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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主要從概念層次提出一些淺見給大家參考。
1. 人權
(我認為)「人權」不是一個「有」或「沒有」的議題,而是一個需要以「程度」和「範圍」來衡量的議題。
其次,所謂「奴隸社會」指容許奴隸存在,或大量使用奴隸的社會。奴隸的「人權」在「程度」和「範圍」上當然受到極大的限制,但非奴隸身分的社會成員仍然「有」人權,否則該社會無法運作。事實上,如果奴隸或一般老百姓的「人權」被嚴重的侵犯,往往造成起義。如斯巴達克和陳勝、吳廣的故事。這就是「時日曷喪,予及汝偕亡。」所表達的經驗法則(歷史定律?)。因此,「人權」被容許的「程度」和「範圍」不完全由「物質經濟條件」來決定,政治考量佔了很高的地位或比重。
最後,「人權」是爭取來的。一個人要不要爭取「人權」,「意識」或觀念往往是一個重要的決定因素(1)。因此,我接下來略為談談唯物史觀。
2. 唯物史觀
「唯物史觀」的基本假設或關鍵論述並不是︰「上層(建築)/下層建築」的概念或理論,而是︰「社會存在決定人的意識」。前者只是從後者可能推出的許多結論之一。雖然它也許是最朗朗上口的一個詮釋。
馬克思沿襲黑格爾的「意識(或思想)開衍論」(或通譯為「辯證法」)。在他的學說中,「上層/下層建築」概念講的不是(列寧所主張)「下層決定上層」這種線性式的靜態發展,而是「上層/下層兩者相互影響和制約」的動態發展。第二個詮釋在馬克思早期著作被大量翻譯出來後,加上格蘭齊提出其「宰制論述論」,已成為馬克思學派中的主流觀點。此處引用Berger/Luckmann的評論(Berger/Luckmann 1967: 1 - 7頁)。
人在吃飯以外,也有思想和比較的傾向及能力。所以,他/她會產生一個我們俗稱為「理想」的意識。由於這個事實,並根據「社會存在決定人的意識。」這個假設,(我認為)當一個人吃飽了以後,不論其所處社會的生產方式有沒有巨大改變,他/她會要求更多的權利和自由(來實現這個「理想」)。這個觀點也參考或綜合了馬斯洛的「需求層級論」和尼采的「發揮潛力意志論」(通譯為「權力意志」)。
以上這段話也可當做︰「『民主政治』必須有一定比率的『中產階級』為前提。」這個命題的理論基礎之一(2)。
從「相互影響和制約」的觀點看,民主、自由、人權、和法治等等觀念的散播或普及,也會造成社會變動(或者說「歷史發展」)。這個現象在人類活動記錄(「歷史」)上斑斑可考。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是兩個顯著的例子。工業革命後的西方社會或文化更是一個科學理論(思想、意識、或上層建築)先行於技術和生產方式的成就。
綜上所述,將唯物史觀詮釋成機械式的「經濟決定論」是過時或不夠周全的觀點,也不符合史實。
3. 中國社會的走向
我認為決定中國社會走向的關鍵,不在「下層決定上層」和「上層引導下層」這兩個觀點或理論上的爭議,而在於︰
a. 中國目前的社會是否富裕或小康到需要做政治制度的改變;
b. 民主、自由、人權、和法治這些觀念的普及,是否到達了一個臨界值或引爆點。
我不是很清楚中國目前社會中一般人和「中產階級」的主流意識是那些,自然也就沒有資格妄斷。但依我片面的了解,我相信目前的中國社會需要向「民主政治」移動(高全喜 2008, Elegant 2008)。
我同意中國未必要或不能夠實行「西方式民主」。但中國應該能或必須要實行「有『中國特色』的民主。」。至於什麼是「西方式民主」,和什麼是「有『中國特色』的民主。」,自然需要公論。
附註︰
1. 一般來說,在生理作用外,有了某種「意識」或觀念才會有(社會建構的)「動機」。這個議題不在本文或我能力的範圍。我只補充幾句,我的「意識」或「觀念」,指而且只指,它們在大腦神經學(連接論)中所使用的意義。
2. 如果要抬槓的話,我們也可以說︰生產方式的改變才可能導致「中產階級」大量出現。這是另一篇文章或書本才能處理的議題。「中產階級」在此是一個寬鬆的用法。
參考書籍及文章︰
* Berger, P. L./Luckmann, T. 1967,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Reality: A Treatise in the Sociology of Knowledge, Anchor Books, NYC
* Elegant, S. 2008, Mission Accomplished. Now What?, http://www.time.com/time/magazine/article/0,9171,1836952,00.html
* 胡卜凱 2006,《《中國的民主政治建設》的討論》,https://city.udn.com/2976/1583250?tpno=0&cate_no=52524
* 高全喜 2008,學習構建憲政政府的技藝,http://www.nfcmag.com/view-100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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