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再探令人憐痛的台灣史
0、知識的熱切與哀傷:
1998年,那本「自惕的主體的台灣史」出版之後,原想好好休息一段時候,真沒想到,三年內我又要出版現在這一本「我們台灣史的日本時代」了。
早年,讀到老子的「絕聖棄智、民利百倍」時,一度真以為自己就是知道得太多,才引來太多的煩惱;後來經過多方的省思,才了解真正的問題倒不是因為知道得太多,遂被捲入紛爭的世界──而是──因為,其實是「愛」,不由自主地「愛」,由愛自己開始、愛家人、愛鄰人、愛路人,以至於愛那似永遠不變其忠誠的山川草木、日月星辰;是因為這些,我才熱切的尋求知識呀!──因為我一直想拒絕現實世界的悲劇,我的脆弱心靈不曾讓我在預見災難的可能時,產生「袖手旁觀」的定力,甚至,20年前或者更早,我就不能忍受當時漸起的那個流行語─酷(cool),因為我是熱切的──
是這些,使我這麼快地又寫了這本書。
就像所有「愛人」的人,當我覺得愛的流布似乎不平順時,我反省。我發現了問題……。
首先,發現自己寫作前書的時候,為了整體的均衡感,我修剪了不少內容;同時,在我所新接觸的史料裡,顯示在我的前書裡,因自己借用了有類流俗的體例,在真正研究我們台灣先民的歷史上,它造成了極為重要的疏漏,即我們對於「日據台灣史」的認知,如果我們僅把自己限制在日本學者如伊能嘉矩的水準,甚或以抄襲其言論為滿足──為什麼不直接深入那被日人所斷裂的,我們可以比日人更深入的「清治台灣史」──我們將不可能真正充分認知那個時代的面貌──例如,清代的姚瑩雖然不是日據時期的人物,也不是劉銘傳一類的現代化大人物,但是,他在台灣史上的重要地位,我們就絕對不應輕忽;而一般對清治台灣社會,僅隨著伊能嘉矩的腳步圍著清人粗率的所謂「三年一小亂、五年一大亂」,找資料,真是可歎──這是所有研究者應該一定要為後代台灣人早日補足的。
其次,是在思想上的理由,我一直相信,寫作不只是寫作,歷史的寫作也不只是努力將歷史真實的呈現;無形中,歷史的寫作者已藉他成篇累牘的敘述,將自己的思想鋪陳在讀者的面前,讀者往往不自覺地會受到深刻的影響。換言之,我的書裡,當然有我的「愛」與「思想」,對此,我有一個奇怪的反省,即我不應該把自己的思想偷渡到讀者的腦海去,我應該採取事先說明,請讀者先作思考抉擇,本書就會是作者對於自我思想最明白的一種展示,這不僅是「是什麼」,或「不是什麼」的自我宣示,而更是類似所謂的「工具型定義」或者「操作型定義」之類的生動解說;希望本書,因而將可避開一般台灣史研究者常受制於空洞立場的宣示,致使其史識無法與客觀歷史複雜現象充分互動解讀之通病。
其三,使我不能不提筆的最強烈的理由,是時局的發展是那樣的迅速,對於日據時期台灣史的無知,以皇民化運動裡少數皇民的「個人記憶」,假所謂「集體記憶」之名,竟立刻取代了歷史的真相;最明顯的,是他們常把當年的「皇民化運動」的口號為真實的歷史內涵;其實,所謂「皇民化」、「南進」與「工業化」的「理想國」,其真實內涵,以「皇民化」來說,是要我台灣人唾棄台灣的土地與社會,「志願」成為戰場上「可歌可泣」的炮灰,是一種「攘逐」我們台灣人的陰謀;「南進」是為日本人完成征服世界,「八紘一宇」的大業,並且,預期當戰後台灣青壯年銳減之際,可以徹底實現日本據台初期「威壓攘逐政策」,那雖消滅80萬人,但仍未能完成的日人移民計劃;至於,「工業化」,則是指在這日本人「南進」,必須減少台灣人口的目標前,雖然台灣營養不良,瀕於死亡的人口極多(平均死亡年齡不到25歲),極需糧食生產,但是,日本統治者絕不予理會,已決定全力支持軍需工業,將多數的資源用於發展所謂「大東亞『共榮』圈」!──我實在難以忍耐這類的無知,但是,也有無比的同情與哀傷……
但是我該如何是好?如何提筆──
我沉思……我想起了兩段自己所親見的,人被扭曲的真實的哀傷事件……
1、兩段親見的,人被扭曲的真實事件及其他
那是一所位在日據台北舊市中心的國中,那時是我師範大學畢業後被分發到學校服務的第二年,也是我被派為管理組長的第二年;因為發現到學區裡社區規劃陳舊,缺乏良好的學生活動場所。我就提出志願留校到晚上八點,負責巡視放學後的校區安全,來向校方爭取校園開放時間,我成功了──也因此,我才發現了這兩個深沉的故事……。
已20多年了,是1978年吧,那都只是幾句話而已,卻給我很深的印象……
那時,我以自己年輕的充沛體力與希望,放學後,每天樂此不疲地巡迴在校舍U型的四層建築間;我愛孩子們,愛看他們因茁壯而抽高的軀體,看他們輕鬆、愉悅而易於閃亮的眸子裡,逐漸成長出深沉與肅然的寂靜;親切地相互招呼,彼此關切的對話,不論生活或課業,因此,我大約認識了每一位經常留校的學生。
第一個故事是由常集體留校的三位女生開始的──先是她們常留校作功課,並不是回家吃飯後再來的;不久,我就發現,她們為什麼功課做完後,還在學校呆著?為什麼?看來是群很清純溫良的孩子們,「這一帶的夜路並不很安全呀」,我不禁關心,但她們並不回答……一直要到某天,有兩位女生,一起來表白,原來她們是為了陪伴那一位同學才留在學校的──
「老師不要誤會」,當時,不儘早回家就會被認為是問題學生,所以他們說。
「是○○○啦」,是那一位學生,我知道。
「她不敢回家……」
「她怕」
「她爸媽兩個鬧離婚……每天○○○回家,她們就問她要跟誰……她受不了」
我能說什麼?兩個能一起照顧同學的好孩子,和她們可憐的同學,或許,所幸,學校的開放是給了她們一個可以較好容身的空間;但是,如果沒有這空間,可能會是怎樣的情形?由逛西門町的百貨公司,到成為冰店、咖啡店、溜冰場或者電影院前的「落翅仔」?我清純可愛的孩子,就會被環境逼迫而扭曲淪落──
另一段故事,是一位同學,很不起眼的,但在20多年後,我仍能記得他的名字林○○,也是一個會晚離校的學生;偶然,讀到他放在桌上的作文,那是一篇寫作失敗的海濱遊記──是他原來用手臂遮掩起來,引起我的好奇,而他們都與我互動良好,使得我得以讀到──我在一個跨越作文簿的紅色大叉下,欣賞到他那表現失敗且錯字連篇,但卻繁複精采的感受;我鼓勵他參加了我在校主持的藝文研習社;眼看他寫作表現能力突飛猛進,上課時眼光炯炯,甚至服裝也有了明顯的改變……;但是,不久,似乎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是失眠困擾了他……,在我的熱切關懷下,終於,他斷斷續續告訴我,他的家庭問題,哥哥會在爭吵裡用頭撞牆……,我的無力感又深深困擾到我,……後來,他請了一段時間病假,最後聽說他是住進了精神病院……
啊,那麼多的問題家庭,在問題中被扭曲的個人,真的必須完全面對與承擔家庭歷史裡沉重的負擔麼?
都是那麼好的孩子們,她們的家庭現實,以及左右家庭現實的社會現實,甚至世界的現實,竟是那樣殘酷的輾過他們那麼年輕尚待昂揚的生命,從那時起,我跨出了理念層次的關切,我深深體會個人被環境扭曲的痛苦,我往往以他們的例子向每一班同學告誡,接納與同情那些被扭曲者吧,儘量給他們一些同情,因為我們之所以有較高的成就、較好的氣質,可能只是我們有較好的運氣,沒有落在他們不幸的情境裡;給他們一些援手,既使他們犯錯了,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有諒解、有溫情、有值得奮鬥的「愛」──
然而,究竟應該如何提筆?對於我們台灣先民的被皇民化,對於日據台灣史與它的前史,清治台灣時期的種種,那許多的學者、專家們……
2、應該如何面對這個特殊的情境
──「一笑泯恩仇」?
是不是太迂腐,太溫吞?是否讀者早已不耐煩?以為不夠乾脆?然而,真實的情境確實是那樣的複雜,就像許多不幸的家庭,並不是理想主義者義正辭嚴地指摘任何一方,就可以解決歷史詭譎所造成的糾結……
是否能像文學大家魯迅曾經乾脆地寫下他的名句,所謂「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就可以痛快地讓一切重新開始;則似乎事態已不容如此簡單地發展……
因為過去長久的掩蓋與不斷的歷史事件的交互影響,尤其,不同歷史問題的種種詮釋,已不只是遺忘或錯誤而已,歷經年久月深的歲月之後,在現實世界的風霜雨露、雷電冰雹之下,所謂「事實真相」,既已完全脫離可以一目了然,一笑置之的事態;而所謂「一笑泯恩仇」,若要用在此時,當年大文學家的諍言倒顯得像只是童誒的好意,沒有真正實現的可能性;因為過去那詭譎的歷史種種,由對日本的「不念舊惡、以德報怨」、「澀谷事件」,經過「二二八事件」、「中美友好商約」到長期反共的「白色恐怖」,已使得原來「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兄弟」親密之情,已經過「親兄弟、明算帳」的疏離,轉現出「兄弟陌路」的現象;正因如此,現實既已有些「兄弟陌路」,要想凌越這些歷史的現實,而達到「一笑泯恩仇」的大結局,對於那些已如陌路的昔日兄弟,實屬萬難……那麼究竟該如何呀?在這個島上,就應該如現在這樣堅決地冤仇下去麼……
我,……啊,怎麼辦?
怎麼辦?……我……
望著歷史的書頁,在窗前翻飛,然而要讀起來卻是那樣的沉重,記得當年讀中國近代史時,自己每每不忍卒讀的戰事、動亂與條約;我就曾為讀它的學者、專家們感到哀痛與同情,每一頁都是血淚,都是欺壓,都是愁苦,那要是怎樣強壯的心臟和胸襟,才能讀完並且記得;然後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寫他們的掙扎、再掙扎?當時,我慶幸自己有選擇「教育」而避開歷史的小聰明,「教育即改造」,似乎當下即是的「智慧」;沒想到一旦深入,要「改造」的對象是歷史的產物,我不能迴避這塊土地上一切發生過的悲喜劇,我愛它就必須為它付出,而它的歷史,啊,竟然不比當年的中國近代史輕鬆,而我竟然命定地回到了歷史的世界──是台灣史,它甚至更為詭譎、沉重,繞了好大的一個圈子…………,突然,我由當年的不忍卒讀想起,有哪一個研究者真會對那鴉片戰爭以來的悲劇,用「相逢一笑泯恩仇」,就輕輕地帶過?──那麼,文學大師的名句我們就應該可以欣賞,可以玩味?然後,就像在拙著「自惕的主體的台灣史」裡所強調的,以傳統哲學所謂「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的思考加以消化,甚至揚棄,想來大文學家也不會怪罪吧?……怎麼辦……是否能有其他更好的處理?
3、應該如何面對這個特殊的情境
──「相逢泣血泯恩仇」
──我想到,是不是應該尋找,我們台灣人可以彼此分擔及承載台灣歷史傷痛的方式,就像那些感傷離別的著名詩句,不論是男女間的「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或親友間的「共看明月應垂淚,一夜鄉心五處同」,它們流傳之後,從此竟能慰藉多少離人的心臆;更像青年的我在台北讀南部青年作家陳坤崙的那首感人小詩,那「無言的小草」一樣,不就是由於這種與人分擔苦痛,並且尋找出路的意義麼。
──我還想到,關於「泯恩仇」的方式,我個人實在比較能接受「哭」的方式,坦白地說──我是個不怕哭的人,在傷心的時候,如早年讀「愛的教育」時,讀「孤星淚」時,讀「狂人日記」時,近來讀「乞丐囝子」時,哭都對我有紓解的作用,在傷心得沒有辦法的時候。例如,我寫到台灣史裡的某些段落裡的委曲,我們台灣人最深沉的悲哀時,它就是一種紓解……尤其,對於所有太過久遠的或深沉的糾葛,或許都應該可以用「哭」來表達、來紓解,因為「哭」裡不僅有「哭訴」的意義,只要時、地相宜,它往往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利用,且會有前述與受難者、同情者共同分擔痛苦的意義;哭吧,不只是流淚,如果必要,哭乾江,哭乾河,大哭一場,它只重過程,本身俱足完成;而「笑」則不然,笑可以是豁達,但是它不能長久,它要真正消除心中塊壘,才可能真正開懷大笑,它要靠把捉得恰到好處,才有所期望的結果,它操之於人的部分太多;所以,只要在可以「哭」的時候,用「哭」應該比用「笑」,在「泯恩仇」上有更實質的作用。所以我覺得盡情的哭吧,在面對真正冤屈是那麼長久,那麼深沉時,就用人們形容為「泣血」的那樣,來面對問題,來紓解自己,來紓解彼此,來求取我們重新冷靜地面對彼此共同的難局,這樣應該是可以考慮的吧!
──我還想到,如果要能彼此分擔苦難,千萬台灣人同聲一哭,是否就要有像詩人所發掘的一種可以共同經驗的對象,像那可共看的「明月」,或人人家裡都有的「蠟燭」,還是那隨處可見的「無言小草」,作為彼此情感遙相溝通的基礎;啊,在我們沉重的詭譎的,關於台灣史的著作裡,已有了這樣合適的對象麼?
如果有了那樣的合適對象,我想文學大家或許會允許我竄改成「歷盡劫波兄弟在,相逢泣血泯恩仇」,因為我想,如果他也知曉百餘年在這島上鬱積的真實悲苦,絕不是一般的「哭」、「笑」所能紓解;相信他也會感同身受,恩仇各方,應由彼此細訴委屈,到共同流乾所有台灣人百年來不幸的哀傷淚水,然後在彼此淚已乾涸而特別暗黑的瞳裡,重新燃起彼此共同的希望!
4、讓我們一起歌哭,一起汗漫地努力──
以上就是我寫作本書的近因,以及提筆的心路歷程。我坦承自己不怕哭的怯懦形象,那是自己源於「愛」的脆弱,我愛「愛」的深深溫暖,它曾無處不在,無處不有的給予怯懦的我,最大的鼓舞與安慰。但是,它對我而言,卻不能幫助我避免自己的脆弱的流淚時刻;我不知道是否有很多人像我過去逃避中國近代史的悲慘那樣,為了「哭」似乎會破壞自己的堅強形象……──友人裡有幾個就懷有這樣的意識,他們逃避所有悲慘的事物,也逃避著台灣歷史真相裡的悲慘,為了使自己能永遠的「樂觀奮鬥」──但是,從事教育的經驗和它的理論,告訴我關於「真實」的重要性,據說猶太人在教育上就有「不讓孩子看電視的暴力鏡頭,但可以看戰爭紀錄片。」的說法,那正是猶太民族能夠比一般民族更習於面對真相。從而更能獲得其先民的珍貴歷史教訓,這正是它們能堅忍地屹立世界的重要原因。
為此,我才提出「歌哭」並重的情感態度來面對真實的台灣歷史──包括昨天,和所有過去的事件,深切盼望由其中汲取應該反省出來的教訓,由當前的「皇民現象」到日據50年期間我先民普遍的營養不足的歷史真相,上溯到清代台灣的發展過程;認清有哪些可歌可泣,足以令「頑夫廉懦夫立志」的歷史教訓?為什麼有些寶貴教訓被掩埋,有些被扭曲、甚至嚴重變形,以致一旦重新出土,我們都可能會有似乎必須「泣血」,才能紓解的哀痛,以及累積的教訓竟能讓我們猛然認知到,原來自己的族群曾經有過那樣的智慧與定力,於是就會有來自適才哀痛的心底的自得,如一首輕歌隱影隱漾起,或竟不自主地會有開懷歌嘯的衝動……
──而是否只有如此真正認清真相時,由於歌哭的情感紓解、感情平穩,人們才比較有可能最冷靜地面對我們當前由歷史形成的處境,在自己微微冒汗後冷卻的腦殼裡啟動自己比較沉穩的思考,而我們台灣人真實歷史的主體自覺,也在這時才可能真正的啟動……不自大,也不自卑,要面對著我們當前絕不簡單的、複雜而詭譎的現實,面對我們百多年來的不幸歷史的全部教訓,於是才能了解到我們傳統社會裡奮鬥時「汗漫」的,那由「至小無內、至大無外」地努力,進而掌握人類「不可知」的未來的珍貴意義,……
如果一起「汗漫」地為一個理想而奮鬥,你會感覺沒有面子嗎?
如果被人看到你似少成效的「汗漫」作為,會覺得羞愧嗎?
如果看到一個勤奮努力但事業不彰的「汗漫仔」,你會和別人一樣起輕慢之心嗎?
如果要在烈士與「汗漫仔」之間,選擇自己的身分,你會充分想像「汗漫」的重要性麼?
──有人說我們台灣人百年來的奮鬥史,是靠了「汗漫」的堅定態度與努力精神,才能熬過了日據50年那台灣人平均死亡年齡不到25歲的悲慘歲月,也是靠了它才能造就了國民政府統治下的「台灣奇蹟」;然而,我們奇蹟式的成就換來的自信、自得,竟然趨向驕傲,趨向自大,終於像今天的大多數人們那樣輕蔑「汗漫」,甚至把「汗漫」等同於「愚笨」、「懶惰」,甚至,更有少數政客竟把虐待、扭曲我台灣先民的所謂「皇民化運動」,說成是台灣奇蹟的真正根源與未來的希望所寄,你擔心嗎?
面對今天複雜而詭譎的局面,讓我記起當年慈祥的老人家們對於只知抱怨的年輕人,他們總是會以有一絲詭譎的語氣反問:
「為什麼天公伯的好事,要剛好輪到你?」
「好做的,早給人做去了!」
年輕的自己往往感到一陣茫然的灰心──但是,如今年齡漸長,現實似乎確實複雜得極接近老人家的說法呵。
我們都還對現況不甘心麼,甚至有些灰心麼?然而,那點灰心是否讓我們的思考更加細膩,那些不甘是否讓我們更加堅韌,對於我們台灣主體自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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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否已重新做好了
「汗漫」地一起努力的準備?
讓我們在一起為台灣歷史真相而歌哭後,
一起汗漫地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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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此 誠摯地感謝,在本書撰寫過程中許多曾經惠予鼓勵與援手的朋友們;其中像道琳、鴻生兩兄能在初稿後為我細讀一過,提供寶貴的意見;一回兄能在我初用電腦打字時,指導我手勢與文書處理的基本門徑,並且更在完稿前將近六百頁的內容一氣讀完,提供更多寶貴的意見;他們皆不惜以寶貴的時間相挺,實令我感動;這些都有助於此書的修葺。尤其可感的,在處理二二八事件上,深深感謝有緣的周主任,承蒙他賜將他尊翁、尊堂當年的親身經歷,為我仔細的講述,使我能更深入的感觸到我們先民值得同情的複雜處境;最後,極為幸運的,本書在完稿期間曾得居住同社區,因關懷社區公益事務而相識的資深教授郎裕憲先生的關切,通讀本研究正文後,除賜予卓見,更不吝稱許,令晚輩倍增信心;而尤其幸運的,我的努力能一直得到家叔俊禾先生的支持,他以八十五歲的高齡,不只通讀了本書初稿,並且提供了最多的書面意見,允我自由採擇;長者風範,實令晚輩心折;總之,若論本書略有成績可言,長者與各位友輩之賜教,實不可不記;而其中若有誤謬之處,皆是由於作者魯鈍,未能充分領會受教所致;最後,懇請可敬的讀者諸君,不吝賜教,必衷心銘感;本書倘得再版機會,必如高明之美意,予以更正。
謹此。預行謝過。謝謝!
作者 2002年12月
敬誌於木柵汗漫書屋
〈──感謝您的耐心閱讀〉
本文於 修改第 4 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