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請外勞照顧老人有時是很慘酷的,我們自己不願也無力做到的事,卻讓這些年輕的女人來承擔,未免太重了,她們也是女人,和我一樣軟弱。雖然為了錢,是她們自己選擇來吃這苦,當然她們在家鄉可能更苦,但似乎還是要有限度!
突然明白我不是只和失智、失能、將死…的老人在一起,原來我還和一群離鄉背井、為了養家活口、孤零零地在異鄉掙扎的外傭緊密地互動著!
她們睡不得好睡,吃不著熟悉的菜,講不得熟悉的語言,做著吃力、無聊、刻板的工作,24小時面對皺巴巴、枯槁、呆滯的軀體──能說話的,往往囉唆而重複著同樣的話、脾氣暴燥地罵人、情緒煩躁地無理取鬧、夜間為大小便吵嚷不休;不能言語的,雖然讓人耳根清靜,但往往也伴隨著不能行動情況,按摩、洗澡、大小便、外出透氣…都得抱上抱下,体力的耗損,腰、背、膝、腕處處都在過度使用。若我因照顧媽媽而自憐,那麼這群同為小女子的,又要如何自處?
其實,打死劉峽的印尼外傭,不正說明了外傭也和我一樣軟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