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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孔廟人文講會通訊
完成德性人格 成就天下事物
敬愛的讀者:
這一份通訊是本會經由電子網路所贈閱的刊物,它的主要內容是以本會的各項文化活動為編撰題材。目的在促進社會大眾對人文價值的正確認知暨人道關懷的心得分享。
通過這份刊物希望達到溝通連繫您我的心靈,同時藉它煥發出至性真情者的光和熱,使能照亮人間,溫潤我們的世界。
離中書院 敬啟
本期要目:
人文論壇 天變地變而道不變
臺北孔廟 人文講會招生簡介
離中書院 網路書會對話實錄
山東大學 博士生李凱遊學記
【人文論壇】
天 變 地 變 而 道 不 變
儒家的倫理是歷久彌新,千古不易的。所謂常理常道,所謂經常不變之道。沒有時下人所謂的什麼新倫理,舊倫理。
什麼是新倫理呢?什麼是舊倫理呢?符合時代潮流的就叫新倫理嗎?那不符合時代潮流的,就是舊倫理囉?這是定義倫理的標準嗎?
那做人就很可憐了,隨時要照察時代的潮流,忽而共產專制,忽而民主自由,請問究竟是誰代表時代的潮流呢?即此可知,跟著時代的轉變而轉變的,那只能說是投機分子。
究竟倫理要如何定義?倫理的根據何在?倫理何以千古不易,何以能夠經常不變呢?原因即在,倫理的本質根據乃由「人性」而來。人性那裡能變來變去呢?天變地變,而道不變。何謂道不變?即,根據人性而來的人道不會變。
或有人問:那時代變了,我們怎麼才能恰當表現出應有的人道呢?孝弟忠信,禮義廉恥,在現時代要怎麼樣才能有恰當的表現呢?這不是倫理新舊的問題,這是方法上如何表現的問題。表現道德心,千古不易,任何時代任何地域,只要身而為人,都應該表現道德心。不能表現道德心的不配叫做人。但每個時代有不同的表現方式,這表現方式要因時制宜,要因地制宜。所謂人事時地物,要隨著情況的轉變而調整表現的方式。在這裡才有所謂「時中」的說法。
時中,完全是從表現方式的合宜不合宜上說,人應該表現道德心的本質並沒有改變。做人,還是同樣一個標準--孝弟忠信,禮義廉恥。焉有所謂新倫理,舊倫理的不同?
臺 北 孔 廟 人 文 講 會
※ 人文講會視訊簡介!http://blog.xuite.net/going99/91144501/5292479 ※
九十六年 秋季新班 即日起接受報名,
九月七日正式上課!
我們愈來愈感覺自己好似生活在一個沒有是非對錯、不分真假黑白的價值錯亂的都市叢林之中,這種社會病況究竟是怎麼形成的呢?我們又如何能夠力挽狂瀾於既倒,為這個生了重病的社會,把脈下藥,從根救起呢?一代哲儒牟宗三先生早在五十多年前,就已洞悉了今天社會上所將發生的弊病,這是何等諷刺的事啊!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 (季氏9)
社會動盪不安,人心惶惶,卻不知何所適從?真是可悲。孟子曾說:「上不好禮,下不好學,賊民興,喪無日矣。」我們社會現在就是碰到這樣的困境,希望更多人能明白儒家的學問,藉以安頓自我的身心,這也是最直截,而且是唯一真正能夠有效穩定社會家國的不二途徑。孔子說得好:「智者過之,愚者不及也。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生當這個時代,我們除了通過自己的努力,使更多的人得到開悟之外,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孔門學問淵遠流長,學行合一、知行合一,帶給現代人深刻的生命啟發。孔廟「經典講習課程」自九十二年起開辦迄今,廣受社會大眾的肯定。本會特聘一代儒哲 牟宗三先生門弟子樊克偉老師擔任教席。樊老師主修儒家義理,碩士論文以孔子成德之教為研究專題,現於國立中央大學哲學研究所繼續從事儒、道、佛三教義理的研究。本講習以「疏解四書之義理,闡明生命的學問」為主旨,歡迎各界人士參加由臺北孔廟開辦的人文講習課程!
【四書義理講習班】 熱烈報名中!
1. 上課地點:臺北市孔子廟 / 大同區大龍街275號。
2. 上課時間:九月七日起 / 每週五晚間七時至九時
3. 修業時程:一年 / 春季班三月至六月,秋季班九月至十二月。
4. 報名資格:不限。
- 學費全免,書籍文具自備。
- 連續上課兩期之同學,可獲頒孔廟年度榮譽結業證書。
交通方式:搭乘捷運淡水線於圓山站下車,步行約五分鐘。
報名電話:臺北市孔廟管理委員會 (02) 25923934 begin_of_the_skype_highlighting (02) 25923934 end_of_the_skype_highlighting~15 高小姐
臺北孔廟全球資訊網:http://www.ct.taipei.gov.tw/,欲知詳情請上網查詢。
「離中書院網路書會」對話實錄
牟宗三先生的濂溪學讀書會以牟先生《心體與性體》為讀本,由〈第二部分,分論一:濂溪與橫渠〉開始進行研讀,預計每週四上網討論。讀書會將於每週四晚間七時至九時,透過MSN對話平台,由召集人在線上與網友進行紙上討論,歡迎網友連線參與。
2007/6/28
離中書院 說:
平時你每天有固定時間讀書嗎?大約讀多久?
dick 說:
我沒有工作時,有很多時間讀書。有些似是明白;有些就不明白,例如佛家的義理,只能有識、智的分別而已,其他的多不接上。而康德的雖有大力渴求,常礙於他架構複雜,令自己糊塗。最好的是儒家的,近來再看中庸,有一點脈絡見到。日後或有更多進步。
離中書院 說:
關於佛道兩家,所知所識不算通透,更不夠圓熟。至於康德的哲學,猶仍需要加強。不過,儒家是核心骨幹,所謂定盤針,通透了以後,再向外擴充,個人以為這個根基極關重要。很多人知識飽滿學問豐富,可是大方向把握不住,也是可惜。
dick 說:
在香港有本源的說話,指出人的立根處的語詞,未曾多聽!只在已故先賢著作上。為何這裏的社會精英是如此的!所欠是甚麼?我真不明白。
離中書院 說:
孟子的義利之辨,一語道破天下學問的大分野,君子小人的大分際。所謂為己之學,為人之學的不同,僅此為義亦或為利的不同而已。儒道佛的差別,根源之處也只是如此。
dick 說:
有良知必有良能,良知朗現是為義所在,成己之學。至於為人之學,這個「人」是居所求的對象位置嗎?
離中書院 說:
為人之學的為人,指的就是為利而已。--荀子曰:君子之學也為己,小人之學也為人。君子之學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學也以為禽犢。君子之學入乎耳,箸乎心,佈乎四體,形乎動靜。小人之學也入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間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軀哉。--為人,不是因為愛人而去為人,實是因為要求滿足自己的私欲,所以去為人服務以換取利益,來飽足自己的欲求。所以這裡講的為人,不是好的意思。
dick 說:
飽足私欲,才是小人之念。人的現實不能無求,切忌濫。良心觸動,就須注意。
離中書院 說:
現實生活當然要照顧,這是沒有疑問的。只是儒家對士的認定標準不同於一般之人,故子曰:士志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原來士人的識見有不同於常人,在於士人於氣質生命之上,猶求能夠聞道,希望成就一個有永恆價值的生命。而一般人無從理會得,如痴如聾,故心中眼中只有逐利一事而已。
dick 說:
先生,若士人的生活太困苦,實有心不忍呢!一個富裕社會,也不容許有凍餒的人呀!何況有道之士。
離中書院 說: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君子有志,所以無暇旁顧,對於飲食,過得去即可,也無心去比較計議,因為君子有更重要的事要追求。而且儒家也總是樂以天下,憂以天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希望天下有道,人人得其所,才是君子所閞心的,一己的生活幸福與否,那是在所不憂的。
離中書院 說:
是以孔子又說:君子憂道不憂貧,謀道不謀食。就是這個意思。校正一字:才是君子所關心之關。
dick 說:
「君子有志,無暇旁顧,有更重要的價值追求。...一己生活在所不憂。憂道不憂貧,謀道不謀食。」價值的實現才是首要。鼴鼠飲河,鷦鷯巢林,何足掛心呢。對。
離中書院 說: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雖然是老生常談,卻是可以很明白看出來宋明時期讀書人的胸懷。所謂士先器識而後文藝。讀聖賢書,自當立聖賢志。不能有聖賢之志,所讀書再多亦是罔費心力,或只是一心為利而已。此孟子所謂求人爵也。
離中書院 說:
時間匆匆而過,雖然沒有讀到正課,不過今天所討論到的也極關緊要。台灣讀哲學的人不少,但我個人感覺多屬戲談。戲談之意,即牟先生所謂,隨時可以罷手的意思,這就見出真能有志的讀書人不多。這裡不是見出人能不能立志,是一個極其重大的大關節嗎?實學之實與不實,正由此見。於此虛罔,一切都是假,反之,於此能夠正視,建體立極,那就是真生命的朗朗呈現。
dick 說:
宋代的人物,深深吸引著我。香港有個公園「宋皇臺」,據陶國障先生說,牟先生每天放學時皆往那裏逗留,可想宋人的宇宙人生論述,是到顛峰了。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此怎說呢?是天地萬物的運行,皆按照「誠」而動;天下生民亦依此誠為軌。是嗎?「實學之實與不實,正由此見。」這個「此」是良知嗎?先生,不好意思,時間過了,反有問題,或在網頁交談也好。
dick 說:
先生,不阻你休息了,下週見吧。再見。
離中書院 說:
好的,先談到這裡,下週可以再繼續討論。下週見!
資料來源:離中書院
問 道 有 鄰
□ 李凱
作者按:2007年3、4月間,筆者受邀赴台訪學。期間耳聞目睹了許多逸聞趣事,也觸發了不少感慨。讀者現在所看到的這篇雜記便是筆者這次求學問道經曆的相關記錄。
今年春節後,我接受台灣“中研院”中國文哲研究所學術發展委員會李明輝研究員的邀請,赴台進行為期近兩個月的訪學。在文哲所作存取學員期間,我積極參加了一些學術作用中,同時也遊覽了部分自然景區和名勝古跡,從而較為真切地感受到了祖國寶島台灣的風土民情和學術氛圍。其間,還有幾件特別的經曆令我至今難以忘懷。現在回想起來,此行可謂收獲頗豐,也使我感慨良多。現將我的一些見聞介紹給準備去台學習的同學和朋友,以資參考;同時,也把我的一點膚淺的感想提出來,願與諸君共勉。
初到台灣,感受最強烈的是這裏與我所在的大陸北方城市濟南的氣候差異。台灣的氣候相對比較溫和,冷的時候不會太冷,熱的時候也不會太熱,我們北方人在春天來到這裏,晴天上身只需穿一件襯衣,雨天再添一件夾克即可,不需要帶太多的衣物。如果怕冷,也可帶秋褲和線衣備用,但大多數情況下穿不著。台灣的天氣最叫人討厭的一點是這裏的雨水過於充足,其它季節不敢說,春天裏大概有一半的時間是要在雨天中度過的。咱們山東的雨往往一下一兩天,有的時候一會兒工夫就停了,但台灣的雨有時竟會一下一兩個星期,給人的行動帶來很大的不便。如果不能堅持每天收聽天氣預報,最好總在出門時隨身攜帶一把雨傘,隨時可能用得上。台灣的空調大都具有“除濕”的功能,很多對外出租的房間裏也都備有“除濕劑”,雨天的時候要注意使用,以防得風濕病。此外,台灣的物價也使我印象深刻。這裏的物價非常高,同樣一件商品,價格大概會是濟南那邊的二到三倍。東西貴,錢的實際購買力也就低,同樣數量的錢在濟南買到的物品會是台灣這邊的兩三倍。來台這麼久,似乎沒買過一件便宜的東西,只有雞蛋跟雞肉的價格略微接近濟南那邊,建議想省錢的同學多吃台灣的雞蛋。
多數台灣民眾深受儒學跟佛教的影響,尤其是中年以上的婦女,大都為人淳樸厚道、樂善好施,對於這一點,我有過許多切身的體驗。如果你在大街上想要找人問路的話,找個年輕人或是年紀稍大一點的上班族去問就可以了,他們一般都會很熱心地給你指路,找家庭主婦模樣的人,她們則很有可能會放下手頭的活計,一直帶你到想要去的地方。所以,假如不是確實有需要,就不要亂找人問路了,台灣民眾的那種盛情常常會讓人感覺無以為報。台灣的公用電話也是分插IC卡的和投幣的兩種,我在台灣街頭找IC卡電話時,經常會碰到投幣電話,有時不免就會牢騷兩句,這時旁邊的陌生人如果聽到,說不定就會走上來白送零錢,這種情況我親身經曆過兩次。據說台灣的原住民數量已經不多,但我有幸在陽明山遇到過,善良、好客的民風在她們身上也有充分的體現。我個人感覺,在台灣,陌生人之間並不需要存有太多的戒心。
台灣有“三多”——廟多、車多、狗多。台灣廟宇眾多,島內竟有兩千多座,許多廟宇跟民居建在一起,有些甚至就是民房改建的。聽說這是因為台灣人大多屬於外地移民,曆史上有很多人來到台灣之後,隨即便把自己家鄉所膜拜的神靈供奉在這裏,以求庇護一方、保佑平安。台灣人的這種宗教情感還表現在他們家家戶戶都安置神桌、供奉祖宗牌位,好些人的家譜可以追溯到兩、三千年之前的商周時代。因此,不少台灣人一提起神明、祖宗,往往都會流露出敬畏之情。身處如此民風之中,我不由得聯想起儒家的兩句古話——“慎終追遠,民德歸厚”,台灣社會的良好氛圍與傳統文化的深入人心當不無關系。台灣地狹人稠,中部一道山脈縱貫南北,人口大多集中於西部的平原地帶,所以,這裏的街道相對較為狹窄。然而,台灣的車輛又相當之多,轎車、摩托車是這裏的主要代步工具,台灣街道的兩側幾乎都停滿了車輛,這使本來就不寬闊的街道更趨狹隘。因此,在台灣的大街上走路要格外小心,盡可能地靠裏邊走,不然就有可能會被急馳而過的轎車、摩托車撞倒或擦傷。台灣人喜歡養寵物,貓、狗是他們的偏好。出門遛狗時,有些人會選擇不給狗拴狗鍊;另外,台灣也有不少被主人遺棄的流浪狗,這些狗整日在城市的街道上遊蕩,“中研院”的外邊就有很多。不過我們也不必擔心被狗咬到,我的經驗是,只要不主動去招惹它們,這些狗也懶得理人。
作為“中研院”的存取學員,最能夠震撼我的內心的還是台灣學者對學問的真誠態度和這裏的篤實學風。文哲所裏研究中國哲學的學者統統都是留德或留美的博士,他們有著紮實的西學功底,但他們對於中國文化的熱愛之情和孜孜以求的精神卻絲毫不減。我常在“中研院”內出入,見到許多身在壯年卻頭發花白的學者,據說這是由於他們過度用功所致。看來想做學問不難,但要把學問做好卻需要全副身心的投入!
除了參加“中研院”的討論會、報告會外,我還旁聽了一些島內最高學府——台灣大學的課程,同時也積極參與了部分學術團體的作用中。其中,參加“鵝湖”的讀書會是我所認為的最有意義的一件事情。當代大哲牟宗三先生逝世後,他的弟子們以老師為旗幟、以“鵝湖”為陣地,繼續擔當著現代新儒家傳承慧命、弘揚道統的曆史使命。每逢周末,鵝湖雜志社的正廳裏都會坐滿了同學,其中也包括了一部分社會上的好學之士。他們在這裏研修儒家經典、討論學術問題,時常爭論得不亦樂乎。這樣一種氛圍深深地吸引著我,一到星期六,我都會早起,從台北市的郊區轉車前往中和市中正區797號。一路上,我的耳邊都充斥著嘈雜的音聲,街道上看到的是一片紅塵滾滾的景象;但一踏進“鵝湖”的大門,身心仿佛立刻便寧靜下來,跟外面相比,這裏可謂別有洞天。正廳當中的桌椅都是仿照古代私塾的樣式打造和擺放的,同學們在各自的位子上端容正坐,執掌教席的則是牟門高弟楊祖漢先生。我在台灣的那段時間,“鵝湖”諸師友正在研讀牟先生翻譯的康德三大批判,同學們在底下輪流講解,楊老師則偶爾作一點評。這裏有些同學頗有“當仁不讓於師”的氣概,有時竟敢於跟老師爭論,不過,楊老師卻總是菩薩低眉,很少金剛怒目,看來古代私塾的戒尺已經被徹底淘汰掉了。在我看來,此情此景倒是應了王艮《樂學歌》裏的那句話——“不學不是樂”。後來我常常想,如果中國傳統文化能夠以這樣一種形式傳揚下去,那對於傳統文化而言,當是一件幸事,對於我們青年人來說,則是一件美事。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原以為這番意境只能在詩中去體會,想不到適逢清明節,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台灣人那種懷念親人、追思故人的真摯情感。說出來有些大陸人會不信,台灣民眾重視清明節的程度遠遠超過了重視春節的程度,一個身在異鄉的台灣人過年時可以不回家,過清明節時卻必定要回家。普通民眾如是,文化人亦如是。清明節前後,我十分有幸地參加了鵝湖諸同仁為牟宗三先生掃墓的作用中,並親手在牟先生的墓前為他奉上了一炷香。一代大儒棲身於青山翠柏之間,將生前未盡的事業全部交於後人;看到身後有這麼多心向中國文化的人來祭奠他,牟先生大概可以安息了。透過半山腰的雲霧,對面觀音山上唐君毅先生的墓地若隱若現。也許每到寂靜時,兩位哲人的英靈還會聚到一起,暢談儒釋道,敘說中國情。聽著蔡仁厚先生高聲頌讀牟先生紀念碑的碑文,我忽然想到,如果沒有他們這一代飄零海外的新儒家——牟宗三先生、唐君毅先生、徐復觀先生,沒有他們在中國文化存亡絕續的關鍵時刻所做出的努力,也許港台地區就不會呈現出今天這樣的人文氣象,也許中國文化在今天的復興將愈加艱難。對於牟宗三先生的爭議至今不休,也許將來還會持續下去,不過,我們不該忘記,為了中國文化的火種不致熄滅,他們這代人曾經付出過怎樣的艱辛。
在“鵝湖”讀書期間,我有幸結識了“德簡書院”的王鎮華先生。王先生可稱得上是一位民間儒者。他本身是台灣某大學建築學專業的教授,不過,工作之餘,他還無償地做著普及儒學、弘揚傳統文化的工作。他將自家的客廳作為講學的場所,並起名“德簡書院”。由“中研院”到“德簡書院”間的交通並不便利,不過,我還是設法克服困難找到了這家書院。王先生家的客廳非常之大,稱其為書院一點也不為過。他非常謙虛地與我對坐,我也只好硬撐著跟他品茶論道、切磋學問。《心燈》報紙是我在台交友的重要資本,王先生對這份報紙也是贊不絕口,並且投桃報李,授我以宋明理學家靜坐之法。盡管我智慧不深、定力不高,不過,通過靜坐好歹也能窺到一點天人一體、萬物自生的籠統光景。看來不管何種根器的人,只要肯用心實踐中國的聖賢學問,便總會有所心得;怨不得王陽明會說:“滿街都是聖人”。對我而言,台灣之行不僅是為求學,也是為求道。中國的學問原本就是實踐之學,將這門學問學院化固然是適應了現代社會學術發展的需要,但若僅限於此,則中國文化將成無本之木、無源之水。宋明儒者半日靜坐、半日讀書,這種做法對于今天快節奏的生活方式而言,已經顯得不切實際。不過,一位真正獻身中國文化的學者卻也不能對古人的修身之法毫無體驗,當然,體驗不僅僅包括靜中體悟,更重要的當是事上磨練。
《論語》裏說:“德不孤,必有鄰。”在台灣的這段日子裏,我的確結交到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或同道,真可以說是不虛此行。同時,通過以上的學習和交流,我深深地感到自身在學問上的不足,當然這也增加了我上進的動力。由於在台的時間大部分用於學術,我沒有更多的機會去遊玩,只參觀、遊覽了台北的“故宮”、陽明山、孔廟和龍山寺。其實學問中自有樂地,也不必總往山水中尋求。
編按:作者李凱同學目前為山東大學哲學研究所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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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只是一份刊物,更是我們對社會人群的一份關懷。
離中書院 榮譽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