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沉睡,可有多久?從來也無法回答自己。有開始的沉睡,才會有爾後的甦醒。只是醒來後又沉睡。
我來不及對你說,說我夢裡有哪些迷濛無法比畫的美,有哪些教我永遠弄不清在哪裡,爬滿青藤,古色古香的窗台,那些夢總是因為消失而我驚醒,也是因為那些夢而我沉睡。
甦醒的我無法靠近那窗台,雖然窗台被青藤養的那般有生命,我依舊無法靠近。因為窗台之內,和我之間,日復一日成長著另一種顏色的粗藤,它太堅實且強大,任誰也無法與之抗衡,何況只是我?我知道,它會越來越密實,終有一日殘酷地遮蓋窗台的所有,我會像是盲人,再也見不著那青翠,喪失嗅覺吸不著那芳香。
可不可以別再沉睡?從來也無法回答自己。要若能不再沉睡,是不是夢裡的一切更是殘忍地,從來沒有?甚至無法延伸到我甦醒之後的深痛欲絕?要若是這樣,我寧願沉睡。然後再甦醒,然後再沉睡。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總是來不及告訴你?
或許,會不會,哪天我的沉睡裡,和你在窗台外,我將不再害怕那密實的粗藤,我將看不到窗台內有獨自面對粗藤,莫可奈何的身影。
我知道自己將繼續沉睡,要若在甦醒之後仍舊無法緊抓住時間告訴你夢裡所有一切,和因為甦醒的深痛欲絕,那就讓我持續沉睡,別再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