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論──一個青年愛國者對三民主義的四年研究
自序
或許,由於太早聽到母親為我講述三二九之役的故事;或許,由於我不該太清晰地記得匈牙利革命被俄國坦克鎮壓時,那黃種少年衝向俄軍坦克的圖像。〈註1〉
很早,我就是個小小的民族主義者,國父孫中山先生在我早有一個深刻而總是肅然起敬的印象‥‥
年紀漸長,或許我實在既不應該仍被亞米契斯筆下的「少年保護者」、「少年愛國者」或者「父親的看護者」那類幼稚的描寫迷住〈註2〉;也不應該被雨果筆下那出身卑下的尚萬進〈註3〉所感動;尤其不幸的,是即使在已然進入青年的時代,自己竟完全不肯世故,竟仍愚昧地為家事、國事、天下事而與友人在路旁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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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這圖像應該是由早年一本叫做中學生雜誌裏得來的。那是描述一個少年以自製炸彈潛向入侵的俄軍坦克‥……
註2:他們都是意大利作家亞米契斯筆下真摯而洋溢著溫情的人物,詳見於其名著「愛的教育」。
註3:尚萬進,是雨果名著「悲慘世界」〈另名孤星淚〉中的人物,曾經犯罪,但自新後,卻表現了他深刻而令人感動的真摯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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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年輕,我已不自禁地開始去愛、去關懷、去思考社會及國家的一切;而後,我更有了根深蒂固的為社會、國家、民族去奮鬥和獻身的衝動。
那一切,既是很久遠的了,又像是昨天;本書的寫作動機,就是我在那樣的成長之後逐漸形成的。
首先,那是我海軍陸戰隊三年士兵生活〈註4〉退伍後的民國六十一年九月。懷著永遠的愛、永遠的關懷、以及獻身的衝動,我考進了國立師範大學的公民訓育系三民主義組;三民主義──我認得它是那位偉大愛國者的代號,於是我深深地投入。四年,在人們轉系和擔憂出路的聲浪中,我饑渴地讀書、思考;即沉浸在偉大愛國者淵深而悲苦的一生裡。也無時無刻不牢記著做為一個後起愛國者的真正責任──那承志繼業的意義。那四年,我首先產生了寫作本書最早的動 機;因為我深深感到教學的呆板及以往研究方式竟有若根本的缺陷〈註5〉。我發現先生偉大的思想,竟只是成為經典,甚且更有由經典被曲解為教條的傾向!於是,一份痛苦的悽愴,久久,久久……在傳統我國知識份子「匹夫有責」的影響下,就形成了我最早的動機。
其次,應該指出的,最大的動力則是來自我畢業前實習的時候,我發現我自己試教時,那揉
註4:那是作者一段重要的生活。在陸戰隊隊訓「不怕苦,不怕難,不怕死」之中,在充斥了各種所謂卑微「小人物」的士兵階層裏,我才逐漸與過去單純和虛矯的知識份子生活分手了──那段日子,站崗、受罰、說笑、戲謔、憤怒、傷心……一起生活‥‥他們的善良和誠摯克服了我知識的虛無,充實了愛和關懷──並且,「三不怕」的隊訓,和我的理性的結合,更堅強了我的態度……。
註5:我發現,這根本是整個教育界,甚或整個國家問題的共同癥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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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了民族愛、社會關懷和國家理想的教學方式,竟能得到當時受教的師大附中學生極高的評價!就在那多數同學炯炯而年輕的注目裡,我得到了動力。它強化了我的動機,也擬定了我的寫作計畫。我感覺到,自己應該是有這份能力的。尤其,在我日漸深入人類思想領域的研究以後,我已深切地感到,我們一代偉大愛國者的思想,如果不能由真正學術研究的態度中,發展出新的形態,任何所謂的「學術化」或「哲學化」都將不能有助於今天先生志業的發展。於是,我預計五年,在畢業之後的第五年,我要完成它……
然而,多麼希望真有五年的時間讓我細細的整理及修葺。沒想到,六十六年十一月中壢事件爆發了──有那一個真正的愛國者會忽視那樣的悲劇?一個中壢事件已然太多──我感到了壓力,那是每個真正理性愛國者,在這暗流漸起的大時代裡應盡的責任。將一切理想導向正途吧!我幾乎祈禱……究竟如何才能將彼此分歧的愛國者和巨大的暗流引向歷史發展的坦途?我思考,痛苦著‥‥突然我發現本書的寫作,正應可有這樣的意義‥‥它那長久被人們疏忽的精義,豈非正是這個人們開始惶惑時代的良藥?‥‥.於是,我加快了計畫的速度,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儘管,我知道加快速度,必將使這本書在修葺上不足,但是,我感到了不可遏抑的責任感;一種屬於歷史存續的召喚……
完成了,在畢業的三年後……
回想自己一年多以來,為了加速寫作的日子;是如何在繁忙的國中訓育工作之後,把握時間如何幾乎棄絕舊友的連繫;如何在孤寂和扼腕的憤激中渡過。終於完成了。面對這一代偉大愛國者的淵深和悲苦,惦念著最後令我加速寫作的原因──對於社會的愛和關懷呵。是否它能促成更多人的反省?是否本書能如願地讓後代的愛國者,得到更多的啟示?我是多麼希望本書能幫助全國同胞取得更深的篤定!更大的覺悟!推動社會的各方面,以完成每一位愛國者所共同關心的幸福與進步!
最後,為本書的完成,在此我應該感謝忠孝國中所有曾以純稚微笑滋潤我生活的少年們;我想,在對於本書加速寫作的過程中,如果不是在他們臉上,我常能感受到那種值得我獻身的純真,我的寫作過程一定會是更為難耐和沉重的。
應該感謝所有曾經關懷我的師長和同事;雖然,對他們而言,或許本書只是庸人自擾或年輕人沉不住氣的作品,但是,不可諱言的,他們的關懷;對於我的寫作過程,確實也讓我感到或多或少的鼓勵。
尤其,應該感謝的,是我已長年纏病的父親──郭仲閎先生,和健朗的母親──龍瑤芝女士。父親──他那典型中國人民的善良、溫和;母親──那耿直的正義和無奈。他們從小就給我很深的印象。我想,在某一意義上,他們應是本書最深的根源部份──它屬於中國,來自中國傳統的溫和、善良和正義。而我的努力──只是在這本書中,藉著 國父中山先生所給我們留下的啟示,去甩開那纏住中國人民已經許久許久的「無奈」──
讀者們,讓我們在先生所留給我們明白的啟示下,奮起吧,甩開所有的「無奈」──
六十八年七月作者序於景美區景福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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