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她重新將視線放回眼前的電腦螢幕上,為他牽動的情緒已難以自禁地轉換成淚水。
『初一,妳有空忙嗎?』他在電話的那頭問著。
『…………….』電話這頭的她,沉默。
『初一,有空嗎?』他又問了一次。
『…..,最近工作很忙,老闆不可能讓我請假。』平淡的口氣,她給了一個安全的回答。
『那,妳自己記得去買一個蛋糕。』
『我寄錢到妳戶頭。』
『不用寄錢給我。』
十年,他有十年沒提過她的生日。
今年,她在年初正式成為另一個男人的老婆,他想起她的生日。
原來,他始終沒有忘記她的生日,一如從前,在她農曆生日的時候,從不忘記買蛋糕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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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在高二那年,她第一次打工,跟著鄰居的同學到工廠當包裝員。生日那一天工廠趕工要加班,她很義氣的決定跟大家同甘共苦留下加班。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就見他提了一個很大的蛋糕到廠房。沒辦法,老闆只好讓大家暫時停下手上的工作,一起吃蛋糕。那時,她覺得好丟臉。
之後的日子,他花心、他捻花惹草,他很少待在她身邊。每多一位女人,她就離他越遠一步。
接下來幾年的日子,她始終一個人站在路邊暈黃的街燈下,孤單又帶著失望的期盼。每每盼著夜黑的路上投射過來的車燈,有一輛會是他的。一輛又一輛的數著,每一台車都無情的從她身邊呼嘯而過。不是他的車,不見他的身影。她掉淚,卻哭不出聲;她想放手,卻又忍不住翹盼。
不懂?她真的不懂,為什麼愛她,卻又那麼不負責任。不懂?他怎能過得如此的自私,全然什麼都不管。只在他累了,玩夠了,才回到她的身邊,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改變,依然想操控著就可以束縛著她。
終於她離開了,用逃的。只留下一封信,她告訴他,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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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問候,沒有消息。直到去年,他來找她。身邊依然留著兩個可笑的女人,只是歲月在他的臉上刻劃了痕跡,他再也不像以前昂然挺拔。
年初,他不捨也不願放手,將她交給另一個男人。她終於鼓起勇氣向前抱住他,『爸──,女兒不會不見,他會跟我一起孝順你。』
她說出口了,這麼多年終於說出對父親的依戀,對父親的愛,一直想抱卻抱不到的爸爸。
by 二月三十日 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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