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心頭翻湧,慾火升起:「就是這眼神,就是這神態,才會讓我像發瘋一樣,想佔有妳,沒想到多年後,眼神依舊,神態依舊,卻多了股嫵媚,采薇,我等待的一天,終於來到,當年的小女孩,真的長大了,妳是我的獵物,誰也不能搶走,誰也不能。」 感受到崔浩身上溢出的熱氣,也發現到他眼中異樣的神色,一股莫名的恐慌襲來,但她強裝鎮靜,冷聲道:「夜深了,我想睡了,你請回。」她轉身將房門打開,崔浩卻砰的拴上門
「今夜,我要讓妳成為我的人……」崔浩一面向她逼近,一面解下自己的長衫,采薇格格在傻,也知道他想做什麼。
「你作夢!」
采薇格格本能的一掌揮出,欲奪門而出,但她哪一丁點功夫,豈能與崔浩相比?崔浩右臂一揮,左臂往前探,已揪住采薇格格的玉手,接著把她扔向床榻,有如餓虎撲羊似的,粗暴的撕開采薇格格的衣裳。
但聽嘶嘶響,采薇格格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讓他給撕開,她拼命的掙扎,嘴裡不斷的大叫:「不,不,放開我,放開我,不能這樣對我,不能……」她的淚水,她的哀求,一點也阻止不了崔浩佔有她的慾念。
「寒月,救我,救我——寒月——」強烈的無助感,讓她脫口叫出邵寒月的名字,似乎只有這個名字,才能解她之危,她壓根兒忘記邵寒月此刻還下不了床,更別說能夠救她了。
崔浩將她壓在床上,正要撕下她的肚兜,拉下她的褂裙,即將摧毀她最後一道防線時,豈料從采薇格格口中吐出邵寒月三個字時,竟讓崔浩停下了手。
他揪住她的玉腕,厲聲道:「告訴我,妳見過邵寒月是不是?」
采薇格格淚眼波娑,怒道:「我見過又怎樣?」
「他是妳的仇人,妳為什麼沒殺他?」
「他不是,他不是……」
采薇格格的話,證明邵寒月在她心中有一定的份量,讓崔浩怒火高燒,恨聲道:「邵寒月,邵寒月,為什麼妳失去記憶後,心裡依然有他,為什麼?我崔浩哪點比不上他?」
他這時才意會到,采薇格格會對他說謊,是因為她已經遇見邵寒月了,她又為什麼會回別莊?難道是邵寒月要她回來查他的?他的理智,在聽到邵寒月的名字後,完全決堤、失控。
采薇格格突然脫口道:「你永遠都比不上他……」
崔浩聞言怒不可遏,雙手揪住她的香肩,搖晃著吼道:「為什麼?為什麼?我比他先認識妳,為何妳就不能喜歡我?難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一個邵寒月嗎?」
忽然一陣如銀鈴般清脆的女子聲音,自門外傳進:「是你根本不懂得愛人,所以你才會討厭邵寒月,聽到他的名字就抓狂……」
接著,緊閉的房門,砰!被人一掌震開門栓,香風襲來,一名面目秀麗,姿容婉約,年約二十四歲,身穿黃衫裙的女子,拐步走了進來,她瞧見衣衫不整的崔浩,壓住半裸的采薇格格,不由臉罩寒霜。
見她朝自己走來,崔浩強自壓抑住滿腔怒氣,冷冷的回答:「我的事妳少管。」
他慾火全消,跨下了床,黃衫女子拾起地上的長衫,趨前替他穿上,語氣平靜的道:「沈伯父臨終前,要我好好照顧你,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妳不要老是拿我義父壓我……」崔浩雖有怒氣,但說也奇怪,卻是順從的穿好衣服。
黃衫女子替他理裡衣衫,婉言道:「我沒拿沈伯父壓你,我只是不希望你繼續錯下去……」
「夠了,我不想聽!」
拋下這句話,崔浩忿忿的離開。
黃衫女子及時出現,解了采薇格格之危,而她與崔浩的對話,讓采薇格格相信他們的關係不尋常,不由對她萌生了幾分戒心。
采薇格格梨花帶雨的臉上,滿是淒苦與驚恐,黃衫女子坐在床沿,心疼的上前將她摟緊,安慰道:「沒事了,一切惡夢都會過去,我會把妳送到寒月身邊的……」
聽她提到了邵寒月,采薇格格的心防潰決,突然哇的哭出聲來,哀求道:「我想他,我要見他,我要見他,求求妳帶我去見他……」
她是格格之尊,在皇宮內經常是橫著走,但是為了愛而下江南,卻屢屢遭險,所幸都是有驚無險。
「放心,我一定會帶妳去見他,但妳得告訴我,他在哪裡?」
想起崔浩對她的態度,怒中帶著敬畏,她短短幾句話,就讓崔浩離開此地,不免讓采薇格格疑心,她跟崔浩是一路的,怎會幫自己?
她眼中的疑惑,盡入黃衫女子眼底,她緩緩說道:「我叫上官雪心,跟寒月是喝同一個娘的奶水長大的,也是拜同一個師父學武……」
「啊?上官雪心?」采薇格格一雙淚眼,滿是驚疑,似乎自己曾聽過這個名字。
上官雪心和顏道:「寒月雖然只是我師弟,但我一直把他當親弟弟看,我跟他的感情比親姊弟還親呢!」
「那麼上官姊姊……」
「想問我跟崔浩的關係嗎?」
「嗯!」
屋外一陣夜風吹進,采薇格格不自禁的縮著身子,上官雪心輕啊了一聲:「我真粗心,我拿件衣服給妳……」她很有技巧的將話題扯開。
她起身先把門關上,在打開衣櫃,取出一件藍底白邊對扣繡邊上衣,給采薇格格穿上。
發現到采薇格格一直看著她的腳,她淡淡一笑說道:「我小時候出了一次意外,摔斷了左腿,因為沒接好,斷骨癒合後,卻變成跛腳……」
聽她侃侃談著自己的殘疾,沒有半點自卑,反讓采薇格格覺得羞愧,吸吸鼻子,道:「對不起……」
「傻丫頭,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她在床邊坐了下來,取出手絹,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口中續道:「妳是金枝玉葉之軀,卻為了寒月吃盡了苦頭,不知寒月是哪輩子修來的福份……」
「金枝玉葉?姊姊,妳告訴我,我真的是格格嗎?妳一定知道,一定知道……」采薇格格拉著她的手,哀求著。
撫著她的秀髮,上官雪心沒有回答,反而柔聲問道:「妳見過寒月了,是不是?」
采薇格格聞言點點頭。
她欣慰道:「忘神丹唯一禁忌,就是七天之內,若是遇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藥效就會受到箝制,漸漸失效,相反的,就會一輩子忘了自己的一切,再也想不起來,妳服用忘神丹不到七天,就遇見了寒月……」
「什麼?忘神丹?」渾然不知人心險惡的采薇格格,怎麼也想不到這世上會有這種藥物。
「崔浩讓妳服下忘神丹,所以妳才會忘記所有的一切,但是妳見到寒月之後,是不是往昔的記憶慢慢浮現?」
「是,雖然很模糊又殘缺,不過卻一次比一次清晰……」
「這就是了,」握住她的玉手,上官雪心安慰道:「所以妳不用急,很快妳就會想起一切了。」
「姊姊,妳似乎什麼都知道……」
上官雪心突然嘆氣道:「要阻止他繼續錯下去,就必須掌握他的一切。」
采薇格格覺得上官雪心,幾乎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崔浩有如是孫悟空,她就是如來佛,孫悟空任憑有七十二變,卻也逃不過如來佛的五指山。
聽出她口吻帶著淡淡的憂愁,采薇格格反手相握,安慰她:「姊姊的用心,崔浩總有一天會明白。」
「但願如此。」
采薇格格突然想起一事,變顏道:「啊!不好──」
「怎麼了?」
采薇格格憂心忡忡道:「崔浩知道我見過寒月,一定會派人四處打探他的下落……」
「那又怎地?寒月的武功猶勝崔浩一籌,就算被崔浩找到,也不打緊,妳別擔心……」
「寒月受了重傷,崔浩只要一根指頭,就能要他的命……」
「什麼?」上官雪心一驚而起,平靜的臉上,有了焦慮,追問道:「這怎麼可能?以寒月的武功,沒幾個人能傷他,難道……」她突然看著采薇格格,眼底有了質疑。
「是我,我刺了寒月一刀……」想起邵寒月重傷在床,采薇格格心裡一急,不禁又掉下淚。
上官雪心聞言,倒抽口涼氣道:「是忘神丹的藥力在作祟,加上他對妳沒提防,所以妳才會刺中他,唉!」她語音忽頓,叮囑道:「千萬不能露出口風,讓崔浩知道寒月受傷的事……」
「姊姊不是說,若是遇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忘神丹的藥力就會失效,可我當時聽寒月自報姓名時,像中邪一樣拿刀刺向他,要不是刺偏了,寒月只怕……只怕……」
想起當時的情況,就讓她內疚不已,悲傷的淚水,再度流下。
「別再哭了,相信寒月不希望見到妳這般自責……」上官雪心將她摟緊,安慰道:「那是因為崔浩對妳植入仇恨的意念,妳才會乍然聽到寒月的名字時,下意識的拿刀刺他,但妳不是說刺偏了嗎?因為在妳心底深處,有著對寒月的思念,所以刀子才會刺偏,忘神丹的藥性,因此受到了抑制,放心,藥性會慢慢消失的。」
「姊姊,那現在……」
「我們要以靜制動,以我對崔浩的瞭解,他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他武功不如寒月,所以不會主動挑釁,因此,妳絕對不能慌張,而讓崔浩察覺,我會伺機帶妳去跟寒月會合,一切要聽我的安排……」
采薇格格憂形於色道:「但是崔浩手下眾多,遲早會查到寒月受傷的事,那……」
「放心,我會隨時注意別莊的動靜,不要擔心,有我……」
「謝謝妳,姊姊。」
在上官雪心的安撫下,采薇格格焦躁不安的心,稍稍冷靜了下來,此時此刻,她也只能相信她,因為崔浩肯定不會讓她自由行動了,加上浮雲別莊滿是崔浩的手下,單憑她那三腳貓的功夫,無論如何也闖不出去,不寄望上官雪心,她又能寄望誰?
她在心中暗禱:「老天爺,請保佑寒月。」
今夜,是個令人忐忑難安的夜,夜空中的星辰,似乎也感受到一股不安定的氣息,悄悄的躲進雲層。
(彩雲國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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