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同化、感化的再奠基〈1919~1932〉
第四節 本期教育政策之各方面
五、 「昭和維新」 的「皇國史觀」
這是本期後段發展出來的重要情勢;在一般主流論述中,對之僅以「皇國思想」或「皇國史觀」一詞帶過,例如,在台大名教授周婉窈與其徒許佩賢的關於戰爭時期的日據史研究中,總喜歡乏主體性地著眼於具有殖民的現代性的教科書分析上,強調教科書中所包含的「新教育」的進步性,例如,指其印刷精美或按照兒童心理需求編排之類。
其實,教科書有那麼重要嗎?知道是哪一種教學法,是怎樣的師資,就像是某人買來一本台大的教科書,如果沒有拜在周老師門下,怎能獲得親炙名師的氣質?那才更為的教育抉擇抉擇啊!
不知他們的研究,為何忽略了此期間那來自日本神話,經其國體論而形成的「皇國史觀」,對於本期教育的高度宰制與強烈的破壞。 例如,在1930年的「台灣新民報」的日文版上就刊出過一篇題為「桃太郎主義 注入侵略思想 人類文化之障害」的消息 ,抨擊當時公學校二年級教科書上連載三課的所謂「國寶教材」──桃太郎征伐鬼島的故事;他們怎麼沒有注意到當年我島重要媒體上公開的批判?
至於,另方面,是否相對於此期間對岸大陸中國當時居於「兒童本位」的「新教育」提倡之後,兩岸教育形勢明顯地彼長此消,那是否才應該是我們在此研究中要關切的重要觀點。
原來,本期中的史實是,就像前述當年日本思想家福澤諭吉所迎接與推動「明治維新」初期的西化巨潮,並不能深刻地對抗其民族主觀強烈的國學傳統;看那「大正民本」時代所孕育出來的重要思想家北一輝面對當時時代巨潮,也並沒有什麼創造性的解脫之道,有的只是武士道流衍而來的法西斯主義革命;對於明治時代過去是以「國體論」來壓制西化,此時他們也仍只是以「國體論」來應付自由民主的思潮。
不過,不同於過去的是,本期,竟然開始表彰「東京帝大人類學教授足立氏甚至花去三十年的研究來證實其關於日人確實是個肉體較清淨的民族,素質也比白人來得好,少出汗……」 之類的觀點。
官方如此地執著於國體優異的信念,學術教育與文化上乃發展出了以「國體論」強烈宰制各界的「皇國史觀」,因此,其學者曾如此描述──
「本來,明治政府以日本史教育作為國民教育的重要內容,並且使他負擔了確立國體觀念,涵養國民思想的任務。因此存在著強調符合此大目的的史實而掩飾相反的史實的傾向。學者們稱之為『應用史學』,認為『純粹史學』與『應用史學』自當有別,從而說服自己的學術良心。……但從九一八事變前後,政府開始用高壓手段統治學問和思想。……強行要求把神話解釋成為歷史事實,結果歷史完全成了超現實的東西。」
那不僅是右翼政團透過國家暴力殲滅了左翼或自由政團,並且在右翼政團中,只有前及所謂「天皇絕對主義」才站上了宰制的高位,以致於各種宗教也宣示了對於「國體論」的皈依 ;他們宰制了一切。
在內部產生了這些變化的日本帝國,就像一個受到病毒感染的軀體,其中樞與身體的亢奮與萎靡會影響其四肢的運作;我們的島嶼是如此不可免地受到影響的。 大環境如此地變動,對於我島當局的教育政策,可能產生如何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