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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M字開頭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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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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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推薦人 (3)

伶玲
浮游生物
美美低

因為速食店曾經自己和幾位死黨一同看美眉與瞎扯的天地,所以自然就成了幾個臭男生每逢禮拜六日朝聖之所。只要不到一百元的消費就能窩在那裡一整天,不過說實在的,夏天去會冷死,冬天去也差不多。唯一鼓勵我們不斷去送死的理由是:我們都能在彼此間找到短暫的認同與接納。雖然考試還是很多,雖然功課沒有一樣寫完的,可是我們就是喜歡來這種地方,好像世界跟我們無關;嘴裡吃著漢堡與吸食可樂的瞬間,那種會被嗆到的快感──青春真的是用不完啊。

寬敞的空間與震耳欲聾的交談聲,都不一次的刺激著我們。高中生在補習班下課後,就是這裡最龐大的勢力。我們都在聽誰又在寫情書給誰;我們都在聽哪一位歌手的歌最好聽,然後交換;我們都聽誰可以在考試與分數間,贏得全面的勝利。 那個年代,體罰還是很普遍的。手心隨時都會多出兩道鞭痕,屁股也許還會因為久坐而感到不適。

說去那裡唸書,已經是必做的事了。不管你唸完與否,在一起做同樣一件事的感覺,就是很爽,爽到大家都會在用功之餘,彼此抽背哪一章英文課文與文法,還有數理公式,以及國文的選擇與是非題──打發時間的方法──只能在滿足小小的成就感後化為無形。人生裡就能在前途與未來間取捨,這是哪門子的教育?教育部長應該由我們來做:大人都不知道身為學生的苦有多苦?

「好學生」的名字好像是到不了的境界。他們一天到晚都在啃書,考試簡直就是多餘;無論怎麼考,滿分是常有之事,根本不屑一提。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永遠也追不上他們的速度──我們不笨,只是考的不是我們的專長!

那年我們都很拼,也很茫然。以為一試能夠定江山?我的江山不是只有考題和明星學府可以決定,我的未來我要自己去闖。我們是一群還很穿牛仔褲與籃球高統球鞋的少年,在背包與單車的帥氣下,有很多事都不會真的太在意;只要我們的髮形是否固定?有哪幾個女生在偷偷看我們?那就可以證明我們不笨,而且懂得把握戀愛的好時機。

太陽底下,真的沒有新鮮事。我們自創話題的功力比起背某段的文言文還要利落,談起將來想做什麼的時候,有人說:「他只想好好把握當下,做自己的主人。」隨口就說出夾雜中英文的口頭禪,看樣子有人是想移民想瘋了。不當台灣人,只想當個具國際觀的人種。

隨身聽裡聽得都是西洋歌曲,聽不懂也要裝懂。

獨行俠的我們都在數年後失去了連繫,不知道大家還在自己的夢想上前行嗎?還是死在前浪與後浪之間?很懷念當年速食店裡說著滿天夢想,現在呢?共同的記憶裡,人事全非,留下的是我對自己的承諾,依然奮勇殺敵,勢要得勝。

再經過某家速食店時,心喜的是我的日子,充滿活力。唯獨需忌口,否則垃圾食物將會腐食我的健康,那張娃娃臉就印在玻璃窗前,再三謹誡我。我只好笑著點餐,當做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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