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囘家的路上,想到美國這個社會如此的不公,縱容像艾瑞克這種敗類,而打擊像我這樣奉公守法的好人,就越來越憤怒。莉蓮更可惡,明知我們旅行社利潤薄,費盡口舌賣得一張機票,才賺一二十塊的利潤,如何狠得下心來向我敲詐這十幾万?十幾万哪,要賣多少張機票才賺得回來?我恨不得有人把她五花大綁地拘了來,讓我雙手捏住她細細白白,古漢玉般的頸項,問她良心何在。我這麽關心她,極力維護、幫助她,她非但不感激,一走了之不說,還倒轉頭來刺我一個回馬槍。還有就是,自從她不告而別,我戰戰兢兢地,不曉得為她操多少心,明知她電話綫已經切斷,還心存僥幸,隔一陣子就打去,試試看她是否奇跡般的回來了;每次看社會新聞,都先看看是否有華裔女子慘遭不測;在華人聚集的地方,遠遠看到一個瘦高個兒的年輕女子,都千方百計接近她,直到確定不是莉蓮後,才死心塌地走開;我甚至還知其不可而為之的,寫信去廣西靈川縣海洋鄉的公安局,打聽她父母的下落…。
而她,竟這樣的對待我。
往後的日子在焦慮中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一個星期過去了,而伊麗莎白卻音訊渺杳。打電話去問她,她總是說沒消息就是好消息,要我稍安毋躁,等著麥道爾下第二只棋子,再伺機而動。若是沉不住氣而胡亂出招的話,在討價還價上,難免會吃虧。聼她這麽一說,我啞口無言。於是,在欲訴無門,惶惶不可終日的情況之下,我勉強又撐過了兩周。終於,在口供過後三周,家家戶戶都忙著買火雞赫蔓越橘甜醬,準備過感恩節時,伊麗莎白的電話來了。
“麥道爾來了一封信---”李麗莎白慢條斯理地說,顯然是故意在賣關子。
我的心變成一只青蛙,怦地一跳,就躍到口腔裏了。我嚥了一口口水,強作鎮定。“上面說什麽?”
“他說…他說…哎哎,妳做好準備了嗎?安全帶繫上了沒?“
我張開嘴巴,發現舌頭粘在牙仁上,發不出一個字來。
“潘莉蓮取消告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