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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憶＞第十八章＿籤上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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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涵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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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憶１８
#玄涵月
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我慌亂地往月霖的班級跑去，只見他們的教室黑板上寫著自習二字，但老師並不在教室內，所以整個班級的氛圍跟下課沒啥兩樣，只是少了喧嘩。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還是沒等到他的回訊，這是小月第一次不讀、不回我的簡訊，強烈的自責感如埋藏地底的沼氣，啵啵啵的冒出，充滿劇毒與惡意，那些思緒就像蝗蟲過境貪婪的啃食我那僅存無多的理智，冷汗潺潺流下、心跳劇烈的震盪，雙膝微微顫抖，不安持續蔓延。
我停在教室的後門，努力開合著嘴巴，試著練習發音，希望待回能好好解釋清楚，可惜這如燭火般微小又易滅的勇氣，在看到所有人的目光時便被名為自我厭惡的嘲諷吹熄。
『人家對妳這麼好，妳還打人？怎麼不去死一死？』
『到底是多不要臉，是還想賴上去嗎？』
『她還好意思來呢！』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實，吵雜的語調似人貼在耳上細語，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們的鼻息，只能握著拳強壓住想逃走的意念，告訴自己必須面對。
對不起三個字在腦袋中奔竄，各種謝罪的方式皆浮上心頭，我捏著手機佇足在他們教室門口，目光掃過整間教室卻遍尋不到月霖的身影，他們冷冽的目光令我難受，讓人無法多待一秒，我半掩著口鼻匆匆離去，完全不敢面對他的同學們。
可恥、丟臉各種負面情緒開始翻騰燃燒，整個身體都開始發燙起來，但手心卻是冷的，我不清楚自己發生什麼事，我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軀體，頓時我像毒品成癮的患者，只能逃進孤獨的世界。
我將自己關進廁所，無法伸展四肢的狹窄空間，飄散著排泄物臭味，這樣的地方應該會讓人覺得噁心，但我卻反而覺得安心，一種與外隔絕的安全感，盈滿我的心卻滿足不了我那悲痛的靈魂。
我開始瘋狂的抓著四肢與身軀的肌膚，血與疼痛感順著末梢爬到我的腦袋，讓我有種踏實感；這種踏實感成功讓我取回身體的主導權，讓我覺得自己還是個人。
望著深淺不一的傷口，我拿出衛生紙輕輕擦拭，嘴角忍不住勾起諷刺的微笑，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問了問自己，慕羽涵妳這倒底是什麼荒謬的行為，你是不是瘋了⋯⋯
指尖上的血肉代替我哭不出來的淚水，化成一顆顆鮮紅色的血珠滴在骯髒的地板上。
綻開。
染污。
最後與屎尿合而為一，分不出差別。
我坐在女廁的馬桶上，摀著臉不斷重複著呼吸與吐氣，在內心一直重複著一句微小卻堅持的聲音。
『慕羽涵加油，妳必須好好的跟月霖道歉，這是妳該做的。』
好！
我要道歉，拉回些許理智的我點開手機，看著完全沒有回音的對話框，那股強烈的自滅情緒又再度燃燒起來，我的指尖不斷點擊著畫面，想把所有心意塞進那小小的框格中，然而卻只能打出一堆荒腔走板的話語來。
寫了又刪，輸入後銷毀，我就這樣不知所謂的重複著，直至打出下面這段話。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在想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打你，我真的是無心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非常後悔，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原諒我了，但我真的很抱歉，那個時候的我只覺得很恐懼、很害怕、很想逃，腦袋一片混亂、但不是因為你，而是我好像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拉回到過去的場景中，我知道這樣的話很荒謬，但卻是出自我的真心，那是一種難以忍受的厭惡感，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正當畫面跳出說這個字的時候，放學鐘聲響了，唱著與其他下課鈴聲完全不同的旋律，我慌忙的看了一眼時間，一時半刻呆了，這時出現在我腦海裡的聲音是保健室女孩的邀約。
慘了，死定了。
我摀著臉，不斷用力搓著，腦袋的聲音不停詢問著。
時間到了！
慕羽涵妳到底要不要赴約？
妳不怕他們真的會公佈照片嗎？
「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呢，外婆⋯⋯」
外婆⋯⋯
我撫上腰間的籤筒，輕輕搖晃著。
好，我相信您會保佑我的。
親愛的外婆，單號就去、雙號就回家，我的命運交給您了⋯⋯
引用網址：https://city.udn.com/forum/trackback.jsp?no=74586&aid=5734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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