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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憶系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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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憶＞第二十六＿撕碎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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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涵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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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憶26
#玄涵月
媽媽——
我嚥了嚥口水，但喉嚨依然乾澀，難以發出聲音。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手又把左臂抓破皮了，血的味道散發危險的訊號。
紅色。
濃郁的鐵鏽味。
「妳過來，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她伸手拽著我的耳朵，強行把我拖進辦公室。
強烈的恐懼感，讓我聽不清他們的聲音，耳邊轟轟作響的呼吸聲，扭曲他們的聲音，就像看電影特效一樣模糊，擾人。
「別抓了！」母親一掌拍掉我的手，數學老師目光冷冽，抬起那張充滿鄙視驕傲的面容說：「我一再給妳機會而妳卻不懂的把握，妳傳這個給我，是想威脅我嗎！」
他指著電腦螢幕，母親把我的頭壓上前去，白底黑字的ｍａｉｌ寫著。
『老師，謝謝您撤告，這是我給你的小禮物。』
他點開下面的夾帶檔案，印入眼簾的便是數學老師那日受辱的畫面。
我愣在那，母親不斷逼問著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看著她，覺得好陌生。
心，少了什麼。
整個人感覺越來越透明。
他們倆在我眼前持續的咆哮著，數學老師冷笑著。
「不說話是吧？沒關係，那就提告！」
提告？
要告什麼？
我恍惚著，母親不給我任何思辨的機會，就強押我的頭，要求我跟數學老師低頭道歉。
啊——
一幕回憶清楚的閃過，我突然想起，似乎總是這樣呢⋯⋯
一但有紛爭，她就會先責罵我，不分清紅皂白的要我道歉，我記得小時候玩具被搶得時候也是這樣。
那天，我搶回玩具弄哭了那個孩子，母親看到後，賞了我一巴掌並要我跟對方道歉，好奇怪⋯⋯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她先搶我的芭比娃娃的，為什麼總是不相信我呢？
我記得那時我辯解著，告訴媽媽那是外婆買給我的玩具，但她仍然不信——
她說：「我沒見過，妳不要說謊，閉嘴！不準說騙話——跟她道歉，立刻。」
「快道歉！立刻道歉——」
低下的頭，一輩子都抬不起來，我硬著脾氣，不願服軟。
忽然我感覺到我的頭再次被人重壓，母親咆哮著：「我叫妳跟老師道歉——」
聲音尖銳近似尖叫，隨後熱辣辣的一掌賞在我的右臉上。
我摀住自己的臉，淚水因為疼痛而落下，突然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扯著我的手說：「快道歉⋯⋯」
她哭了，我的心揪成一團，數學老師像一隻站在高峰的獅子，洋洋得意的說：「羽涵同學，妳真是有個好母親，願意為妳犧牲成這樣，看在妳媽媽的面子上，這次就算了。」
母親卑微的瞌了幾個頭，我俯視望著她，心中竟沒有一絲感激，反倒充滿了恨，隨著媽媽唯唯諾諾的行為，心底深處發出喀喀的碎裂聲，有些東西壞了，破碎了，永遠回不去。
淚水娑娑的流下，我以不知道為什麼而哭，空了。
結束了——
母親抓著我的手往外走去，她持續叨叨唸唸，說回去要好好教訓我。
啊，好吵。
跟腦袋裡的聲音一樣，吵死了⋯⋯
唰——
門一打開，一張貼滿我照片的傳單。
她俯下身子，撿起單子，冷冷的望著我。
母親的眼神凍結了時間與空間，只見她默默的舉起傳單在我面前撕個粉碎，就像我們之間的關係，隨著一道秋風飄散，冷風吹進我們之間，紙張片片飛起在間隙間，我看到媽媽離去的身影，這次她沒留下任何一句話。
她走了，血紅色的高跟鞋，沾著一小塊白色的碎紙，母親厭惡的把那片黏著她的紙張拔下丟棄，我低身撿起所有紙片，望著那張被捨棄的『我』。
被踩皺、沾滿鞋印的『我』。
她終究相信別人比相信我多。
外婆，我好想您⋯⋯
我摸了摸籤筒，像遊魂似的走在穿廊上，在走廊最末圍了一群人，而我看到了月霖，他被一群人團團圍住，臉色非常的差，我止步在走廊上，準備轉身離開，但還是被小月看見，他一邊喊著一邊往我的方向奔馳過來，唯見他一臉擔憂。
「涵，妳還好吧？」
我勾起淺淺的笑容點點頭，真令人意外，月的聲音竟是如此清晰。
就在這時，一些人揶揄的聲浪也隨著月霖的聲音傳進我的耳中，一名聲音粗糙的男同學，笑說著：「莊月霖你也太不挑了吧——這種貨色還要？」
另一名聲音較為尖銳的男同學更是輕浮的問；「綠帽帶得爽不爽啊？綠蠵龜——」
「哈哈，超綠的，綠光戰士。」他邊說還邊誇張擺出變身的姿勢，眾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一名男生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拿了一張紙往我的背上一貼，月霖立刻幫我撕了下來，上面寫著『婊子』二字，我頓時覺得呼吸困難。
就這時月霖突然一個躍步穿過我的身邊，俐落的動作從我眼前閃過，只見他抬起左腿一個旋身，漂亮的踢腿掃過那名貼我『婊子』的男同學，只見他抓澎的劉海瞬間就塌了，在場所有人都發不出聲來，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震攝每個人。
月霖笑著，腳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解釋一下什麼叫做婊子？」
我默默的看著月霖的臉龐，那雙眼睛非常冰冷，令人恐懼簡直像要殺了他一般，一股駭人的霸氣在月霖身旁湧動著，宛如獅子撲兔。
那名男同學瞬間雙腿發軟，直接攤坐在地，全身瑟瑟發抖。
我快步走上前去，拉了拉月霖。
「小月⋯⋯」
月霖冷冷的笑著。
「侮辱我可以，但侮辱我的女人，得死——」
「月，我別這樣，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惹上麻煩，拜託你。」
小月看了我一眼。
「為了妳我不怕。」
「但我怕，我只剩你了⋯⋯」
就在這時，周圍傳來一陣驚呼。
「阿凱，嚇到尿褲子了！」
我拉了拉月的肩。「小月，剛剛我媽媽來了，有些事我想跟你說，你先陪我好嗎？」
「妳媽來了？」月霖一臉吃驚，但腳還是抵著那名男同學的喉嚨。
「嗯，所以我⋯⋯」
小月嘆了口氣，瞪了一眼那名已經嚇傻的男同學道：「這次你命好。」
語畢，便抓著我離開，我望了那名跪趴在地的少年一眼，總覺得有些同情，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隨著月霖的腳步離開。
「小月，我們今天翹課吧？」
月霖笑著摸樣非常溫柔。
「我說過妳去哪，我在哪。」
不可思議的反差，沒有讓我恐懼，反而令我安心。
緊緊牽住的手，暖暖的⋯⋯
月⋯⋯
謝謝你。
本文於 修改第 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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