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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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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hy2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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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曾园
轉載自大陸<世紀中國網站>

出生于保加利亚的西班牙犹太家庭的
埃利亚斯·卡内蒂(1905-1994),
最终成为了英国德语作家。
这一复杂身世不禁让人想起
奥地利女王伊丽莎白的侄女
玛丽的回忆录《我的过去》里的著名自白:
“我根本不是俄国人,出生在立陶宛,纯德国血统。”
艾略特在《荒原》中
引用了这句话从而使这本书也出了名。
1912年卡内蒂的父亲在英国去世,
他随母亲来到维也纳并学习德语。
那位伯爵夫人玛丽讲述奥国贵族的书
刚好出版于1913年。
据说艾略特引用那句话的目的在于
揭示现代世界的混乱。
对这种混乱卡内蒂并非没有意识。
他的方法是广泛的阅读。
在晚年的随笔集中他写道:
<<<“没有阅读的混乱,诗人就不会诞生。”>>>

  与复杂的身份符合的是他掌握了四种语言。
依次是一种古老的西班牙语、
可能不太好的保加利亚语、英语和德语。
1924-1929年他在维也纳大学学习化学。
1927年7月15日在维也纳发生的一起工人示威游行
遭到当局镇压的事件
深深地触动了卡内蒂
(这一事件也震惊了年轻的哲学家卡尔·波普尔):
自称是工人阶级政党的社会民主党
为什么竟下令枪杀工人呢?
这时的卡内蒂已没有多少兴趣去攻读化学了,
他开始醉心于他所关心的事情,即所谓
群众的问题。
第二年他受邀到柏林旅游,在这里遇见了
布莱希特、伊萨克·巴别尔等风云人物。
他意识到这些聪明人所崇尚的艺术
可能会解开他心中疑惑,
于是毫不犹豫地对文学倾注了最大热情。
大学毕业后
他用了一年时间写完了长篇小说《迷惘》。
那一年他才25岁。
50年后这部小说让他得到了诺贝尔奖。
可在这50年间,昔日的神童放弃了小说,
用散文和少量戏剧
继续他的关于群众的思考。

  三十年后卡内蒂完成了
《群众与权利》(字数与《迷惘》相当)。
这是一本让人不知道怎么去读、
读完后也不知道是一本怎样的书。
人类学的?
社会学的?
政治学的?
还有人说是
关于文化哲学的书。
同时期出版的作品有
列维·斯特劳斯的人类学名著《结构人类学》。
<註:此書被視為結構主義的宣言>

如果从人类学的角度去看,《群众与权利》
恐怕不具备严密的科学性。
在“无形的群众”里,他条分缕析地列举了
亡灵、子孙、细菌和精子群。
这种思维方法让人想起了
博尔赫斯所虚构的中国古代的一种“动物分类学”,
依照此法,动物可以分类为:
一、属于天子所有的;
二、经过防腐处理的;
三、已经驯服的;
四、乳猪;
五、会尖叫的;
六、传说中的;
七、无主的狗;
八、包括在目前分类中的;
九、发疯似的烦躁不安的;
十、难以计数的;
十一、用骆驼细毛可画出的;
十二、以此类推的;
十三、打翻了水瓶的;
十四、远观貌似苍蝇的。
始终在严谨的德语语境中思考的卡内蒂
当然没有走得这么远。然而,他的书籍
让人更难辨认它的真实面目。

  卡内蒂追求的始终是卡夫卡式的准确,
是精神和肉体与社会
在更高或更深的地方所遇合的诸多节点构成的框架。
近三十年的写作
平息了这位犹太作者行文上的愤怒与潦草,
达到了德语文学表达的精粹 与
丝丝入扣的幻想水乳交融的高度。
今天,《群众与权利》作为一部政治书籍
在《理想藏书》中处于排名第二的位置,这说明
正是各国读者四十年的阅读
终于把一本无法归类的书读成了名著。

  对于书籍的内容的归纳是容易的。
简而言之,
卡内蒂处于二十世纪——人类历史的交汇点上,
由于通讯和交通方式的极大改变
使他得以总揽整个人类权利的历史。
他透过群众的各种特性来考察
>>权利这一“空洞”在事件中
>>是如何充溢并发挥作用的。
许多思想家同时在进行这项任务,而
卡内蒂无法取代的才能是他犀利的观察。
他的知识结构
在同时代的作家中并不算独特。
然而在众多的角度中,
他似乎更愿意选择人的生物特性
来解释人的社会特点。
无论是凯撒、成吉思汗还是希特勒,
他断言所有的独裁者都被“活得更久的激情”攫住了。
到最后,
统治者的目的变得都很单纯——活得更久。
而政治措施方式的选择
变成了统治者快感方式的选择,
在权力的顶峰,
统治者发现了更具快感的方式——
少量的仁慈。

  这实际上是某种关于人类情绪的寓言。
对于人类情绪的研究,他发现
>>权利的核心就在于
>>恰当地调控群众的情绪。
>>在这个过程中,
>>神话、迷信、道听途说、流言蜚语
>>都作为材料被纳入研究体系。
>>自然界的诸种物象也用来说明
>>群众的特性:
火、
海洋、雨、河流、
森林、谷物、
风、沙、
堆、石堆、
财宝。
卡内蒂的方式往往是这样的(以风为例):
“各民族就像能分割风似的,
利用自己的旗帜,用以标志
自己头上的天空是自己的天空。”
在各个国家的群众象征里,
他声称
英国人由于与海洋的关系,
总是把自己看作是船长。而
荷兰人由于长期围海造地,
“由男人组成的群众把自己看成堤坝一样。”
而德国人,
由于祖先生活在森林里,
“他们感到同树木是一体的。”
而“军队是行进着的森林”。
如此等等。
卡内蒂总是能够找到这样巧妙的方法
来避开“科学的”论说方式。

  在近七十年的写作中,
他不怎么与英国文学界来往,
他热衷于旅行
和结交新的女友(最著名的是小说家默多克),
并持续不断地
与卡夫卡、克劳斯、穆齐尔和布洛赫这些德语的主人们
进行对话。
而漂泊不定的行踪似乎总有一个故乡,那就是
德语。
他只用德语写作,
到最后只写自传和游记,
而很多读者比如说我,
总是不自觉地把这些篇章读成
《群众和权利》的增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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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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