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半掩，我拎著棉筍火腿雞湯，躡手躡腳走進病房。

伯沒睡，坐床邊，雙腳懸空。

「以為您睡著呢。」我瞇起眼笑。

伯沒反應。

拿手摸了摸伯凹陷的左臉頰，舉高另外一隻手：看！猜猜……，自己熬的喔！

他抬起眼皮，頭卻還是低著。

迷茫茫無生氣的眼神，愣了我幾秒。

放雞湯在床櫃上，我問：今天乖不乖呀？

依然沒有回應。

轉回看伯，伯低頭焦急尋找什麼似的。

「您找啥呀？」我好奇的問。

「嘸？」伯聲音微弱。

「我說您找啥東西吶？」又問。

「拖鞋不見，回來找鞋。」他看著自己懸空的腳丫子。

「喔！我幫您找。」

趕緊伏在地上找。

咦？

我拾起拖鞋，起身喊：就在床底下嘛！您怎麼………..

沒喊完，伯不見了。我手裡拎著他的拖鞋。

沙發裡頭，我淚潸潸哭吼：不要不要，不要醒……….

(兩年多了，伯第一次到夢裡讓我瞧)

問樵  2005/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