范蘭欽
親美是中國的致命傷-g |
2013/02/14 02:37:19瀏覽423|回應3|推薦14
中國大陸自從改革開放以來,無論政府或人民都顯示出強烈的親美傾向;這一傾向到六四暴亂之後,似乎才稍見偃抑。如今,政府雖然有所覺悟,但民間似乎親美如故。其實,親美正如同當年親蘇,是絕對的錯誤!遠的與隱的不說,就以六四暴亂而言,鄧小平當時對來訪的尼克森說過:「這次你們美國牽涉太深了。」時至今日,美國還在攪六四之餘波,還想興風作浪!假使大家肯定六四對中國傷害之深,則知美國對中國傷害之大,則應知親美是如何的一種自溺而自戕的行為!
既然鄧小平說出「美國牽涉太深」這種話,顯然他一定握了「牽涉」的資料,可是到如今中共當局一直沒有公佈這些資料,反而「放」出來一個李潔明,一離開北京就反口大咬,好像他是遊過地獄的尤利西斯,帶出來地獄的消息!中共政府實在應該反擊了,盡一切力量反擊!不可只採守勢,好像要扮演一個正人君子或者一個堅忍派,忍住痛,忍住痛,就是不叫出來一聲。這何苦呢﹖
最近我在台北街頭買到一本「毛澤東的領導藝術」,其中對什麼是「主要矛盾」,什麼是「次要矛盾」,多所發揮。也許,中共覺得中國當前的主要矛盾還是國內的經濟,抗美反美是次要矛盾,為了對付主要矛盾便把次要矛盾擱在一邊,為了把經濟搞上去,美國該反但不是現在。這個認知也許正確,但是總也不能讓親美情緒滋漫下去,這樣會傷及國本,可能把立國之基也給沖毀!中共政府,中國人民,可不戒乎!
經驗之談
記得我在台灣讀大學的時候,常常看著一幅美國的大玉米田的照片發呆,那金黃色的玉米田瀰漫著整個的畫面,中間有小小的一個黑點,那是一部收割機。我常想,讓我去美國,讓我躺在這一片金黃的玉米田裡,我就「透心涼」了--湖南家鄉話,「心滿意足」之謂。
後來,我留美訪美,前前後後在美國待了近九年,拿了博士學位也教了兩年書(甚至還是教美國人英文!),後來又以訪問交換教授的名義兩度赴美講學。美國可說「待我不薄」--但是,我始終沒有找著那片金色的玉米田,我始終沒有「透心涼」的感覺。美國當然到處都是金色的玉米田,但是那是美國人的玉米田,我這個中國人是躺不進去的。
一九六二到六三、六五到六六兩個年頭,我到北密西根大學去教大一英文與文學入門。全校乃至全鎮,只有我一個中國人。我乃日夜與幾個同等級同齡級的美國同事攪和在一起。當時正是越戰期間,茶餘飯後,大家總是談政治、談越戰。這幾位年輕講師正如同大多數美國年輕人一樣,都屬自由派,一開口總是把美國政府、美國總統(特別是詹森)批評得體無完膚!起初,我只是聽,不插嘴;有一次,我剛剛在《時代週刊》讀到一篇報導,說西雅圖的飛機工業,高達百分之九十的訂單都來自美國國防部,這就顯示美國的飛機工業仰賴軍事,而軍事仰賴戰爭。於是,該文悄悄指出,戰爭產生消耗,這對美國的經濟有利。報導中還引用了艾森豪總統退休演說,警告美國人這種「經濟依賴戰爭,戰爭又依賴經濟」的惡性循環 (這其實就是資本帝國主義的邪惡面之一)。好了,我就跟這幾位自由派的講師照搬《時代週刊》的內容,以為會取悅他們,給他們批評自己的政府增添一些火力。熟知--他們當時五個人,我們經常是駕兩部車到外面混--他們五人幾乎是立即的,像橡皮捶敲膝蓋那樣,齊聲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那是不可能的!我說《時代週刊》這麼說的,他們說《時代週刊》瞎說。我說,艾森豪也這麼說;他們中之一說:「啊,艾森豪只知道打高爾夫,他是個白癡!」
還有一次,我跟他們一道去看當時鬨動全球的《廣島之戀》。該影片一開始,一兩分鐘之久,畫面是一個日本男人抱著一個法國白女人做愛。我的這幾位美國朋友(都是白人),雖然不是偷窺狂,卻也按月研讀《花花公子》;但是看見這種「黃騎白」的做愛場面,起始是一語不發,終於有一位忍不住了,迸出來一句:「Disgusting!(噁心)」其他幾個於是此起彼落地或說「噁心」或類似的話。通常,我們看完一場電影都去喝點咖啡或啤酒,那天晚上出了電影院,大家表情凝重地各自回家。
我從這兩個經驗(還有其他的,不必在此細說)獲得的啟示是:美國人太驕傲了,種族或國族偏見太強了。罵美國,他們自己可以罵;你外國人要罵--甚至只是批評,甚至只是援引他們自己的資料批評--他們絕不接受。白種男人搞有色女人,那可以,司空見慣,而且認為理所當然;有色男人搞白種女人,他們決不接受。羅西尼的《蝴蝶夫人》,日本女人為美國男人死愛到底,他們說這是了不起的愛情,偉大的藝術;那麼,男女角色換個膚色,他們卻發現難以下嚥!--亞歷山大的性徵服還茁長在他們的心田裡!
體驗了這兩件事情之後,我覺得美國人是偽君子;尤其那些自以為自由開放進步的美國人,假使挖出他們的內心看看,更是偽君子。我在威斯康辛大學圖書館打工的時候,一位中年的美國館員,下班後跟我同路,跟我聊了起來,他說,「Leo(這是我的洋名),你知道我們美國立國的精神,也是我們最自傲的是什麼﹖」不等我反應,他說:「我們是基督徒,中產階級,資本主義者。」前幾年,我讀《中國時報》連載美國人費浩偉的長江遊記,其中他說到他辭掉美國外交官職務後,一時權充導遊,帶領一群有錢有閒的美國中老年男女,租了毛澤東曾經坐過的輪船,在長江作上下之遊。文中提到,一位美國老太太寧可留在甲板上看美國帶來的暢銷小說,不願上岸去看看中國風土人情。費浩偉評論地說:「那我不知道她花那 麼多錢跑來幹什麼﹖」這位老太太在催促之下說:「那些異教徒有什麼好看的!」這就說明了一切,中美關係的一切:異教徒還有個異教,無神論者就怕更糟了。--所以,達賴喇嘛(他在挪威曾說,「我們佛教是無神論者」,見於台灣報端)之所以變成西方人的寵兒,恐怕不是欣賞他是一位無神論宗教之士,而別有所圖於他吧。
美國人覺得自己是基督徒,不是基督徒就得下地獄。卡爾文主義影響至深的美國新基督徒(Protestants)更是如此;卡爾文認為人之上天堂或下地獄,上帝在你出生前早已決定;人在有生之年,無論做好做壞,對上帝的決定無分毫影響。這個宿命論既然出自白人之構思,自然而然,卡爾文及其後繼者,認定白種人才是上帝的選民,有色人種命定受上帝詛咒要下地獄。美國南方及南非之狂熱唯白主義,就是根據這個宗教教義而形成的。美國其他地方的白種人也普遍有這種偏見的,只是藏在心裡而已。
美國有所謂WASP之說,即White Anglo-Saxon Prostestants之簡寫,白種盎格魯撒克遜新基督徒;他們認為只是具備這種膚色、種族、與信仰的人,才是天之驕子,最道地最了不起的美國人。在學術界,耶魯大學是其中心;在人頭中,當今的布希總統是傑出的代表。在基督教之中,舊派的天主教還比較收歛些;那些Protestants恰恰相反,他們覺得只有他們找到了生命之真理,他們非叫你分享不可!所以,他們的傳教的衝動特別強烈,非叫你信他的教,叫你讓他同化,否則覺得自己對不起真理,對不起上帝。在他們也許是一片好意,可是當他非叫你接受不可時,這就是一片壞意,不折不扣的「侵略」。
今天,美國人一天到晚干涉人家的內政,鼓動六四暴亂,跑到北京天門前去拉抗議布條,搞人權,搞和平演變,這股子「侵略成性」的勁道,我們該知道,就是出於這種宗教的優越感與使命感。從前,共產主義要赤化世界,如今的美白主義者要「白化世界」,其基本心態與衝動是一樣的。既然有了一個了不起的信仰,又覺得自己有個了不起的中產階級社會制度,再加上一個了不起的資本主義經濟制度--前者照顧了永恆,後二者照顧了紅塵現世--所以,美國自許自詡有著人世間最好的制度;這就造成他要主宰世界、獨霸世界的心態。
美國人表面上有一層很厚的「友善」,生人初見如老友,沒說上幾句就跟你稱兄道弟,即美式的on first name basis(叫你的名字)。他也可能樂於幫你忙,比如你的車子掉進泥淖,他會助你一臂之力把它拉出來。所以,美國人予人第一個印象總是友善、熱情、開放(也不能說?面沒有一點老大哥照顧小老弟的倨傲)。但是,美國人不能深交,他不願意跟你深交。他的內心好像包裹在不?鋼的外殼?,敲不開,刺不進。我在美國做學生的時候,也參加過家庭訪問活動,美國人把你請到家中過聖誕節或復活節,禮貌熱情地接待你;可是,你吃完你走了,你別想跟這家人有什麼後續的交朋友活動。他們接待你吃一頓,好像是說為了向你展示美國人的富足生活與良風善俗,這是文化活動;你想據此跟他交朋友,那太personal ,他們不願意。十一、二年前,我去猶他大學客座一年。文學院的教授固然沒有一個請我或我太太做過座上賓,就是我教的學生之中,也只有一個男學生,因為他的女友來自台灣,兩人聯合在同居的宿舍請了我一頓飯。我們住在鹽湖城那年,週末互相來往的永遠是四家中國人;我們家跟我二姐家固然是新到的,另外兩家在鹽湖城已經分別住了二十多年與十多年,而且夫妻都在市政府或公司任職,卻是也無外國朋友--可以共渡週末的朋友。我們四家除了在家中每個週末共吃一樣的菜,共聊一樣天,共罵一樣的人,週而復始,週而復始,偶而也出去野餐,可是,每次幾乎是去相同的地方,吃完烤肉,沿著相同的路回家。路邊也有時經過燈光閃閃的比如舞廳之類,可是我們從來不想停下來進去看看或跳跳。(中國人到了美國, 就像走上了高速公路,只有幾條直線來往,你很難下高速公路,隨意到原野中去徜徉。)從前,我去美國總覺孤單寂寞,以為是沒有帶家眷的緣故。那次帶了太太兒子們去,且有二姐一家為伴,還是感覺孤單寂寞。深究原因,我發現我在美國缺乏「生活空間」--那空間是美國人的,不屬於中國人,要分享,要暫享,也很難。那金色的玉米田只在圖畫上屬於你,在實地裡它有它的主人--外人不得闖入。我的外甥在美國讀高中讀大學讀了七、八年,跟美國年輕人混了七、八年,可是沒有一個美國朋友--他住在我家數月,我發現他從來沒有一個電話是打給美國人的!我的三個兒子在美國讀過兩年書,除了讀小學的老三跟一個美國小女孩有過一次隨家人郊遊的紀錄外,老大老二不是被美國同學打就是打美國同學--我是鼓勵他 們打的。老大離美時,一位美國同學在他的紀念冊上寫道:「不要憑你體型高大就欺服別人。」我以為這是我教子有方!也許有人會以為我這樣很阿Q:可是,若是我們鴉片戰爭挨人打,八國聯軍挨人打,教兒子們還還繼續挨人打,那也未免太像一頭病豬了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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