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台灣論」裡,李登輝的嚴重錯誤
──自卑與自大的糾結:
在此,李登輝作出的錯誤論述也不少;例如,前面討論陳紹馨氏將台灣與海南島比較的錯誤觀點,在此又被李氏襲用(頁135),就是一例;因篇幅關係,雖然可作為他自卑與自大糾結的例證頗多,此謹以他愛向日人表彰的水利建設──嘉南大圳及前此提及李氏志得意滿向日本漫畫家表功討好的「狹小日本組合屋」一事為例:
(一)關於嘉南大圳的「成功」設計:
在該書內,相關的讚語至少出現四次,其表達的方式是利用數字與形容詞的無比魅力,如「第一」、「最大」、「六倍」、「非常完美」之類;即所謂「八田與一在台灣最廣闊的嘉南平原上,建造了長達萬里長城六倍以上的灌溉渠道」(頁7)「八田與一技師所設計的嘉南大圳乃是當時全亞洲最大的水壩」(頁132),「八田與一和嘉南大圳──八田的工程設計實在非常完美。它採用所謂『三年輪作給水』的灌溉系統……他規劃建造了16,000公里長的灌溉水路……水利技師中島力男傾斜精心設計的,三萬分之一角度,水路總水道長度可以繞地球半週……接著八田開始教導台灣農民三年輪作的觀念與技術……」(頁161)「八田與一的銅像,是居民為了感念八田興建嘉南大圳而建」(頁193)四部份;由於第三部分是李登輝以農業專家姿態表達,因而以此部分為討論對象:他的問題,是一面以農經人員的地位,對水利的歷史問題,過分自大的發表自己淺薄的言論;另一面則對日本的建設實驗,過分誇大其成效,因而自卑感畢露無遺;其一,請看在嘉南大圳完工後的日本官書「台灣治績志」所記,
「該事業樞要部之烏山頭堰堤工事,在日本實為無出其右的大工程,其工程方法之適否,直接影響該事業生命;經為聘用美國斯界權威者,做充分檢討,結果認為工事實行方式及部分設計需要予以修改,乃決定變更部分設計。……其即設排水路,儘量利用;而由於埋沒及地形變更,結果需要根本修改其部分」
豈是李氏所說的那麼完美?尤其,如果以我台灣位處島嶼地震帶,地震難免使地形變動,破壞水道的傾斜度上,及1919年日人神保博士踏勘書所謂「官田溪之地微有土沙崩潰之虞,是以貯水池恐致逐漸減少其深度……」看,難怪這建設會「埋沒及地形變更」──這絕對是一個不可能完美的實驗。
我們再印證當年日本學者矢內原氏指出過「嘉南大圳的水利設計,並非米作中心,而為蔗作中心;……雖然,事實上一部或全部勿須給水,而同樣非負擔水費用不可」的錯誤及所謂「這種大工程得以冒險進行,乃與日月潭工程一樣是台灣之所以為台灣」。正是對這實驗性工程的真實敘述。並且看1930年「台灣新民報」上指摘該工程的三項報導「嘉南大圳區域內,地主七倒八苦」「因受嘉南大圳的強迫,貧困地主賣子納水租」「台灣二大工事,南圳水量不足,月潭電力有餘」,其中內容是
「自稱灌溉區域15萬甲,每年給水不及其三分之一,況且,給水定在南部雨期的六月至九月之間,故可謂農家年年白納水租,而三年還輪不得有用之水……」
「嘉南大圳的小水溝工事,排水自動水門的設置都失於糊塗計劃所致,山水的排水不良,海水反要流入的狀態;故此一般的試作全部都歸於失敗了」
可以想見當時,設計者是如何向圳內農民宣告的,而結果計劃目標卻根本沒有實現,卻使農民都從此失去自由,被迫接受兩年無水可耕的悲哀。
至於,1931年農民在「台灣新民報」所哀告的
「大圳組合的創立,非我們組合員自發的要求,是藉官權壓迫強要的,而且因為前管理者與政府當局計劃失當,粗陋異常所致。……大圳組合的債務統共有2,000餘萬元,就中國庫的借入金的利息六分五厘或五分五厘,勸銀的借入金的利子八分一厘或六分五厘;這樣的高率利息哪裡能負擔的──」
原來當年嘉南大圳的農民的不幸,除了由於八田的計劃失敗外,更受到國家的高利貸的壓迫;至於由於設計上的不恤民力,淤積與地形變動的維修成為農民每年在農業帳面外龐大的負擔;事實如此,所以,在當年我們台南縣農民就有所謂「三年輪作看天田」的名詞,也就難怪我們細看1936年編成的「台灣治績志」,如果該工程設計真如李氏所說「非常完美」,則全書關於該工程何以只見踏勘者原田、神保兩人之名,完全不見八田之名;所以,細細思索八田氏事蹟,原不能在1930年代得到其歷史的地位,何以要直拖到1942年九月,八田氏已在菲律賓海域被美艦襲擊喪命後,才得到台灣當局的表揚(後來更進一步像前述殺戮我先民的乃木總督一樣,成為台灣公學校教科書的「偉大」內容),不能不令研究者深切懷疑他的設計事蹟,完全是皇民化運動中製造出來的欺騙樣板,而我們的農業專家竟稱之「非常完美」,其置我台灣先民在日據下的真實哀史於何地(須知嘉南平原由「三年輪作的看天田」到今天的「一年三作」的寶地,是國府來台後合理農業政策的結果呀)?對於我們陳總統的故鄉事竟是如此目中無人地信口開河,真的這就是小林氏來台灣所要尋找的真正的「日本精神」?
(二)關於日本送來賑災的8坪組合屋:
看李先生所謂「這些可是日本來的舶來品,一定要讓它成為模範才行!……沒想到日本組合屋只有8坪大,台灣的組合屋規格至少要12坪。……所以,我特別在裡頭設置了電視機跟冰箱……甚至還在房子裡擺飾畫作……」(頁32)為什麼要這樣做?自身親日的行為有必要如此公開表功討好麼,這顯出他很有向主子討好的自卑感;只是為了鬥氣?是否想過921賑災發生時,正在全球的經濟專家大都對世界經濟景氣採保守的估計的情形下;具有經濟研究背景的最高領導人,不懂得借日本8坪大組合屋的節約,宣導景氣下降的事實,來推動大家進行他所謂的「心靈」與「生活」的改革,卻任自己的意氣行事;這位得意於「那些討厭日本的傢伙,便會全力動員,因為它們不想輸給日本……在12坪的組合屋裡,除了電視跟冰箱之外,甚至還鋪上地毯哩」(頁33)的李先生,以這樣的方式向能夠實事求是的我們台灣人自我揭露,似乎自認為真是明智的作為;豈非極端「自以為是」的自大表現?相對於,後來一向以經濟專家自居,沾沾自得的他,遇景氣一直不好,就只會理直氣壯地說是「全球性的問題,沒辦法」,似乎像他這樣的經濟專家就是不需思考全球性的問題,或者祇是每星期都讀讀報喜不報憂的專業雜誌,只看些對自己口味的分析資料而已?這是缺乏思考能力?還是另一種自大與自卑感糾結的結果?
其實,當時日本人運來8坪的組合屋,可以和我們自己設計的12坪的組合屋分別配給小型家庭和中型家庭呢,是可以不用對立的;甚至,針對他心目中先進的日本當時早已開始在應付經濟蕭條年代的事實,他正可以順利地藉「九二一大地震」建議台灣民眾應該轉換心理,政府也應做全盤考慮。至於,以一位自許精明如他的大人物,竟然完全沒有為未來明顯的經濟衰退考慮,實極不合理;因而,一種流言認為,對他當年誇大而缺乏節制的政府赤字預算支出,說成是有抑制他的繼任者的政績,讓對方永遠不可能走出他偉人般庇蔭的精心設計。想來不是事實,但是,他太自大、自恃聰明的做法,將不易禁止別人做類似的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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