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XXX小姐嗎?」鈴鈴鈴,電話聲響起……不熟悉的號碼閃著藍光。
「我是如如。」我「喔」了一聲,其實當下是一片空白的,沒有驚訝,也來不及驚訝。
她是我以前的同學,兩年左右沒有見面,沒有任何消息。早已對其死心的我,接到這通突如其來的電話,沒有情緒,沒有想法,真正達到我所希望的:無慟於衷。
她改行做了保險,而現在正好是上班時間。「妳該不會是要來拉保險的吧?」
本能地架起防衛,她也(本能的?)開始否認,說什麼因為現在這個工作才有時間可以聯繫以前的朋友,什麼布拉布拉的一大堆。
基本上我現在無業,沒錢可以讓她開拓客源,又,本身對這種東西排斥得很。我挑明又很堅決地向她表示自己是不可能投保的,宛如一隻宣示地盤拱起脊椎的母貓,她只好說沒有啊,雖然妳會這樣想很正常…….之類的,然後淡淡帶過。
我對她說起一位共同朋友,說不久前與他聊天時話題離不開妳的身上。她聽了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就像後來我興高采烈像是喀了藥過high地講了許許多多這陣子朋友們以及其他的事,她依舊默默地聽著,對我有意無意諷刺她的無聲無息,她也是靜默地,沒有以前──記得以前我和她唯獨個性頗為相似,但現仍直率的我,她卻不知怎地被社會磨潤,出奇地沉穩。
難不成這只是一段與客戶的談話?
在長達一小時多的對話裡,前六分之一左右的時間點一度繞回保險之上,我沒有順著話題走下去,而是對她說我們還是要說回保險嗎?自此她不再(大概也不敢)重提那被我視為禁忌的兩個字,只是,這段理當成為好友聊天茶敘的好時光,卻莫名地─宛如窗外雨停的天空─蒙上一層灰暗。
掛上電話不到一小時,另一個朋友打了過來,說剛剛也接到她的電話。想想,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剛剛跟我聊了這麼久,拿公司的電話作私人用途不太好吧?
除非,那不是私人用途。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