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和長度 - 聯合文學

		聯合文學
		市長：UNITAS 　副市長： Angelina Lee
		加入本城市｜推薦本城市｜加入我的最愛｜訂閱最新文章

udn／城市／文學創作／現代文學／【聯合文學】城市／討論區／

你還沒有登入喔( 馬上登入/ 加入會員)

本城市首頁

討論區

精華區

投票區

影像館

推薦連結

公告區

訪客簿

市政中心 (0)


討論區／市民創作	字體：小中大

看回應文章

屁股和長度
瀏覽833｜回應1｜推薦1


	ZY 等級：8 留言｜加入好友

	文章推薦人 (1)
	曉明--神經不聽話-暫離中

(一)
張校長身材過胖﹐因為攝護腺腫大﹐所以頻尿﹐經常在走廊上搖擺著白胖的手臂、
趕著快步向廁所疾行。像這樣的時刻﹐其他的教職員都會識相地側身讓路。但也有
幾位比較年輕的老師和職員﹐看到他像女人那樣搖晃身體的步伐﹐便在他穿過後﹐
小聲議論或掩嘴輕笑。另一些比較老成的同事﹐便會不以為然地瞟視指責。但也沒
有人會因此而替張校長挺身出來教訓那些年輕人就是了。

這樣的情形﹐一向處事細膩的他﹐當然不會不知道。然而﹐一向作人圓滑的他﹐也
不覺得有必要作什麼特別的處置或是應對。

某個星期一﹐他又因為尿急而快步穿過那道感覺上越來越長的走廊。就在他行經教
師大辦公室門口時﹐突然聽到年輕的W老師低聲跟更年輕的C老師說類似如此的話﹕
……他屁股很蒼白啊……那麼﹐屁股前後搖動的幅度﹐應該可以猜測﹐……是蠻長
的吧……

講著話的W和C老師﹐因為很入神﹐完全沒注意到﹐應該是快步走過的張校長﹐竟然
因為聽她們的竊竊私語﹐太過注意了﹐而停在她們辦公桌緊鄰的窗邊。當W和C老師
同時轉頭看向窗外的校長時﹐他也才意識到自己之緩下了腳步。三個人之間﹐一時
沉陷在無聲的尷尬狀況。而後W老師伸手抓起教科書﹐匆忙起身就走開了。C老師立
即跟進。而這時﹐坐在對桌﹐中年而離婚的Y音樂老師﹐突然用奇異而誘惑的眼神看
著他。張校長似乎能聽到她胸口起伏呼吸的聲音﹐突然誇張地在他耳邊發出朦朧的
喘息。他急忙定定神﹐才記起自己快步的目標還有一大半﹐便更急躁地搖擺白嫩的
手臂和圓胖的身軀﹐疾行而去。

(二)
張校長尿褲子的事件﹐怎麼傳出來的﹐並沒有人能夠清楚地說明。當時﹐教職員廁
所﹐並沒有其他人。但是﹐這樣的事情﹐一旦傳開了﹐就不會有人再去鑽研其真假。

然而﹐更嚴重的是﹐從這日開始﹐許多教職員都開始有那種在張校長背後指指點點﹐
掩口偷說閒話的動作。他突然發現﹐身邊有許多像W老師和C老師那個情況。

而話題的重點呢。他從一開始就很清楚﹐有人放出類似這樣的話語﹐就是說﹐看到
了張校長跟某個女人﹐在辦公室裡幹那私秘之事。

但是﹐這個說法裡﹐完全沒有對涉事女子的任何描述。其要點呢﹐就是﹐從窗外走
過的某人﹐看到張校長白肥的雙手扶在女人背後﹐而在他前後聳動的過程中﹐他肥
胖的屁股上﹐肥肉不斷地像果凍那樣地搖擺滑動。

更甚的是﹐某些年輕老比師們玩笑著討論﹐是否﹐可以從聳動的前後幅度﹐來測量
某種長度。

(四)
這個事件﹐仍然沒有讓張校長採取任何處置或應對。

事實上﹐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兩種異常的心態。一方面﹐尿褲子的事情﹐似乎讓年
紀比較大些的老師職員們﹐對於他的健康更形關切﹐更多的噓寒問暖。另一方面﹐
他以往更能感覺到Y老師對於他的一種近乎肉慾的眼神。這點一﹐對於已經跟妻子相
當疏遠的他﹐帶來像吸血鬼看到流血的女頸一樣的衝動。他甚至有時會覺得﹐那些
年輕人之討論他的隱私﹐都帶給他一種身為注意焦點的快感。

他開始喜歡在走過辦公室窗口時﹐特意側耳傾聽聽裡頭低聲的交談。當他聽到類似
……屁股很白很肥啊……很長啊……等等的話﹐他甚至於會開始感覺到褲襠內部些
微的敏感和聳動。

(五)
那年秋天﹐Y老師突然在學期中不告而別。

開始時﹐大家稍微有些議論揣測﹐但不久之後﹐就又回復往常那些的閒話謠言。

(六)
一年後的夏天﹐C老師也在開學前從小鎮上不告而別。而開學後不久﹐W老師又不告
而別。

張校長因而必須招考新的老師。幾十名剛畢業的師院生來應徵﹐張校長清楚地看得
出來﹐她們一來到他的校園﹐就立即傳染上竊竊私語的那種毛病。他更深知﹐那些
議論都是以他為焦點的。於是﹐他像以前一樣﹐仍然沉浸在所有人的注意力中﹐感
覺一種唯他莫屬的重要性﹐重要性和褲襠裡的敏感和輕微而不自主的聳動。

在那些來應徵的年輕女生中﹐一位害羞而膽怯的L老師﹐沒有被甄選上﹐但也沒有
回家去。十多天後﹐她的家人到學校來詢問﹐但也沒有人能夠清楚地說明她的去向。

這件事情﹐渲染議論了一陣子之後﹐學校又漸漸回復常態。

(七)
大概是五、六年後﹐小城市陷入不常見的激烈選戰﹐對手是曾經當過學校教務主任
的K先生﹐和歷任縣議員的Z先生。K先生其實身材接近張校長﹐相當肥胖﹐不過一向
很深沉、很懂得韜光養晦﹐所以在表面上很少出鋒頭﹐卻蠻得教職員們和一般市民
敬重的。

選戰到了頂峰的秋初﹐在學校當了多年工友的一位中年婦人﹐出來指責K先生性侵。
單親的她﹐雖然說明﹐是因為害怕影響工作﹐所以一直熬了五年﹐才忍不住吐露出
來﹐因為她不願看到可怕的K先生選上民意代表。但是﹐大半的論者都認為﹐她其實
是跟K有著親密關係﹐但這時被Z議員那方收買了。詳情﹐局外人就無法清楚理解了。

意外的是﹐K先生不但選舉一敗塗地﹐更被警方下押。這是因為﹐就在同時﹐也有
匿名線民﹐提供線索﹐讓警方找到了幾具掩埋在郊外、四處無人所在的女屍。

(八)
案情喧囂一陣之後﹐陷入膠著。因為並沒有直接牽連K先生和那些女屍的證物或直
接證人。

對學校而言﹐這事的影響是﹐大家都一致認為﹐多年來﹐都錯認張校長了。那個白
而肥的、聳動的屁股﹐是K先生的肥屁股﹐而不是張校長的肥屁股。當然﹐那個許多
人一直討論的話題﹐就是說﹐是否可以由聳動的幅度來揣測某個長度﹐那也是K先生
的長度﹐而不是張校長的長度。

張校長在一切焦點都轉向K先生後﹐突然像老了十歲那樣﹐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
再也感覺不到那種身為注意力中心的快感﹐以及褲襠間以之而起的敏感。他覺得很
不公平﹐很忿恨﹐很不能滿足。

大家從外表上看﹐覺得他必然是病了﹐尤其﹐他現在失神似地快步趕上廁所的次數﹐
明顯地比以往更頻繁了。

但事情只有張校長自己知道﹐他因為極度的不滿足﹐便需要到廁所去﹐自己解決累
積壓抑的慾望。

(九)
同一年﹐張校長的請調﹐大家都像是在意料之中那樣很容易接受。

連續奸殺案仍然沒有明顯的進展。

(十)
在另一個偏遠的小城市裡﹐一位白胖的校長﹐因為攝護腺腫大﹐經常需要快步趕去
廁所。因此﹐有些年輕教職員﹐就開始在他背後訕笑、說閒話。

9/20/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