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之流痕-27大觀風情

時空壓縮穿越今古飛翔

奔向書畫的世界之光

盼望與想像

勾勒出沈醉的模樣

文字線條揮灑歷史磅薄的景象

大觀氣勢如虹神往

惋惜錯過谿山行旅　早春　萬壑松風的芳香

神居何所流暢

意在其中隱含微張

等待痴心人品嘗

韻律如流痕

形體鎖住時空不分

停留此世觀看人

擁抱現代性的都市叢林

開著雲淡風輕的那扇門

註：至故宮博物院欣賞大觀風情展覽之感嘆，只可惜沒見到畫作三寶，寫寫停停今完成．．斷章2009/04/14

一隻鳥急駛牠的靈魂至乏味的天上
變身成一朵花
頓失羽翼以哀艷之姿墬落
天空是以這樣的方式填滿
所以我們仰望
所以我們悵然

如果天空不再飛翔
一朵一朵掉下來
你會接住嗎？
你又想接住怎樣的天空？

我會收集一朵黃昏
        一朵星夜
最重要的是一朵附帶白雲的午後

其實我更想要的是
每一朵我認得那氣味的天空
只是回憶太長
    現在太寬
天空又剝落的太快
我想我是來不及要到全部吧

但是沒關係
我們有一朵附帶白雲的午後  
輕輕的承住我們的情感
什麼樣的情感都合適

我會把
淡淡的哀愁/小小的喜悅
放在上面
因為太輕  偶爾會被風吹走
慢慢的起步  一步步
跟上去  一步步
追上去

因為哀傷的淡去而豁然
因為喜悅的離開而失望

快要追不上了呢...
不妨  變身成一隻鳥吧
因為放開  所以有想飛的慾望了

一個炎夏的夜晚，小天女突發奇想地問我「太陽、月亮、小鳥、喜歡，這四者有何不同？」我還來不及思考，小天女即告訴我：「其實答案很簡單，太陽、月亮、小鳥和喜歡不同，因為前三者是在天空的，而喜歡只是一種感覺。」我聽了直呼：哇！好了不起的答案喔！唉，連小小孩都會的問題，我怎麼會傻眼了。

年紀愈大就愈發現自己能夠更深刻地去體位人生。一次小小的當眾出糗，凸槌，不再會耿耿於懷而是笑笑的寬容面對。

從前自己自許帶著些許酷味，對人生彷彿像是個旁觀者般的冷漠淡然。現在的自己早已放下了那股自恃傲人的性格，能夠彎下腰來放下身段，謙卑地與萬物同感，同享喜樂，融入自然。

曾經我們都有過去。在過去，未來是否好壞無從得知。肯定的是，在未來，過去所有一切種種已無所謂好壞之分了。當下的我們無論成熟或無知都根據了當時的人、情、事、時，做出抉擇。人生的岔路發展至如今，倒帶一遍是否會更好？亦或只是相同事件重覆一次？見仁見智 ~但終究是時光難回溯，活過一次的人生正因無法重來而珍貴非凡。無論結局如何，對於我們每個活在當下的戲中人，時光顯得同樣都是那麼地燦爛！

我們忘記了初始應自己的祈願而降臨這世界的本末初衷，世間的繁華絢麗迷惑了我們所一開始抱持的志向。我們是個沉浸在豐富酒甕中的其中一粒小酒糟，醉在龐大無際的缸裡無法自拔。醒著亦當是醉的。

唯有在夢寐中，我們偶而脫離了自己所身處的次元空間，意識以另一種型態在另一異次空間設造出自己潛意識裡所渴求的一切。這也並不是清醒，而是黃梁一夢中的人物所做的南柯一夢。我們過了一世並非一世，不過一陣微風吹過，蒲公英孢子散落的一個瞬間而已。是結束也是有著無數個未知令人期待的開始。

可以說我們每個人都是宇宙中惟一一個單存的個體。卻也可以這麼形容，所有的人類都有著相同類似排列方式的基因鏈、細胞、外顯型態。是不是都是另一個「自我」的延伸？細菌會分化，我們唯一優於它們的是不是即使我們同另一個「自體」融合分化，卻每一個分化的獨立個體都可以保有、發展自己的自我思想？

是優勢亦或缺陷？思想上的歧異可以延伸競爭、殺戮，卻也充實了豐富多彩的人文特性。世界是因為擁有與創造同時並存而顯得美麗迷人，生命正因脆弱而呈現出堅強的韌性，每一個倖存下的人類都是如此熾熱著，以血淚和汗詠唱生命之歌。

　我們家在中央大學附近，往上爬一個坡度，就逃離了人世的喧囂，這裡是純淨的桃花源。社區的大石頭旁，是一片荒田。羅馬人曾說：〝地中海是我們的海〞，小時後的我也有羅馬人的狂妄，我認為這田是〝屬於我的田〞，它的寬廣與遼闊都是我的。就這麼一句帶有征伐意味的童言童語，我的童年在田中央炸開，向四面八方擴散。

　　我的弟弟是我的隨從，因此具有和我來這片田玩耍的特權。我們把田挖的坑坑疤疤的，把隨意採來的植物果實或花倒進去埋起來，說是要種出好高好高的樹來。後來看了紅樓夢葬花的林黛玉，才知道此舉是多麼的詩意。只不過孩子不是詩人，童年更不需要這種令人落淚的詩意，我們不懂悲傷何來，何需管這落花是否化為春泥，這春泥又是如何的護花？

　　後來那塊田成了我們養的，一隻狗和雞的墓，此墓無碑，只有一塊石頭押在上面當作記號。自從花與種子以外的東西被埋入，那田我就不再去了，那畢竟是最怕鬼、最膽小的年紀。可弟弟沒有放棄這塊樂土，仍然照常往田裡跑。小我兩歲的他似乎仍未建立起生與死的概念，他不怕鬼。甚至一年後他還把墓挖開來，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而那時我早已知道，動物在死後，他的身體會變成其他生物的養分，以另一種姿態重生。

    有時候假日我們全家會到家附近騎腳踏車，順便探探周圍的小路，特別是在油菜花開的季節。雖然說金黃色的油菜花只是種來當作堆肥，可是我卻覺得它的美麗勝過結穗低垂的稻米。據說蝴蝶會選擇和它外表相稱的花，盛開卻終會被翻到土裡當肥料的油菜花，平淡無奇的小白蝶選擇它。逆著風騎腳踏車，頭髮會飄揚。我總挑蝴蝶聚集的地方，加速騎過，一瞬間我會像花一樣被包圍，我想像我是一叢平凡卻快樂的油菜花。

　　然後。然後有一天有人告訴我，我已經長大了，別像孩子在外面跑，於是我割了那塊土地給荒廢。交遞土地契約時，我把童年給忘在田裡了。心中的孩子死掉了。

　　然後。然後好久好久以後，我又經過那塊田，裡面已經長滿了雜草，我的童年被埋在裡面了。它會不會被裡面的昆蟲啃咬，會不會被蚯蚓纏繞？它會不會像那隻狗的屍體一樣，消失不見？它會重生嗎？

振翼．啟航 ──我讀《自由的翅膀》

   竹杖芒鞋，一簑煙雨任平生，此為旅人之樂。

    旅行、旅行，旅的是我們的心，行的是我們的靈。甫踏上旅路時，心裡總是滿滿的熱情，滿滿的衝勁，感覺自己好像化為了一隻鳥，融入了那風，融入了那天空。行履天下是件多麼浪漫的事啊！相信許多人都曾想過自束行囊，去當個無牽無掛、四海為家的浪人吧！也有些人是厭倦了喧囂的塵世而提起行李，去尋那仙境般的香巴拉了。找不到可依戀的枝條，就讓心去流浪吧！渴望自由，獲得解放，這是旅行的目的。但旅行的意義並不全然在於此。艱困的歷練經驗能夠擴展我們的視野，從某些觀點來看，這是必須的。眼界不大，心界自然狹隘擁擠。要先有博大精深的見識，才能有博大精深的見解。但旅行者的危險，亦即在於此。「見多識廣或許並不是件好事，看得多，故而也就看得淡了。」作者如是說。看多了，麻木了，新奇感自然被稀釋，不免覺世間無味。不盲從於大眾，不容易受大眾的意見左右，於是，旅行者的眼睛逐漸孤獨。

    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當我們以一個旁觀者的角色去瞻望世界時，往往能為世況做出一個客觀的詮釋。旅人孤獨的眼睛擁有一個中立的眼界，不偏袒任何一方，不刻意去淨化或醜化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作為一個旅人，你可以從一個第三者的角度去閱覽世界。文化的遞嬗，人性的變遷，社會的種種蛻變，或值得讚賞，或令人掩面，抑或不予置評，旅人之心，永遠澄明。

　　我是一名平凡不過的送批郎。投遞信件、行政文書、法院文書種種等等，皆是一視同仁的賣力，在我的眼中，這些信件就像是我的學生一樣──類似孔夫子的有教無類的有投無類，對它們我只有中性的應對進退，卻沒任何的情緒恩仇加諸於其中：沒必要嘛！犯不著自找麻煩。

　　那一天，長官召我入辦公室，心想：不知他老人家又有何貴幹呢？只因他找人總是沒啥好事情，所以，當下我的心是碰碰鏘個不停。結果，乃是他帶著哀矜勿喜的表情，向我吐出有客戶至法院提告：說吾的行政文書的送達，讓他沒收到，以致於被多罰款，我一副不可置信的驚恐神情，拿起此位人兄的投遞地址一瞧，腦海的周遭皆是問號的飄浮，「不會吧？」這位人兄在我四千多個日子的送信生涯中，舉凡些類的郵件，不知貼黏過多少不可計數回，連在他家的信箱上也不知不覺的有依次受罰的「戰績」層層疊疊的貼痕在其中，怎會說沒收到？況且，郵政公司也有此因應對策：用著一式兩張的複寫貼黏紅紙，手寫之聯與信件同時塞入信件內；另一張貼則如壓墓紙一般的貼在信箱口標示，如此萬無一失，就是要提防「有心人」的耍賴，怎會又發生此樁憾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是吾的時運低未安太歲？這時的我只有瞠目結舌的收到著長官的提示，悶悶不樂的開展我為期半個月，如格列佛被小人捆綁在沙灘上，動彈不得的被凌遲至開庭的那一天，步出辦公室的大門，遠眺窗子外的天空，竟是如同我此刻心境寫照的黯黮的雲圈圈......

　　是夜，在噩夢中。我身陷在一片紅通通的政府文書送達的紙海翻騰中，紙後頭的信箱背面門內，隱身著化身為陰陽師放符咒的收件人，他處心積慮欲使我失去塞信貼黏紅單子的能力，他施展著蠱惑送批郎的幻術──撒豆成「犬」囓咬我深入腿筋脈三寸；又倏忽的化為狂風暴雨襲擊我；驕陽烈日曝曬吾之工作意志力，在在的皆使我得到他的報復，我狼狽不堪的討饒曰：我不過呷政府的頭路做他的事，怎會遭受這無妄之災？這時他現出原形〈人模人樣的高級知份子〉，竟似嗔怒的阿修羅咆哮著我：誰人叫你來貼紅紙啊，這是生命輪迴的共業，要怪就怪你是執行的「劊子手」，找你算帳較省力，用不著與你的大公司正面衝突......。這下我終於了解到生為送批郎的悲哀──在綠衫內層的我，充其量也是公司製造出來陪葬的兵馬俑？正當我極力要將這罩頂的陰霾化解時，卻發現他訕笑的從懷中拿出一道法院傳人令，喚我在酷刑的法院內，與他一較長短，登時，我猙獰著臉撕吼曰：我‧不‧要......。青驚的冒著通體沁汗，急驚風似的睜開眼呼喊，在清晨五點鬧鐘的迸裂聲中──彈起床，上班去。

　　至於他，則是憤懣的念力如滿天箭鏃射向我，在無形中的空間裡......。在出庭的那一天，我瞥見他不發一言心事重重地在法院的迴廊踱步，我隱約的可參透他的表情──欲用匿在言表的威脅，來使我們對自己的職務負責做讓步，可是，我用不著掙扎也不會去當位所有送批郎的歷史罪人：矯情的當爛好人，讓他免於受三倍罰金的制裁，結果，卻是會使我隔日受到公司的處罰。我怎會有如此的偏安心態？該不會我是「欺善怕惡」？輾轉的從過往投遞他家郵件的經驗，得知他可能是某家大銀行的法務部門的主管，要是他如「瘋狗」事後咬住我興訟的話，不就會讓我日日夜夜惡夢連連兼拖屎連，想到此，我就一顆頭兩顆大：公司就好似飲食男女啖犬肉──扶起不扶倒，真的到那一天，我想不死也半條命。

　　其實最尷尬的是：當他與我在冷峻的法庭內相望，他對著我欲言又止中又夾帶著想辯駁我非的臉部線條，最令我當下六神無主的不知臉要哪兒轉？我在內心吶喊也比劃著防禦的架式，以免他為了幾塊錢的罰金失理智對我爆粗口。事後，方知我想太多了──在我正前方的審判長，以天秤不偏不倚的目光安吾的肝膽，後頭也立著保衛證人安全的法警當靠山，我何懼驚怕？安啦！說不緊張是騙人，我這善良的好國民，也是因這檔事而大姑娘上花轎的赴法院，現在我終於了解生不入衙門的真諦了，也難怪在戲劇中，被告或當證人者總是如驚弓之鳥，我了然於心領受了！法庭內的空間，在審判長的鳴槍開跑後，而有了生氣及言語的拼搏，這時，他優先請他發言，就他認知理屈的所地闡明是非對錯。頃俄間，他不改其固執的力爭他的行政文書送達是有瑕疵──硬是一口咬定是吾沒按郵件處理規則，貼紅色送達寄存單於他家門......，咦？我有點按捺不住的一直在內心擂戰鼓欲迎戰，暗想，他怎麼會如此不甘輸贏呢？要貼上此紅單前，我必需要登門按鈴兩次投遞表心意，方能為此行政文書「斷生死」寄存於郵局等候他來領取，再者，如我偷懶而不去貼妥此紅單，對我而言有何益處？這時，審判長受不了他的拉拉雜雜的陳述：一會兒曰被罰三倍罰金有違比例原則又一會兒怪吾沒貼單，以至於他要請假上法庭爭權益，此乃國家對不起他......，一旁，聽了他的言語，我是臉一陣青一陣紅的暗譙他的白白布染到黑的功力，難道，我不用請假來陪「君子」？當每個人犯錯被國家罰錢了事，只要把責任推給郵差，即可，因為我就如同身著綠衣的忍者龜──不能像邪派的人物為所欲為，只能在如同牠的下水道環境，默默無言的塞信喊掛號，一個不小心就遭放暗箭，不談也罷！在吾的神遊想像悲劇的行進中，座上的審判長，終於忍不住他的抱怨及撂書袋，把發言權讓給我來示清白，他以眼示意一旁的助理人員，請我按證人誓詞讀誦出聲，此刻我的心思是立即地開闊起來，有若出雪山隧道的釋然。

　　名籍、居住地、出生年月日是審判長與我溝通的引線，接著他回歸問題的本質，問我到底有否至異議人之家門口貼送達證書？我不經思考就脫口說：肯定有，因為有按照工作程序行事，方能保障我的「安全」......。「安全」？審判長對我這個抽象的字眼很感興趣，他頷首要我說明這天外飛來一筆的解釋，在這陌生的環境內，我不敢將這笑點噗哧哈哈出來，我如他意的說：就是害怕諸如今天的場面發生，所以，我怎敢糊弄這位我的客戶及庭上的異議人？這下，審判長與我心有靈犀一點就通，和藹可親的微微笑，我知影他如迦葉拈花的了解我的立場，接著他清了清喉嚨，近似假意的口吻問他是否還異議？他當然不會放過這最後的攻防，只是，審判長也非省油的燈──在他又出招把列印出成堆的法條駁火時，他技巧性的向他說明後頭尚有其他的人需要他的審判，所以，就請他用書面說明即可。他如釋重負的喊出退庭，而我的僵硬及拉弓心情也跟隨著放下，領了證人費五百元後，走下法庭的樓梯，有若道教大法師通過攀天梯關卡的興奮，我並不再意這金錢的擁有，而是，希望所有的人不要再被開罰單──以免我會......睏不著失眠患得患失不快樂。

我叫王天福，48歲，從事網拍工作，勉強餬口；在這不景氣時代，能活下去就已經不錯了。其實我自小膽小內向，懼怕與人們面對溝通，雖還不致到自閉程度，但套句現代年輕人詞彙︰【繭居族】，倒蠻適用在我身上。網拍是為了營生，我平常的生活：上網（玩部落格），看小說、DVD，聽流行歌曲……我可以一個禮拜不踏出家門一步，肚子餓了，吃泡麵、餅乾，我就其樂無窮了，直到遇著了她……

那天，我到自家附近的圖書館借還書。那家圖書館設備不差，閱覽室外還有寬大的涼亭、庭園……我在涼亭的座椅上見著了她，她年約17、8歲，我兩眼直盯著她看。她也不明所已地看著我，約莫過了兩分鐘，她站了起來：『伯伯，請坐！』嫣然一笑，準備離去。

錯過這次機會再也沒有了，我鼓起勇氣：『妳認識蘇涵映小姐嗎？』

她無比驚訝，回過頭來：『你怎麼知道我媽媽的名字？！』

『我是妳媽**高中的同班同學！』

她饒富趣味地在我對面的座椅坐下：『那你一定是王天福叔叔了！』

『妳媽提起過我？』

她極為興奮的點頭。

『妳跟妳媽長得真像……』

從那天起，我每天上圖書館，在閱覽室裡，與她面對面而坐，她溫書，我看小說。那感覺像是回到32年前，我與涵映讀高中時，放學後就只有我們倆人仍留在教室溫書的景像。32年了……當年的豪邁、熱情、壯志……早已煙消雲散，歲月在我身上只留下失敗和疲憊。  書看累了，我會和她到閱覽室外透透氣、聊聊天。知道她叫趙英華，她的父親是趙氏財團的大世子趙世偉。涵映和世偉結婚不到三年就離婚了，當年涵映什麼都不要，只要英華的撫養權。這點，完全符合花花大少趙世偉的心意，離婚手續辦的非常順利。涵映大學畢業後，就考上了**商業銀行，一直做到現在，24年了，明年即可申請退休。

我其實高中時代的就暗戀著涵映，但因個性因素，一直開不了口，只敢跟涵映討論課業上的話題……大學畢業、退伍後，就沒聯絡了。  我是個內向消極的人，順著光陰一點一滴的流逝，跟淑芬結婚、自己開間小公司、生子奕宏……像是被社會制約化地過著我僅有一次的人生。三年前，公司經營不善，甚至還負債三千萬，淑芬怕牽連到她，跟我離婚，並要求奕宏的撫養權，我全照著淑芬的意思辦了。我把房子賣掉，攤還債務後，公司也收了，孤家寡人過了三年。以前的朋友覺得我很可憐，但我倒覺得這是我入社會以來過得最自在的三年。這三年來我與淑芬、奕宏見面次數少得可憐，只知道奕宏現年23歲，正在當兵中。

英華是個活力充沛的女孩、個性開朗樂觀，邂逅她後，我像是生命裡突然傳來崩裂融解的巨響，敲醒我身上從未擁有過的勇氣！我喜歡跟英華一起看書、聊天。我甚至開始熱衷於工作，大力在網拍上做廣告、促銷，希望時機到了，申請一家公司，再展宏圖。

『王叔，我媽很想見你喔！』英華興奮的說。

『不要叫我王叔？！』我有些開玩笑意味。

『那〜〜那就叫你王爸囉！』英華得意的說。

『聽起來好像王八哦！』我假裝生氣。

英華噗哧一笑、吐了吐舌頭：『那叫你什麼呢？』

我慎重其事的想了想︰『叫我〜〜叫我殺手！』

『為什麼呢？』

『我在部落格的名號叫殺手啊！』

『原來你就是殺手啊！』英華手足舞蹈︰『你貼的每篇文章我都有看喔，我還有推推耶！』

『妳的大號叫……』

英華故做一副陰狠狀：『屠夫！』

『屠夫？！愛情屠夫？！』

『不好笑！』英華嘟著嘴。

『屠夫！』我默認了這個名號。

『殺手！』

『屠夫！』

『殺手！』

『屠夫！』

『殺手！』

我和英華哈哈大笑，渾然忘了自己的年紀。這天，我好快樂！

            △△△    △△△    △△△

『明天晚上六點半，香滿樓，我媽有訂包廂哦！』晚上十點多，我跟英華走在路上。

『不用那麼隆重吧！』

『一定要的！我媽常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殺手除外！』

『我一定會去的！這麼晚了，我送妳回家吧！』我有些擔心。

『有沒有搞錯，我是屠夫ㄟ！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双！不用了啦！』

『那〜〜我們就分手吧！』

『連話都不會講！不是分手，要說再見！』

『對，要說再見。明天見！』我點點頭，往回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明天見！』英華亦蹦蹦跳跳的踏上歸途。

我走沒幾步路，聽到後方傳來扭打的聲音，猛然回頭，看到一個頭戴鴨舌帽，身材、服飾和我差不多的男子正在施出魔爪，騷擾英華。我狂奔而出，欲阻止那男子的行徑，猛力從後面環抱住那男子，強拖走他遠離英華。男子正面與我接觸，在我頭上猛力揮出一拳：『糟老頭，別多管閒事！』拉扯間，男子的鴨舌帽掉落。

『奕宏！你不是在當兵嗎？！』我駭異到不行。

『爸，怎麼會是你？！……』此時，已有人潮圍觀，我也看到兩名員警跑來。

『快跑！』

『什麼？！』奕宏不解。

『快跑！一切爸頂著！』

奕宏急奔而出，一剎那間不見蹤影。

員警甲用手銬銬住我。

員警乙盤問英華。

英華回覆：『我沒事！剛才一個男人想非禮我，後來跑來一個男人要救我，兩個男人就打了起來，其中一個男人忽然間跑掉了！』

員警乙和英華走近我。

員警乙指著我說：『他是騷擾妳的男人、還是要救妳的男人？』

英華驚魂甫定：『他是殺手，是我的好朋友！』

員警乙吊兒郎當的問我：『請問殺手先生，你是騷擾這位小姐的男人，還是要救這位小姐的男人？』

我一字一字，慎重的說：『我是騷擾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