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1-14 中國時報 【本報訊】
在社會各界對公務員公保養老退休給付的優惠存款利率提出抨擊後,馬總統也有所反應,並表示要通盤檢討與修正相關法令,以符合社會期望公平正義的要求。對馬總統的宣示,我們深表贊同與肯定,更期望看到一個符合社會公平正義要求的結果定案實施。
十八趴可以說是「源遠流長」,從民國四十九年就開始,當時利率約十%以上,給予公務員的優惠存款利率訂為銀行定存利率的一.五倍;到六十八年時,因利率降到八%,才訂出十四.二五的優惠存款利率下限。在經過幾次升降後,到七十二年訂十八%為下限,並沿用至今;當時的銀行利率是十二%。
既然實施已久,為何竟成政壇與社會的風暴所源?主因是整體經濟社會環境大變,當年十%的銀行利率,今日剩下一%,政府─其實就是納稅人要貼補給退休公務員的利息,由七、八個百分點驟增為十六、七個百分點;每年支出由一、二百億增為七、八百億元,未來仍將逐年增加到一千四百億元的高峰。
但一般民眾的情況又如何呢?行政院主計處的統計數字告訴我們,全國有上百萬的受雇員工月薪不到二萬,有三六○萬人月薪在三萬元以下。而這些受雇勞工辛苦一輩子,即使勞工退休金已年金化,但其未來平均每個月能領取的退休年金,只有區區的一.二萬元;但公務員退撫平均月退則達四.五萬元。勞工所領不到公務員的三成。如果加上額外附加的優惠存款利率,差距更大,社會不平之議油然而生。
根據台銀資料,目前開立優惠存款戶者超過四十萬戶,其中存款超過二百萬元以上者有二成,每個月領取優惠利息三萬元。試問,讓那些月薪不到三萬元的數百萬受雇員工,除了繳稅供養退休公務員領月退俸外,還額外再補貼供養其領取遠高於市場十七倍的利息,這個制度當然會受到非議。
此外,就政府財政負擔而言,十八趴也將日益成為不可承受之重。雖然主張維持原制者表示公務員八十五年後的資歷已取消十八趴了,所以政府負擔會日益減少,此問題終會消失。但根據推估,如利率不升,未來十八趴支出會逐年增加,四、五年後可能到每年一千四百億元;到民國一三四年十八趴「落日」時,政府要支出近二.五兆。
特別是,當社會拚死拚活把二代健保通過,以求健保能再撐五年時,也不過多二百多億元的收入;更別提為了中低收入、清寒學生營養午餐…等弱勢支出的幾十億社福支出,政府都要錙銖必較時;每年納稅人卻除了負擔數千億元公務員月退俸支出外,還要補貼七百多億優惠利息;不僅在社會上無法得到諒解支持,在財政上更難以為繼。
那要如何改革呢?對馬總統提出的排富條款、替代率等納入修法的構想,我們深表贊同,而且,我們認為應以所得替代率為改革主軸。以世界各國而言,退休者領取的合理月退金,相較工作期間的所得(即所得替代率),大概在六到七成間。主要是一個人生命周期中,支出的高峰幾乎都集中在工作時期的壯年期,養育兒女、購屋等大筆支出多在此時期發生。退休後則已過了支出高峰期,所得替代率有六到七成,即可維持原有的生活品質。因此,對領取月退俸已超過某一比例(如五到七成之間),優惠存款應全數取消。
至於排富條款,則可考慮作為所得替代率的輔佐條件。例如所得替代率雖然低於法定的六或七成,但領取的絕對金額高於某一數值(如八萬、或十萬,或最低生活費用的某一倍數),則取消優惠存款利息。除了所得替代率、排富條款外,我們也認為該有「濟貧條款」;如果有部分早期退休、領取的退休金低的基層公務員,雖然為數可能非常少,仍不應忽視,應另有考量。
此外,對現制把優惠利率下限訂在十八%的作法,我們也認為該修改,與市場利率作連動。一種方式是仿效最早給予市場利率一.五倍補貼,不過,在利率只有一%的今日,必然引起既得利益者強烈反彈。那麼,就給予固定百分點的補貼,如此才能讓政府支出有所控管。
可以理解,十八趴改革過程中勢必面臨的反彈與壓力,但這項議題確實已引起社會普遍的不平,政府該做的,就是趕緊回到問題基本面去解決,而不是坐視這個議題被政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