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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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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榖雨等級：8 留言｜加入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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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思 >

像一灣潺潺小溪
自山脊另一端蜿蜒而下

像仲夏的蟬鳴
鼓譟著樹梢的風動
如箭疾馳
襲擊漲潮中的沉默

有歌吟哦於夜的阡陌上
有雨滴落在傾斜的竹籬旁
閃爍中寫滿沉靜
在深邃的削瘦中隱沒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78&aid=174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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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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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城市裡正傳染著怪病。我們連面都沒有見到便說好要分離了。這使得我天天在給他寫信。
他是一個奇怪的存在，與我相對的位置上，讓我觀/關照自己。我在一個人的房裡渴求他在心上。但他在面前，我卻漠然地沒有辦法伸手觸摸。
在更早之前我們相遇的時候，我相信讓我們願意去愛的都是一些較接近本質與直覺的東西。可惜這些現在已失去。如他所說，我們的標準高低與對事物的看法有所差異。
其實我沒有什麼標準，也許這正是我令他看輕的地方。我願意在愛人面前拋棄一切。其實他應該感到開心，他讓我重新去愛，認真考慮，並且身體力行地在進行自我改造重建的事。他改變了我，讓我充實，平凡。我很樂意為他洗衣服燒飯，給他泡一壺茶，靜靜同睡沒有做愛。
　我是一個基本上頹敗的人，但我卻深信人可以改變，多麼矛盾。以往，總不斷藉由意外來驗證自身的存在，卻發現自我的存在根本不需要懷疑，而是意外本身多麼荒謬，意外反而奪去了自我的主體性。
　人們互相爭鬥，連兩個人中間都築著牆，拿劍互指，還渴求可笑的世界大同？因此面對世界的醜陋，竟也有種釋然，逐漸失去了理想與戰鬥的能力。選擇一種置身事外的冷漠。但在這島上，誰能夠真的掙脫這些枷鎖？任何瑣事都可能與政治扯上勾，不斷地在腐敗。
　是有人高尚地活著，掙扎著宣示自己逃離死亡或是不幸，但最終落入的還是一個無窮盡的輪迴，在死亡之前是不能超脫的。死亡是壯大的旅程終點。路途上，掙扎與抗爭是不能間斷的了。
　因此自己才會覺得辛苦。無論今天到了什麼境地，總還是另一個源頭，還是得對抗下去。這對我來說就像是一種循環。追求，然後道別。又回到自己固守的那個地方。回返的途中，其實已經開始啟程。
我發覺自己站在一個陌生地。卻又似曾相識。實在話，我從未這樣過，在渴望有人進入我的人生，這一個問題上，我從未曾像之前那樣勉力爭取過，激進過。
十一歲的時候，我躲在黑暗的衣櫥裡渴望一只伸過來的手。那時父母說要把我送給別人當小孩。我變成了一個詭異的孩子。二十五歲的時候，在台北寒冷的十二月街頭，他的手伸進那個黑暗的衣櫃，握住了十四年前那個孩子冰涼的手。他在街頭擁著我，在懷裡讓我安心哭泣。
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因為疏忽。但我對他沒有任何埋怨。
　他陪著我到醫院檢查。在家裡大床上陪著我等著出血。他整天守在我的身邊。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他給我開著冷氣機，摸著我的臉，但是他的手卻很熱。我知道他是愛我的。我鼓起所有的精神，勉強地微笑著說，没有事的，會没有事的，根本就不痛。他只是輕輕地，看著我。
他說會對我好的，但我們的路還是走到了分叉路口。
　現在浪潮正在消退。愛情終歸是夢幻。生活的實質無法用愛情填滿。我可以啃蝕書本，可以重拾畫筆，可以寫詩。可以期待拉斯逢提爾，或是重溫奇士勞斯基。還有我的查特貝克。但這些終歸是一個人的事，也是我擅長而沒有失誤的。
唯有愛情讓人跌倒。信任是盲目的。也許選擇了信任的路途，便要試著大踏步的走。但我曾經對他說過，我不喜歡柏拉圖跟亞里斯多德，便是因為他們創造了原型。Idea本身太過完美。但人世卻是殘敗不堪。我沒有足夠的力量去超脫這些，去相信完美。人在原型面前多麼軟弱。而我是個凡人。
這是我的問題。很可惜，當我恐懼，先前的積極便有些可笑。只差那麼一點時間。我還是搞不懂愛是什麼。它在人生中又消失不見。引導我的是一些指不出卻又讓我的心澎湃的分子。像是晴朗的冬天早晨。像是做愛完後的誓言。
但這一切都沒有了，我究竟憑什麼在愛。憑什麼說這是愛。在某個人身邊等待著愛情感覺出現是多麼荒謬。這正是我焦慮不安的原因。我本以為是因為愛才在一起作伴，但顯然目前是倒置的。
也許我想得太多。要強迫他接受我的想法是件難事，且那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們只是將自己展現出來。接受一塊美好的石頭，或是餵養一個敏感的小孩。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78&aid=175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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