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記流言( 94 )啊!本省人!(二)
三月下旬,一位朋友用電郵轉給我陳文茜的〈啊!外省人!〉一文(附錄於後,以做比對討論之用,若認侵權,請示知。)閱畢,我立即也以電郵對朋友說了「一些」話。下面就是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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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省人」在台灣以做是個會受到「歧視」的群體,就如同「少數民族」在美國是會受到「歧視」的群體一樣。
然而,在台灣,「外省人」不是需要〝被憐憫〞的群體,正如在美國,「少數民族」不是需要〝被憐憫〞的群體。
你因工作關係來往台灣、美國多少次了?你雖非長住美國,但多少應該可以看到或感覺到在美國白人的、少數族裔的生活的情狀。
如果,你看到一個為華人「打抱不平」、「主持正義」的白人,張貼著海報,上面畫著 19 世紀末、 20 世紀初拖條小辮子、光身在築鐵路、代表著中國低下階層、只為吃一口飯遠渡重洋、做最卑微勞力工作、任白人欺侮剝削(多少辛酸血淚!)的華工,欲以此向暴力種族歧視者訴說華裔的可憐可憫,你會認為是有效、正確的「打抱不平」、「主持正義」方式嗎?這種方式具有完整、公平的角度嗎?暴力種族歧視者會更輕視華人、還是會變得感恩於華工的犧牲奉獻?
你個人喜歡這樣的「打抱不平」、「主持正義」嗎?
問題的本質是:就「社會正義」的精神、實踐而言,少數族裔不是「問題」 (problem ),暴力種族歧視者才是「問題」( problem )!今日在美國的華人不需要「被憐憫」,他們的才能、平均收入、教育水準很高。真正的問題是,暴力種族歧視者本身之道德與人性的墮落與腐敗,又完全缺乏自我反省與修正的能力!
看報上登載美國犯案的殘忍暴力種族歧視者之資料,往往赫然認知到他們竟是連多數中上層白人都不見得會看得起的社會低層白人,除了暴力語言、行為外,什麼都不行、都沒有!有時聽他們嘲笑猶太人、華人是多麼低劣、愚蠢、過著豬般生活之人種的種種侮辱性說法,除了鄙棄或憐憫他們的無知,實無法置一詞!
你無從讓美國暴力種族歧視者知道最偉大的科學家愛因斯坦是猶太人,許許多多文學家、音樂家是猶太人。許許多多住在台灣、香港、新加坡、中國大陸的華人生活水準,比許多住在美國窮鄉僻壤沒見過世面,或住在環境惡劣都市巷道的暴力種族歧視者,不知道要高多少倍!當然,暴力種族歧視者自己更不知道,如果做智商測驗,他們可能是正港「低能」者。
面對美國的白人暴力種族歧視者,少數民族的救星絕不是暴力種族歧視者施捨的「憐憫」!
何況,在台灣歧視「外省人」的〝種族〞歧視者,竟是用漢文、冠漢姓之同種族卻忘祖的「漢」奸而已!
何況,在台灣歧視同〝種族〞之「外省人」的〝種族〞歧視者,有許多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卻睜眼說瞎話!
何況,1949 年後來到台灣的外省人(包括後來變成陳文茜文中所謂的「老芋仔」),絕大多數是看清共黨本質、不願與之同伍的大陸菁英,平均的文化知識水平較當時在台的漢人(福佬)要高,只是國破山河碎,孑然渡海來,隻身無長物,一窮加二白罷了。
「外省人」在台灣奉獻的才華建設了台灣,「外省人」優秀的飛官兵、海官兵、陸官兵在空中、海上、外島犧牲生命來愛台灣、保衛台灣!
「外省人」需要「被憐憫」嗎?「外省人」只有「老芋仔」嗎?
二二八事變是時代的悲劇,就像八九天安門事變是時代的悲劇,是全中國人愚蠢的悲劇!是人民與政權之間的悲劇!是民主對抗專制的悲劇!
但是,二二八事變不是種族事件的悲劇!二二八事變是政治事件的悲劇!
在二二八事變中,無辜外省人不但被暴民冤殺,也有被政府以替共產黨工作鼓動群眾製造事變加罪。而在往後「反共抗俄」的歲月中,多少「外省人」或以「匪諜」、或以「台獨」之罪嫌被殺或判刑!柏楊、李敖不就是嗎?這是政治迫害!不是種族迫害!
據家中長輩言,在中國共產黨重要盤踞地所在的江西省青年,因為國民黨於民國 16 年發動的清黨,被疑為共黨分子而遭冤殺的不知多少!如果此事屬實,雖然蔣介石是浙人,但無數江西青年的被冤殺,是政治殺害事件,不是浙、贛的種族殺害事件!
今天﹐台灣無恥民進黨政權的政客,絕大多數沒有親歷二二八事變,有的甚至連他們祖先也都沾不到二二八事變的邊,更有許多是國民黨建設台灣、使台灣經濟起飛的利益既得者,卻利用二二八事變,將之轉變為訴諸人性最原始、低層次之「種族仇恨」的事件,來營造自己的政治號召力,這是無恥的利用死人!
請問,中國福建省南部的人,有不少於 1945 年之後渡海來台,當然屬「外省人」,他們連口說的語言與台獨及民進黨政權之政客所天天標榜的「福佬人」之「母語」都相同,難道還是「外族」的「中國人」嗎?
這些無恥政客,以受害者還活著的無知家人的靈魂做爭權的政治賭注!以「外省人」後代的無辜生命做嗜血的政治買賣!他們不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將台灣社會推向血腥鬥爭、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些無恥政客的道德與人性的墮落,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台灣無恥民進黨政權的政客不會「憐憫」「外省人」,正如同希特勒不會「憐憫」「猶太人」,因為「外省人」、「猶太人」是他們取得權力而必須加害獻祭的「犧牲羔羊」!
就台灣原住民來說,福佬不是原住民,台灣土地不是福佬獨有的,就國土來說,台灣是所有「中國人」(不是「中國」人)的,如果台灣的福佬不願做「中國人」,又不是原住民,該滾出去的是他們!(在美國有白人種族歧視者叫少數民族滾回非洲、滾回中國,他們這些白人種族歧視者自己就該滾回歐洲!)
台灣無恥台獨及民進黨政權的政客沒有資格「憐憫」「外省人」,正如同希特勒沒有資格「憐憫」「猶太人」,因為他們正是為了取得權力而將「外省人」、「猶太人」做為獻祭的「犧牲羔羊」而加害之的元凶!
我的家族、親人、朋友中有許多善良的「外省人」、「本省人」。陳文茜是善良的「本省人」,以及許許多多的善良的「本省人」,藉參與 313 、 320 的兩次泛藍大集合,發出了不與民進黨政權為伍的警告!(不要忘了,「外省人」不但在全台灣人口中佔少數,在 313、320 的大集合群眾中也不佔多數,「外省人」選票在連、宋所得 600 多萬的選票中更是只佔少數。 )
但陳文茜為文「憐憫」「外省人」是不夠的!雖然她的心有情有義!因為無恥政客的道德與人性的墮落,是真正的問題所在!「外省人」被不被「憐憫」不是問題的根本!
陳文茜與許許多多善良的台灣人,要真正幫助「外省人」、要真正幫助「台灣的前途」,一定要有更強的正義感、以更強大的聲音,堅持不斷地對台灣無恥台獨及民進黨政權的政客說:
「爾輩的道德與人性墮落,完全缺乏自我反省與修正的能力,是真正的問題所在!若不徹底及時改變,我們也必將徹底唾棄爾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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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外省人〉陳文茜(轉貼自商業周刊842期)2004/01/08
一九四七年三月七日,蔣介石派遣二十一師登陸基隆港口。依監察院楊亮功公布的二二八事件調查報告,艦隊才開到港口,便接獲情報「島內均亂民」。艦長於是下令見人就掃蕩。」一九四七的基隆港,沒有太美麗的走道,時間也非夕陽西下。
風有點大、雨飄得細細的,不知情的民眾在港灣散步著。機槍掃射初始,打出來的砲彈和太陽一樣亮,穿著拖鞋,老台式短褲的男女老少,只聽聞轟的一聲,倒躺於地,死了。
著名的二二八事件,就此開始了最高潮的國家暴力鎮壓。沒有人知道,乘著軍艦開槍的士兵,如今在那裡?他還安在嗎?他的後代還住在台灣?還是中國大陸的某個角落?那艘軍艦,著著實實打出了台灣歷史中最重要的第一槍,從此之後的台灣史,悲情且仇恨地發展了五十多年,至今未歇。
開槍的軍隊,沒有名、沒有姓,只有二十一師代號。兇手名字未知,本地人只能辨認他們是「外來省份的人」。半個世紀以來,「兇手」被連結一個等同的擴大數萬倍的符號:外省人。
二二八事件兩年後,中國內戰中全然敗退的國民黨政府,倉皇帶著子弟兵渡海遷台。新一批的外省人,有的只十六歲,可能早起才走入田埂,就被強拉當兵。一輩子沒出過洋,從沒聽過二二八,第一站就穿著草鞋來台灣。往後的日子裡,他們多半躲在台灣的竹籬笆世界,有人退伍了,才花盡畢生積蓄買個姑娘,守個家。打從十六歲起,這群人就沒有爸爸媽媽。
國破山河,他們的世界只有蔣公,也只能跟著蔣公,竹籬笆外的世界,對他充滿了強烈的敵意,他們是飄洋過海的外省人,和當年軍艦上「相同」的外省人。
外省人綽號「老芋仔」,芋仔是一種不需要施肥的根莖植物,扔在那裡就長在那裡。長相不好,烤熟吃起來卻甜甜鬆鬆,削皮時手摸著,有點發麻。滿山遍野,只要挖個洞,就可找到幾顆鬆軟芋仔。芋仔命賤,「老芋仔」型的外省人,命也薄得很。我台中老家對面就住著一位老芋仔,煮麵一流。沒人關心他從中國大陸哪個 省份來,媽媽住哪裡,好似他是石頭蹦出來的怪物。
對我們這些本省家庭,外省人不是混蛋,就是可憐蛋。混蛋在台北當官,欺負台灣人;可憐蟲就在市井街道裡,擺攤賣陽春麵。老芋仔賣的陽春麵特別便宜好吃,夜市裡搭個違章建築,就可以從早賣到晚。
有天門口特別熱鬧,原來娶親了,姑娘從梨山山上買來,清瘦嬌小的女子,後來生了小孩,小姑娘也常背著小孩在攤前燙麵。我喜歡買他們家的滷蛋,幾次聽到他在旁邊教他太太,麵要煮得好,放下去的時候,得立刻撈起來,在擱回去;千萬不能一次燙太久,否則湯糊了,麵也爛了。麵攤老芋仔有日不作生意了,哭嚎的聲音,穿透薄薄的夾板,凡路經夜市的人都聽到。
隔壁雜貨店老闆娘轉告我們家長輩,老芋仔梨山小老婆跟人跑了,兒子也不要了,還把他長年積蓄、擺在床底下的現金全偷個精光。過了三天,老芋仔上吊自殺,孩子被送進孤兒院。上吊 時,繩子掛在違章建築樑上,臉就對著後牆的蔣介石遺照。死,也要跟著蔣公。
麵攤老芋仔死後四十年台灣盛行本土運動,家鄉中國大陸危險擴軍,飛彈部署天羅地網,對著另一個家--台灣。四十年前的老芋仔上吊了,其他老芋仔活來,眼看兩個家對打。於是台灣需要飛彈情報員。誰願意在「承平時刻」仍為台死?
沒有名、沒有姓、逮到被打毒針、可能接受酷刑、被剝皮,死了也進不了忠烈祠,誰賣命?薪水不過一月五萬,到大陸路費四十萬,買一條命,誰幹?還是那批老芋仔的兒子!還是那群當年飄洋過海的外省人!從老子到小子,一代傳一代,人生就是要報國;沒有國,那有家?中華民國也好,本土化也好,外來政權也好,李扁當家也好。竹籬笆內的子弟,活著,永遠都要跟著「蔣公」!
被吸收的情報局人員,擔任情報工作那一刻起,真名就消失了。人生從此只剩化名,除了軍情局簡單記錄事蹟外,出了事,家人不敢鬧、不能說。台灣人天天逍遙,十幾年來,台海平靜到人民完全感覺不了戰爭的威脅。只有這群傻外省人,老覺得國家危難,他們得前仆後繼。老的上一輩犧生不夠,小的還得賠上一命。
有情報員家屬向我哭訴陳情,我很慚愧,也很感慨。慚愧的是,我們常覺得自己已幫國家社會做過多事,很了不得;但站在你面前的這群人,他們怎麼從不談了不得呢?他們的傻,造就了我們人人自私的空間。
但令人感慨,這些外省人無論累積多少英雄事蹟,他們的命運總陷在一九四七年二二八的那一槍,他們永遠都是「飄洋過海」的外省人。五十幾年下來,八二三砲彈死的是外省人;空軍公墓前走一遭,戰死的飛行員個個才二十出頭,也是外省人;為台灣蒐集飛彈情報,保護台灣本土運動,死的也是外省人。
我無法衝口說出的是,外省人為什麼那麼笨?國家多數人並不承認他們,怎麼還願意替國家去死?外省人啊!外省人!原罪有多深?多少付出,才能償還當年歷史的錯誤?多少前仆後繼,多少代,才能換取本省人終究的接納?台灣的外省人無法支撐任何一個有意義的政治力量。
隨著台灣民族主義崛起,只占人口百分之十五的外省人,政黨如全然反映這群人對歷史的認識、對故鄉的鄉愁,贏不了。任何一場戰役中,外省人都得當默默的犧牲者,從戰爭到選舉,他們不能大聲說出母親的名字,不能哭嚎他們的鄉愁。他們的一切都是錯,生的時候錯,死的時候也錯;為國家錯,不為國家也錯!
西元一八九四年,一位猷太裔的法國陸軍軍官德雷福(Dreyfus),被控出賣法國陸軍情報給德國,軍事祕密法庭裁定判國罪,德雷福遭流放外島。這是法國近代史上轟動一時的德雷福事件。整個事件後來被証實是假的、捏造的;它可以成立只有一個前提;這位陸軍上尉德雷福是猶太人,不是正統法國人,他是法國的「外省人」。再當時舉國面臨共同敵人德國情況下,法國德雷福身上的猶太血統成了祭品,目的是撫慰普法戰爭中嚴重受創的法國人心。
其後法國社會分成兩個政營,雙方在報刊上相互攻擊,在議會中進行政治鬥爭,在街頭上發起群眾運動。事件在小說家左拉發表的著名文章【我控訴】後,達到高潮。「最後我控訴第一軍事法庭,他違反法律….,我控訴第二軍事法庭,他奉命掩飾…..不法行為,判一個無罪的人有罪…,我的激烈抗議只是從我靈魂中發出的吶喊,若膽敢傳喚我上法庭,讓他們這樣做吧,讓審訊在光天化日舉行!我在等待。
左拉,【我控訴】一百多年來,德雷福事件在每個社會上演著,這是左拉在【我控訴】文章中最後的預言。民族主義者並不關心案件的法律細節人身生命權,他們只關心事件給自己帶來的後果。
「德雷福」的影子,如今被流放到台灣。我的朋友周玉寇,曾經對我說:「你可以大聲講話,因為你是本省人,不是外省人。」左拉死後一百年,二二八那一槍後五十年,我們本省人,該輕輕自問一句了:外省人,該不該是有權利活下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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