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muguet一起讀法文詩 (4) 曾經 - 法客風

和muguet一起讀法文詩 (4)

曾經

Le message

- Jacques Prévert-

La porte que quelqu’un a ouverte,

La porte que quelqu’un a refermée.

La chaise où quelqu’un s’est assis,

Le chat que quelqu’un a caressé,

Le fruit que quelqu’un a mordu,

La lettre que quelqu’un a lue,

La chaise que quelqu’un a renversée,

La porte où quelqu’un a ouverte,

La route où quelqu’un court encore,

Le bois que quelqu’un traverse

La rivière où quelqu’un se jette,

L’hôpital où quelqu’un est mort.

【翻譯】 muguet

曾經

曾經被某人開啟的那扇門，

曾經被某人再度關上的那扇門，

曾經被某人坐過的那張椅子，

曾經被某人撫摸過的那隻貓，

曾經被某人咬過的那顆水果，

曾經被某人讀過的那封信，

曾經被某人推倒的那張椅子。

曾經被某人開啟的那扇門，

曾經，某人再度跑過的那條路，

曾經，某人越過的那座森林，

曾經，某人投河自盡的那條河，

曾經，某人病逝的那家醫院。

【muguet小註】

這首詩的原文標題是message(訊息)，但是根據文意，muguet把它改譯為「曾經」。我猜想作者是希望透過尋常景物的描寫，表達這些尋常器物背後隱藏的訊息：一扇門、一張椅子、一隻貓、一顆水果、一封信、一條路、一座森林、一條河、一家醫院，這些我們生活中理所當然平凡無奇的道具。如果沒有了情感的成份，如果它們不曾是某一段故事裡的道具，它們就只有純粹物質上的意義。

每天，我們要開啟多少扇門，坐過多少張椅子，走過多少條路 ??不可勝數，卻不會在你的腦海裡留下任何記憶。但是你會記得和戀人分手時被你甩在背後的那扇門；曾經暗戀的人在公車上習慣坐的那個位子，摯愛的親人去世的那家醫院，曾經和最好的朋友攜手走過的那座森林.......，是我們的記憶讓這些尋常景物變成了某段故事的代言者。

曾經被某人開啟又關上的那扇門，是否隱藏著你短暫而傷痛的早夭戀情？你所思念的親人曾經坐過的那張椅子，也許帶給你悠長的懷思；分手的女友撫摸過的那隻貓，現在還在你的屋裡四處走動；昨夜的激情過後，床頭小几上只剩她咬過的那顆蘋果；壓在抽屜最底層的那封分手信，總喚起你椎心的痛；客廳裡被推倒的那張椅子提醒你被好友背叛時你有多生氣；曾經有多少日子你匆匆忙忙跑過這條路趕著上學的班車；曾經多少的曾經悄悄潛藏在你在意的人碰觸過的每一件小東西裡。

年終大掃除的時候，你是否也在塵封的箱子裡找到許許多多的「曾經」？它們像往事的記憶體，將那些「曾經」又鮮明地在你的眼前映現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