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螞蟻雄兵」 如何下南洋

總統府新南向政策辦公室主任黃志芳談新南向政策，說東協進步的速度很快，再過五年，台灣可能就不再享有產業優勢。 記者張為竣／攝影

首先，黃主任指出中國已是高度飽和市場，許多大型企業在中國高度競爭，「已經站滿一群大象，一隻螞蟻進去爭什麼」，因此發展新南向政策勢在必行。蔡政府對大陸市場的了解竟然只是這樣。

大陸在習李體制下，以「互聯網+」為發展基礎，再加上「一帶一路」地結盟與向外拓，讓北京的經濟實力日益強化，接著就是提升民眾生活水準，打貧來帶動全國走向小康。他們以最新的科技不斷與互聯網進行整合，發展智慧城市，這些顯示什麼呢？

過往我們對於大陸的刻板印象是該改觀了，人家不斷求進步與提升產業水準的企圖，已讓他們已非吳下阿蒙。對我們來說，恐怕不是只有一個中國市場已高度飽和就能帶過的。在經濟市場競爭中，用對方市場已飽和為由，就閃躲和對方競爭與合作的機會，不想善用這些契機來加速我們的市場活力，帶動台灣生機，這樣的論述豈不怪哉？

其次，黃主任提出以人才、資金與資訊的「PMI」概念，從政府角度協助台商進軍東協、印度市場。照黃主任的說法，台灣企業規模較小，進去中國其實很辛苦，因此應思考切入東協、印度市場。這個策略鴻海的郭台銘早就推，可是聰明的他並不會孤注一擲地把自己的尖端人力完全投入南向，平均發展，一方面保留在大陸競爭的優勢，另一方面開拓印度市場，同樣根留台灣，如今還可進攻日本。

蔡政府的新南向政策明顯地充滿著理想與浪漫，但往南方去的市場零碎，政經環境互異，屆時溝通起來我們不見得占上風。像越南、菲律賓等國就經常讓台商有苦難言；馬來西亞與印尼等地又有排華紀錄與宗教因素，投資東南亞絕非一本萬利，這點在商言商，台商可能比蔡政府還要清楚！

蔡政府新南向政策，希望將東協作為台灣內需市場的延伸，企圖把餅做大，並打造台灣自有品牌。別忘了中國也在經營南海，北京刻意強化南海軍事武力，不只是為了與美國爭霸，更重要的是要在這個領域中稱大，屆時東協與印度一面倒向北京，台商又要向誰求援？想要讓東協與印度成為台灣市場的延伸，不確定因素太多，更重要的是很多優勢都不在我們手上！黃主任的螞蟻雄兵又如何飄洋過海縱橫南洋呢？

中共黨媒：「新南向」變「撞南牆」？關鍵在兩岸政策

蔡英文總統（左）和副總統陳建仁（右）上任甫滿三個月。 聯合報系資料照

中共黨媒人民日報海外版今發表評論稱，台灣推出的新南向政策如何走，會不會變成「撞南牆」？關鍵的鑰匙還是在兩岸政策。對於台灣稱不排除在適當時機和大陸就相關領域議題協商與對話，評論表示，若台灣執政當局不思改善，發個聲明就想協商，不過是一廂情願的迷夢而已。

「新南向政策綱領的理想或許很豐滿，現實卻非常骨感。」評論指出，台灣要做大規模的南向投資，歸根結底離不開台商來推進。蔡英文上台執政後，一方面不遺餘力地啟動南向政策的新版本，另一方面卻跟舊日一樣，無法保護南下台商利益，甚至冷淡大陸台商，心寒的台商很難積極推進。

評論說，早在李登輝和陳水扁時期，臺灣就曾實行過不同名目的南向政策，終因效果不佳，慘澹收場。如今情況沒有多少改觀。

況且蔡英文走上執政舞台，大陸台商無不感受到政情冷暖。520就職典禮，蔡英文邀請海外台商參與，就是沒有大陸台商的份。正是這些成千上萬的大陸台商，帶動成千上萬的投資，維繫著兩岸日益緊密的聯繫，維繫著兩岸不斷增長的和平紅利。如果放棄大陸市場號召台商轉向東南亞，台商是否會心甘情願？「如果不善待台商，不管南向北向，都將舉步艱難。」

評論指出，民進黨替換國民黨走上執政舞臺後，強調維持現狀，只承認九二事實，但回避九二共識，馬英九執政8年兩岸創下的平穩交流也遭到挑戰。蔡英文在不少場合表示，已經表達了最大的善意。但在九二共識還是九二事實的善意誠意和虛與委蛇之間，兩岸的互動開始趨冷甚至冰封。

對於所謂的新南向，台灣工商界和輿論也是疑問一籮筐。在不少人看來，所謂新南向，無非是想淡化與大陸的經貿關聯，為當前的經濟困局解套。但如此捨近以求遠，能否讓臺灣「堤內損失堤外補」，效果還是令人打上大大的問號。

評論表示，或許意識到了拋開大陸單幹不可能成功，總統府發言人黃重諺說，兩岸各具不同條件及優勢，可相互合作，未來不排除適當時機，與對岸展開協商對話，讓新南向與兩岸關係相輔相成。不過，臺灣輿論及多位專家認為，臺灣當局不承認九二共識，推動所謂的新南向政策只能是緣木求魚。兩岸經貿關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臺灣當局只有正視這一點，才能真正照顧民生福祉。

評論最後指出，新南向如何走，會不會變成撞南牆？關鍵的鑰匙還是在兩岸政策。

兩岸關係是外交基礎 藍盼蔡與陸對話不再是放風聲

總統蔡英文昨在總統府召集通過「新南向政策綱領」，其中明列「兩岸善意互動及合作」，表態願意和大陸進行對話。對此，國民黨書記長江啟臣表示，雙方都說要對方釋出善意，彼此也說自己有釋出善意，但還是不見對話，蔡英文必須對外說明她的兩岸政策，畢竟兩岸和外交兩者相輔相成，否則推動南向政策只是緣木求魚。

江啟臣表示，兩岸的對話已持續蠻久的一段時間，過去八年馬政府都有一定的對話基礎，但新政府上任後兩岸對話機制全面中斷，雖雙方都喊話盼對方釋出善意，彼此也說自己有釋出善意，但還是不見對話，這中間出了什麼樣的問題，可能要蔡政府說明他的兩岸政策是什麼。

江啟臣強調，如果蔡政府只是不斷放出自己有釋出善意的風聲，沒有具體作為，對於要推動的南向政策只是緣木求魚，畢竟兩岸跟外交政策兩者關係相輔相成，重點是在於蔡政府能拿出什麼具體的做法，做得比過去的馬政府更好，未來的兩岸關係和國際關係就是考驗新政府的地方。

而民進黨立委解讀，現在推出的新南巷政策不是跟對岸玩零和遊戲。對此，江啟臣表示，馬政府執政的八年就已證明了兩岸不是零和遊戲，新政府是否要延續馬政府活絡外交的政策，或是有什麼新做法須對外說清楚，「兩岸關係對外交關係是必要的基礎」，希望兩岸趕快對話，不然無論是對內部的經濟、國際的外交或是區域安全都會走到手足無措的地步。

「新南向政策綱領」拍板 蔡願與陸對話

蔡英文總統。 聯合報系資料照

黃重諺轉述指出，在區域和平與發展上，兩岸都肩負很大的責任，也存在很多共同的利益，和東協、南亞．紐澳等國家的經濟發展與合作，兩岸各具不同的條件與優勢，如果相互合作，可以發揮更大的力量。

蔡英文總統是在昨天上午十時卅分召開「對外經貿戰略會談」，出席者包括行政院長林全、外交部長李大維、國防部長馮世寬、陸委會主委張小月、文化部長鄭麗君、經濟部長李世光、國發會主委陳添枝、農委會主委曹啟鴻、政務委員鄧振中、行政院秘書長陳美伶等人，會議歷時一個半小時。

會中通過「新南向政策綱領」，其中總體與長程目標有二：第一，促進台灣與東協、南亞及紐澳等國家的經貿、科技、文化等各層面的連結，共享資源、人才與市場，創造互利共贏的新合作模式，建立經濟共同體的意識；第二，建立廣泛的對話與協商機制，形塑與東協、南亞及紐澳等國家的合作共識，有效解決問題與分歧，逐步累積互信和共同體的意識。

短中期目標為：第一，結合國家的意志、政策誘因及企業的商機，促進並擴大貿易、投資、觀光、文化及人才等雙向交流；第二，配合經濟發展新模式，推動產業新南向的戰略布局；第三，充實並培育新南向人才，突破發展瓶頸；第四，擴大多邊和雙邊協商與對話，加強經濟合作，化解爭議與分歧。

新南向政策的行動準則包括：第一，長期深耕，建立經濟共同體意識；第二，適切定位台灣在未來區域發展的角色，希望扮演「創新者、分享者及服務者」三種角色；第三，推動「軟實力、供應鏈、區域市場、人和人」四大連結策略；第四，充實並培育南向人才；第五，推動雙邊和多邊制度化合作；第六，規畫完整配套及有效管控風險；第七，積極參與國際合作；第八，全面強化協商對話機制；第九，兩岸善意互動及合作；第十，善用民間組織及活力。

【記者林河名／台北報導】蔡英文總統昨天召開「對外經貿戰略會談」，除了通過「新南向政策綱領」，也確認新南向政策的決策及執行機制，以及推動架構。國安會並分析新南向政策的機遇及挑戰，其中，挑戰包括「中國抵制」、「國內對新南向政策信心不足」等。

台商疾呼：剩3至5年可布局

政府力推新南向，但是產業最核心的「人」卻面臨嚴重不足困境。

越南台灣商會聯合總會總會長謝明輝指出，以越南來說，越南台商就有約六千四百家，若產業要升級，至少需要七萬多個幹部，「人從哪裡來？」TiEA網路暨電子商務產業發展協會理事長林之晨更直指，台灣只剩下三至五年可布局，若人才沒接續上，將永遠錯失機會。

林之晨分析，台灣需要的是市場不是工廠，台灣高教品質好，但是政府的政策過於封閉，永遠在做事倍功半的政策。他建議，各大學應吸納占總招生名額三成以上的東南亞外籍生，讓這些人為台灣所用。

他說，台灣已經失去在大陸經營電商服務的機會，現在只剩東南亞市場猶有可期，電商需要大量可跨國移動、了解當地文化的人才，才能提供相對應的服務，他預估台灣只剩下三至五年布局的空間。

謝明輝也說，台灣企業不是這一兩年才到東南亞，已經都去當地十幾廿年了，卻一直都面臨人才不足的問題。對台商而言，最快、最直接的人才來源是在當地尋覓，但當地教育水準仍普遍低落。以越南為例，民眾經濟水平普遍較差，多數只有國、高中程度。至於到台灣念書的越南大學生，政府則沒有建立媒合機制，導致他們畢業後沒有管道可以接觸越南台商，人才也就此流失。

自二○○八年起到印度深耕，招攬優秀印度生到台灣留學的清大教授王偉中分析，過去培養上百位會說華語的印度菁英，但回到印度後，多數都到中國大陸廠商工作，等於台灣在幫大陸培養人才，如何讓產學有效媒合，有賴政府介入幫忙。

除了招攬東南亞人才「北上」，政府更迫切的還包括育才「南向」。但東南亞國家變局大，謝明輝舉例，台灣大學生想到越南工作又有新規定，越南政府規定海外人士工作須持有「工作證」，須具有三年工作經驗，由母國證明是專家或有證照的「專業人士」，卡住了很多台灣年輕人，南韓、大陸等國政府都已建立認證機制，台灣也應儘速建立，幫助優秀台灣人才到越南就職。

新聞眼／攬才培才 都要加把勁

東協十國有六億四千萬人口，預計二○五○年將成長至七億九千萬，至於南亞印度人口更多，預計二○五○年可達十六億五千萬人，躍居全世界第一大國。因此，許多企業期待這塊新興市場，甚至把東南亞視為台灣內需市場的延伸，但是台灣要拿什麼去比拚？資金、技術、人才，台灣最欠缺的就是人才。

南向政策從九○年代喊得震天價響，直到今天，台灣培育了多少有能力南向的人才？教育部直至今天才提了十億元計畫，要促進雙邊人才流動。一方面不設上限大量招攬東南亞外籍生，一方面又鼓勵台灣年輕人拿獎學金到東南亞進修，學習當地文化，進而為台商所用。

然而鬆綁上限就不代表可以挑到優秀學生，東南亞學生來台唸書，必須出示財力證明，但中國大陸多給予東南亞學生免學雜費、獎學金的名額，台灣想攬才還是攬財？另外，優秀學生若來台成功，政府也需能留才，為台灣、台商所用，而非再把人才拱手讓人。

到東南亞攬才是一種捷徑，但台灣本身的培才嚴重缺乏是明擺著的事實。台灣只有極少數大學有東南亞相關科系，師資缺口也長期無法解決，連台大學生到圖書館都找不到東南亞語書籍與報章雜誌，政府要如何說服人民相信，新南向已經準備好了？

學者：人才幾乎零怎新南向?

教育部宣示將投入十億推動新南向政策，但台灣現有的資源準備好了嗎？學者直言，台灣政府過去對於東南亞人才培育的投資幾乎是零，系所資源、經費投入等都少，起步已晚，「十億還是太少」。要推動新南向，建議先從基礎的語言人才開始做起，一步一步來，才不會又淪為口號，新南向轉頭一場空。

前政大外語學院院長、現任東吳大學英文系教授的張上冠直言，政府過去對東南亞多半只關注同為華人的僑生，沒有看到外籍生，也沒有認真培育具東南亞語言能力、熟知東南亞文化的人才，仍陷入英語迷思，以為靠英語可行遍東南亞國家，與當地文化「貼近度差很多。」

目前台灣只有暨南大學、高雄大學，以及淡江大學設有東南亞文化相關科系。張上冠認為，台灣過去沒有培養東南亞相關人才，未來想擴大招收東南亞外籍學生，在課程、師資上都遠遠不足，連最基本的東南亞語人才都不夠。

張上冠舉例，教部近日通過政大設置東南亞語言文化學程，但卻沒有給任何經費、人力補助，一切都要學校自己來，「這樣還說要推動新南向政策？」政府應該從最基本做起、將現有資源和人力整合，制定專案讓有興趣的學校來申請，成效才會慢慢展現。

台科大校長廖慶榮也說，日、韓等國家在經營東協國家，都是由政府制定計畫、號召帶隊去「打仗」；但台灣長期都讓企業、學校單打獨鬥，學校招收東南亞學生，獎學金等都是靠學校籌募，除了經費之外，人才也仰賴政府有組織地培力，才能產生效果。

越南外貿大學中文系主任阮氏青恒則提到，很多越南學生都希望來台灣，但台灣給的機會並不多，反倒是大陸非常積極，又提供優渥獎學金，很多學生最後選擇去大陸。也有本國籍台大學生不解，台灣年輕學子也想充實競爭力前進東南亞，但是台灣各大學、國家圖書館，甚至一般書店，要找到東南亞相關的書籍幾近零，不知政府新南向培才政策要如何開始。

政府力推新南向 10億銀彈境外攬才

總統府新南向政策辦公室主任黃志芳。 記者黃威彬／攝影

國立台北教育大學率全國之先，成立「東協人力教育中心」，昨舉行揭牌典禮，該中心將作為東協地區與台灣間的整合平台。黃志芳到場致詞表示，企業的「企」把人字頭拿掉，只剩下「止」，沒有人才就走不出去。新南向政策辦公室成立以來，接獲不少企業反映人才不足十分嚴重，例如電子商務產業想開發東南亞市場，卻缺乏熟悉東南亞流行文化的人才。

黃志芳說，台灣少子化、人口結構老化，導致高教產能過剩，已到了高教輸出的好時機，各國都在布局東南亞，致力人才培養與教育交流。比如京都大學曾選派資深教授到印尼客座三年，為的是挑選優秀學生送到日本栽培，最後又留用他們在政府機關，現在成為日本進軍東協的生力軍。

他強調，教育是最廉價的投資，卻能獲得最高的成本，台灣在這場「看不到的競爭」中不能缺席。

林騰蛟表示，教育部已成立新南向專案小組，明年將編列十億元預算，配合新南向有關政策，包括台灣獎學金、華語文獎學金、赴東南亞辦高教展等，吸引東協各國學生來台灣讀書。

林騰蛟也說到，未來將進一步加強雙方的教育交流，台灣會送華語師資到越南協助推廣華語教學、胡志明市丁善理紀念中學學生來台灣交流、來台灣教越語，新南向交流會更熱烈。

另十二年國教課綱預定一○七年上路，國小的本土語言課程會再加入七種東南亞語新住民語，林騰蛟說，「只要孩子願意修，就會開課，不設限是否新住民」，國中、高中則列為選修課程，甚至幼兒園如果有需求，也可提供相關教學。

聯合／自滿心態難以打通南向之路

民進黨立委蘇治芬與學者、研究助理日前到越南預定到河靜了解台塑大煉鋼廠污染案，未料越南官方非但不給她登機證，還打算扣住蘇治芬護照。 圖／翻攝蘇治芬臉書

越南是台商在東南亞投資最多之國家。近幾年，從大陸撤退的台商有上千家轉進東協國家，許多業者看好越南地理、人文上的接近性，又兼具跨「跨太平洋夥伴協定」（ＴＰＰ）及「區域全面經濟夥伴協定」（ＲＣＥＰ）之優勢，因而優先選擇轉進越南。故此，越南不僅是我國南向的門戶，也是南進成敗的關鍵指標。然而，從兩年前的排華燒廠暴動，今年的台塑越鋼廠遭到超規格的重懲，及至蘇治芬護照被扣事件，都說明整個南進的門檻已經大大升高，政府或企業都不能天真到以為「有錢行遍天下」的傳統邏輯在此適用。

蘇治芬護照被扣事件，越方表面的原因是：訪問團一行申請「觀光」簽證，卻意圖從事與旅遊目的不符的活動。事實上，真正的理由則可能有二：一是擔心她插手台塑河靜鋼廠裁罰事件，致使問題變質；二是她此行預定拜會剛剛獲釋的越南異議人士阮文理神父，碰觸了該國政治敏感地帶。無論動機是否正確，蘇治芬的高調出訪，都顯示她沒有正確理解越南的政治氣候，也未保持自己身分應有的謹慎，因而招致羞侮性的待遇。

在外交實務上，除了元首外交，國會議員從事外交活動，其實也可作為我國與邦交國或非邦交國之間的有效聯繫和補充；從這點看，立委外交其實值得鼓勵。但從蘇治芬沿路在臉書上發表的訊息看，她卻似乎不知道如何拿捏自己的角色分寸，因此才會以觀光名義申請赴越，卻安排大量政治行程。包括，她在機場和海關人員爭搶護照及登機證，其言行舉止彷彿仍在台灣，以為「立委我最大」的邏輯可以橫行全球。以台灣立委這種自大自滿的心態，一路要外交人員協助排難解紛，或如這次立委日本訪問團攜家帶眷當成觀光，要說這能為台灣在外交上加分，恐怕是異想天開。

退一步想，不論從戰略或經濟觀點看，南向都是台灣必須積極開拓的道路。問題在，台灣政府的思維過於功利，無意下苦功作長期規劃與經營，卻一心只奢想收速效之功；這樣的心態，只怕難有所成。

檢視蔡政府的新南向政策，更存在三大盲點：第一，缺乏總體的戰略思維，只有開放免簽等零碎的打帶跑戰術，基本上不容易積累實質效果。第二，公然採取「對抗西進」的姿態發展南向，勢必招致長期經營東協的中共之杯葛；就算有時稍有寸進，也難免遭到報復性打壓，這是戰略上的自我矛盾。第三，台灣長期視東南亞鄰國為「後進」國家，心中存有根深柢固的歧視，自然難以平等友邦的友善態度交往。事實上這些國家近年發展快速，中產階級興起，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何況，許多外籍勞工不僅有在台灣工作生活的經驗，不少嫁到台灣的新娘生下的新住民也已長大成人，這些因素都應該更善加利用。

最怕的是，政府為了推動新南向政策，一味吹噓並美化南向的優點，卻對於當地的各種政治、經濟風險避而不談，使台商誤入險境而不自知。例如，在台塑河靜鋼廠裁罰事件後，寒蟬效應隨即發酵，全球最大油商「阿拉伯國家石油公司」上月即宣布撤銷在越南的二二○億美元的石化投資計畫。此外，台塑化也宣布明年起將撤出在越南的成品汽油市場，原因是：越韓簽定ＦＴＡ，韓國輸越油品只需課十％關稅，台灣輸往當地的油品關稅卻高達廿％，兩者難以競爭。

由此可知，推進新南向，必須有政府強有力的部署為後盾，光靠一張嘴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