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圖： Lynne and Terry Kubista攝於蘇格蘭尋根之旅

五十年的烏沙紀（美中）友誼（下）（馮紀游）

50 years of Usachi（烏沙紀）friendship（Part 2）

經烏沙君（Usa）的初步介紹後，引起了紀君（Chi）的興趣，想更深入地認識美國人的生活。他不再安於「有獎學金的研究生」的現狀，在一個特殊的機緣下取得一份侍者（waiter）的工作 ~~ 在一間美國中西部新開最大的飯店中的高級餐廳（formal dining room）。這個餐廳以第凡內為名（Tiffany Room），因每一張餐桌上的檯燈均為第凡內水晶玻璃製的古董（Louis C. Tiffany glass Lamp）。侍者的制服是三件式黑色晚禮服（沒有燕尾的 tuxedo），並且要由侍者自行提供。

在這個「初體驗」中，紀君最大的「發現」是：美國人的社會也有兩種截然不同的「世界」 ~~ 餐廳和廚房。兩者之間只隔了一個狹窄的侍者工作準備室，亦即兩道彈簧門。餐廳的裝潢氣氛固不在話下，客人的衣著舉止談吐優雅，甚至常用些「女王英語」（Queen’s English）。侍者們在雙城皆有名聲（除紀君外），為餐廳經理（maître d'）那位老先生親自從各大飯店一個個「挖」來的。他們在餐廳內也是彬彬有禮，談吐優雅，表現出「紳士風範」，但一通過那兩道彈簧門，立刻滿口三字經（four letter word），只因所要各種餐點或輔助服務尚未及時完成。

餐廳內的節奏是優雅緩慢的；廚房內則是匆忙急促如戰場。整個廚房人員系統相當龐大：飯店第四把交椅的主廚（chief chef）設計所有食品和飲料菜單（包括供應三間餐廳及客房服務用），甚少踏入廚房（如國防部長）；副主廚（Sous Chef）如總司令，督導各廚房內的全部作業；各樣主菜分由不同的大廚（Chef）烹調（本餐廳廚房分牛肉，禽類及海鮮三位大廚負責）；其下有廚師（cook）；再下，有供應點心的廚娘（pantry lady）及沙拉廚娘（salad lady）；其下又有負責收餐廳裡餐盤及鋪桌布的搬運工（busboy）及洗碗工，清潔工等等。

紀君所見：大廚（Chef）以上的人都相當有修養。廚師（cook）以下的人反映的則是「下層社會」生活常態，三字經對他們而言只是口語，不足為奇，也不會有「被侮辱或冒犯」的感覺。

結論：美國人也是人！哈哈哈

大部分的美國人家庭屬於「中層」，他們雖不用女王英語，但教養很好，絕不說「髒話」，可能是基督教信仰的影響力。紀君曾從「廚房生活」中學到一句口頭禪「God damn」或「Damn it」，心裡翻譯為「上帝懲罰」，用得很順，常常掛在嘴上。有一天， Dwayne 和 Joy（中學老師）把他叫住，很鄭重地告訴他那是「髒話」！

當紀君搬出「上帝懲罰」的中文理解辯護時，他們也沒有什麼大道理，只強調「那是髒話」！紀君從此不再說了。多年之後他在電影中看到不敢說 “damn it” 但是又很想說它的「白領階級紐約客」以 “darn it” 代替，就會笑破肚皮（美國白領階級的假道學也）。

上層社會的生活，對一般美國人來說是不熟悉的。紀君為了回饋領受到的溫暖友情，多次邀請其他四人去高級餐廳享受美食，大家都會盛裝赴宴。

有次去一家新開的「海德堡餐廳」；其餐點特色是供應精選的歐式及中國式綜合菜單。當燕窩湯上桌時，紀君不免先向大家詳細介紹一番這個中國特有的風俗文化特色。烏沙君不改其幽默慧黠，說：你把「鳥」擠擠不就成了！他用手勢表演抓住海燕，像扭毛巾那樣把它的唾液擠出來，把大家都笑翻了。從此「擠鳥」一辭成了五人幫的私秘笑話，每用出來，五人大笑，旁人則一頭霧水。

Joy 和 Dwayne 常邀請紀君去他們父母家裡，待之如家人。

Dwayne 的父親在明尼蘇達中部的大豆玉米帶，擁有一座 360英畝的農莊及 99頭乳牛。生產的大豆玉米用自家的磨坊磨成飼料，用以養牛。再以奶油（butter）、起士（cheese）、牛奶等奶製品出售，提高市場價值。即使如此仍無法養活三個兒子（另有兩個妹妹；大妹也必須離去），如他父親所說：「因為他們吃得太多」（They eat too much）。

Dwayne是長子，首先離家赴聖保羅，從明大農學院畢業後在本市開了家「一人園藝公司」（註：多年後發展成一家大公司），夏天做庭園工作，冬季則鏟雪 ~~ 聖保羅市在「雪帶」內（snow belt），常有暴風雪，一個晚上下來可把停在路邊的汽車完全埋沒。當雪下個不停時，需要從早到晚鏟了又鏟，工作十分辛苦。但在農忙季節仍必須去田裡幫忙，和父親及三弟輪班，兩人一班 24 小時不停地工作。

Dwayne 的二弟從軍，成為陸軍直升機教官。他在墜機殉職後，軍方以軍禮為這位年輕的上尉在農莊安葬。紀君也去參加了這個哀傷但隆重的葬禮。

紀君曾去農莊多次，在收割季節駕駛聯合收割機（combine），在玉米田及週邊獵鹿，搬運牧草綑（hay blocks）等等 ………. 同時親身體驗到美國小農生活的艱苦（註：360英畝的農莊只算能勉強維持生活的小農），也證實了在台灣時大學老師的話：「天下的農人都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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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烏沙紀美中友誼五十週年之日，紀君腦海裡閃動著無數美好的回憶………..

Dwayne 已蒙天父寵召。其他的四人仍能安享銀色歲月。他們的下一代都能自力自強，包括： Nikie Jo and Greg Kubista, Raymond and Edward Albrecht, Kirby and Chris Feng.

反芻不盡！

珍藏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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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最誠摯的愛祝福我的烏沙老友們！

馮紀游（Joe Chi-You Feng）識 

2018年11月於台南市

特別感謝 Terry 以我的英文名 Joe 作為他唯一的女兒的「中間名」 Jo （註： middle name; 常賦以值得銘記的人名，如祖父母或外祖父母等等）。我也無女，所以 Nikie Jo Kubista 成為我們兩人共同的女兒；她已是明尼蘇達州聖保羅市的資深法官。

第一次跨世代的烏沙紀接觸出現在大約 25年前。馮元（Kirby Feng）自加拿大亞伯達省愛德盟頓市（Edmonton, Alberta）飛往聖保羅和 Terry 叔叔一起為一個台灣遊學團籌劃「威士康辛/芝加哥」之旅，並一起領隊/導覽。經由這次的經驗， Terry 在退休後辦過多次「蘇格蘭尋根之旅」，成員主要是他在社區大學為老人開的「英國歷史班」的學生。下個月又有一團即將出遊。

至於 Kirby，他是游泳健將，又有水肺潛水（scuba diving）教練執照，籌辦前往世界各地的潛水旅遊觀光團成為他的職業 ~~ 已赴蘭嶼、綠島潛水旅遊數次，交得幾位原住民好友，可能開闢出這條路線 ~~ 祝他順利成功，也可為台灣觀光旅遊業略盡綿薄。

第二次跨世代的接觸僅在幾年前。 Terry 由聖保羅飛往愛德盟頓探訪 Kirby（馮元），及他的弟弟 Chris（馮文），弟媳 Jaime 及侄子 Quintin （當時侄女 Mica 尚未誕生）。

（全文完）

延伸閱讀：

50 years of Usachi（烏沙紀）friendship五十年的烏沙紀（美中）友誼  http://blog.udn.com/jfeng13x/119635886

五十年的烏沙紀（美中）友誼（上） http://blog.udn.com/jfeng13x/1199770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