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人的悲劇──由噍吧年事件到二二八悲劇的真相 - 真正的台灣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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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的悲劇──由噍吧年事件到二二八悲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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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的悲劇──由噍吧年事件到二二八悲劇的真相〈曾刊於中時電子報，修訂刊出〉

研究台灣史是沉重的，像是在無盡悲哀冤屈的海裡，所幸，終於發現在素樸生命的無邊悲哀裡，原來有著複雜的真相，於是，那些悲情就轉成了一場極為深沉的命運的悲劇──它逼我們面對複雜、不能不深思──終乃由真相中發現我們共同命運悲劇的規律；因而，我們乃有了一種可能，如果認清了命運的規律，我們將不僅可以走出悲哀、超越悲哀，能走出那過去一直籠罩在我們頭上的歷史殘酷命運。

然而，就史實言，我們台灣人的悲劇，並不始於被污衊的噍吧年，那世界刑案史上最大刑事案件的悲哀，它可以追索到1895年日本的國策──台民放逐論下消失的80萬人，更可以追索到清治時代已將台灣建成中國的模範省的劉銘傳之不能不離台，與鴉片戰爭中致勝的台灣兵備道冤獄事件的悲哀，更可上溯至荷據時代，被弟弟出賣、被荷人以原住民為傭兵而滅絕的郭懷一事件。本文不可能在此短文中一一展示。

泥土這次要展示的另一段複雜的史實，是由另欄「台灣人的悲哀」而引起，寄望該段史實的複雜性，將能使前欄所呈現的悲哀，更現其深刻與廣袤，以及更由其中不僅顯示悲劇性的崇高與絕對美感的昇華，更讓我們在省思崇高的悲劇後的澄澈裡，共同理性地考量我們社會的未來。

以下，就讓我們由噍吧年事件中的一則史實發展，來探索我們台灣歷史悲劇的真實面貌吧──

1915年，在重稅與警察苛政宰制下，噍吧年事件中我台灣人倉促起事，沒有成功，已如前述；但是，作為一樁「復仇」，它還是取了幾個宰制者的性命，其中被「報仇」的一人是與當地我台灣女子同居的，在南庄警察派出所中一名叫新居德藏的巡查〈根據玉井鄉戶籍資料，一般資料有誤〉，那名台灣女子，名為湯玉，他們1907年生有子名為湯德章〈日據時，1922年以前，台灣戶籍不承認日台聯姻，故姓湯〉；該事件迅速被日本軍警敉平後，他以日本警察的遺族身份被日人坂井所收養，改名為坂井德章。

他以自身的聰明，雖僅小學畢業〈依據蔡丁贊醫師語，1947年南市參議員。〉，苦學得以進入警界，由巡查、警部補升到警部，日據時，那是握有很大權力的地位，也認識不少台灣籍警察，據說他以正直著稱；後來因故辭職，進入東京中央大學進修兩年，取得了律師資格，戰前返台擔任律師；戰後，因母親不會說日語而留台灣；二二八事件前，曾任台南市南區區長，台南市人權保障協會會長。據說，他擁有日本「高等文官」與「司法行政」考試及格的資歷，不幸在著名的「二二八事件」中，以日本人坂井德章身份被公開槍斃，是台南市在二二八事件中唯一被公開處決的一人，也是如今極被同情的悲劇的一人；可以呈現我們台灣歷史悲劇面貌的一事。

對於那位我台灣人的弱女子湯玉女士，在那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代，與日本宰制者同居，儘管史實中，當年連台灣娼寮裡願接納日本人的情形也極少〈請參見王詩琅著，「艋舺歲時記」，頁227，海峽學術出版社〉，我們仍有理由想像那應該有其不得不然的理由，而加以同情，所以，對於湯女士與其子女的處境，顯然那是無需深究的，那是一樁不幸命運的安排。

對於這位有台灣血統的日本青年德章，當然更是一種命運的安排，但是，更由於其複雜的背景與社會經歷，其命運更有一特殊的悲劇性。茲析而呈現如下：
聰明而力學的他，又有日警遺族與日本人養子的背景，小學畢業後得進入對於當時台灣社會居於絕對宰制地位的台灣警界，一路由巡查補、巡查、警部補而成為台灣人警察中位階最高的官員；然後，在皇民化聲中，他又成功地轉入民間，取得律師的崇高職位，那當然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也是當時若日本不戰敗投降，在日本當局鼓舞台人南進的大局中，他無疑會是個飛黃騰達、指日可待的人物。
但是，戰後，他日本人的血胤卻不再是好條件，此外，長期擔任警察工作難免與地方人士衝突；因此，儘管，據說他曾在戰後任台南區長，顯示在地方上其有相當的人望，而作為青年律師，其確有資格成為當時「人權保障協會」的會長。
而戰爭直後，日人投降，國府官員多借重台灣具地方反日經驗者發展其地方組織──即所謂「三民主義青年團」及「國民黨之地方黨部」，就史實言，台南市三民主義青年團主任莊孟侯與台南市國民黨主委韓石泉，前者是早年文化協會領袖，後者是當年台灣民眾黨領袖；都不是其資歷所能比擬；站在國府對立面的中國反對勢力，已在台南市積極活動的共黨方面〈請參見台灣文學宗師葉石濤的回憶，口述歷史，第三期〉，在台灣的活動則意圖重振過去台共與連繫當年與台共關係密切的台灣農民組合等，動員這類深據反日傳統的社會關係，以與彼岸反對勢力相呼應。

換言之，儘管，湯先生在當時具有相當社會地位，並且在二二八事件中確曾表現出若干穩定亂局的作用，但是，其缺乏與中國朝野方面的積極關係；此外，他似乎未曾充分考慮，在時代的變局中，自身作為「人權保障協會會長」，其所高標「保障人權」的理想，極可能引人對其在日據下，何以並不積極號召「保障人權」的質疑？
更何況，根據當時人有如下的兩項記錄：

一是當年台灣新生報台南分社記者，二二八事件後曾被監禁在湯氏隔壁牢房的楊熾昌氏的回憶：
「我覺得湯的死亡和侯○○有絕大的關係，…在二二八初起時他利用湯德章的人權保障委員會藍色白字的旗子綁在卡車邊，而他則站在卡車上演講，車的位置在議會前面的十字路，內容極具煽動性。‧‧‧哪知道軍隊來戒嚴後，他的態度卻做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變，全向軍隊靠攏了。他舉發湯德章是日本人坂井德章，…」〈口述歷史，第三期，由於，茲事體大，原文中人名暫不引，有心研究者請自行按索原名。〉

一是當年三民主義青年團台南分團主任莊孟侯之女，當時就讀台南長榮女中的莊政華女士的回憶：

「台南戒嚴的第一天，……下午大約第一節時，副校長蕭仁慈〈校長劉主安不在〉打鐘要我們學生全體集合在禮堂，他劈頭就說，『要發表緊急的事，你們趕快回家，因為外面快要戒嚴了，因為，中國兵和台灣人打起來了……。』後來他又說：『台灣青年的總指揮是湯德章，……』……」〈口述歷史，第四期〉

以上，就是借由澄清噍吧年事件餘波中的一個特別的個案，來審視我們台灣歷史研究中過去一再被輕忽與利用的重要部份。您們讀來會與我一樣痛苦嗎？──如果如傳說，湯氏在最後被槍決時，有相當不屈的形象，我們是否已能理性地擱下悲哀的情緒，細細思考這樁悲劇的整個形成的過程，如何才能讓我們台灣民眾脫離那樣無情歷史命運的擺佈呀！

總之，泥土以為，僅將「湯德章」或「坂井德章」出生到他的死亡，視為直接顯豁的一次悲哀的對象，發洩一種所謂的「悲情」，其意義是不夠的；因為，就其值得人們同情的一生言，只訴諸「感情」是不可能讓我們看清楚其中的關鍵，從而人們就會很難避開歷史悲劇之重演──會有誰竟願意再成為類似悲劇中的主角，徒然地置身於那看似難以抗拒的歷史命定的悲劇？

我們是否能認知到，在某一意義上，湯氏當年的悲劇也就是我們今天某些人的悲哀的根源？在某一程度上，也像極了湯氏悲劇遭遇的重演？

對於那些深受皇民化教育影響的權力者，是否有幾分與湯氏日本人身份相似之處，他們大約都接受了虛假塗飾過的歷史教育，把自身認同於虛假樣版的、「弔民伐罪」的日本人；他們的錯誤認同，使得他們對於由1895~1896一年間，日軍在台灣所實施的「台民放逐」政策及該政策下我台民消失近80萬人的史實，一無所知；對於日人對於台灣鴉片政策的真相，一無所知；

對於中國文化的精粹與糟粕只有片面性的認知。至於，由他們經由皇民化教育下所認知與所欲保障的「人民權利」，那看來像是進步而崇高的現代社會的「人權」指標，絕大多數卻只是完全不能對抗日據51年「警察宰制」的實際情況──「下課回家途中，總會經過派出所門口，常會看到他們打人，邊問邊打……」〈請參考「黃大洲自白」，邱彰著，商周文化事業公司，1994年出版，頁53。〉──戰後，我們實在很難想像又能有怎樣的發揮？

然而，那一切竟真是命定的？
許多噍吧年抗暴式的悲劇以混淆真假台灣人的形式，延伸在1945年以後美蘇展開爭霸的大局中，當時彼岸中國的內戰絕未結束，在其殘破與動盪中，美國當局依開羅宣言將此岸劃給彼岸，以充分取得其在彼岸的親善發言地位──顯然，美國的所謂「國家利益」，由1948年其在彼岸竟能取得條件優渥的「中美友好通商條約」上看〈該約在此岸的歷史書中很少記載，請參考郭廷以著，「中華民國史事日誌」，1948年11月30日〉，其這項決定是合理的。至於，日本以戰敗國的地位，在臨去台灣的關懷眼神，竟然是經美國佔領軍的允許，去東京載來一整飛機的巨額鈔票，以支付欠薪、欠資以及預發半年薪資與退休、遣散薪資來照顧日本各機關以及與其協力者的生活；相反的，與日本統治者無協力關係的我們台灣人〈絕大多數是積極的皇民吧〉，不但得不到照顧，更是只能呻吟在那一大筆紙鈔投入市場後所帶動迅速高漲的通貨膨脹巨潮中掙扎。。。。。是128？228？428？或528，那一個時刻已不重要，歷史命定的悲劇已在蘊釀。。。

這就是我們台灣與中國當年歷史悲劇的一頁。
我們的歷史教科書中從來沒有描述與解說的一頁。

這是我們今天所面對的歷史悲劇的由來；由內部分裂的政局，到國外6000億天價軍購的敲詐，都種根在前述的歷史悲劇中。
然而，一切真的是命定，就不能改變的嗎──在本文逐漸釐清了歷史真實的來龍去脈，理解了我們過往歷史裡關健的混沌之後？
在兩岸都已經今非昔比的今日，有多少條件都已改變，多麼希望兩岸都能看清我們悲劇歷史的真相，切實地省思歷史的種種，從而扭轉兩岸歷史百餘年來命運的撥弄！

泥土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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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gjc888

先生博古通今，有開闊思想，文章令人深思。希望有更多台灣人能看到您的文章，從而認清歷史，放下悲情，則必能走出狹隘，迎接豁然開朗的天空。則國家幸甚！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50077&aid=1013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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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泥土前輩能加入「愛台灣黨」發表文章！

晚輩常去新聞對談看到前輩的文章，寫的很好！

如果前輩能加入「愛台灣黨」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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