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離開海岸,一個浪打來,妳彷彿在眼前微笑。想起「星空、營火、吉他聲,一隻大角麋鹿走來」的時光。
這是妳對我唸過意象鮮明超拔的詩句,剎時感受到眼前一座高山矗立,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寧靜。接著又響起「被埋在潛意識中受苦受難的,我要將你釋放」。我說那就變作一隻蚯蚓吧,把土翻鬆軟化,讓他們自己爬出來。
夕陽準備了餘暉,長長的海灘零零星星幾人撿拾貝殼,你穿著連身長裙,彷彿美麗的韻腳,押在完美的句點前。
牽手,拿一本馬利坦
鬆動的書頁飛出一隻蝴蝶
尋找共鳴的語言
初吻,驚醒草木皆兵
阿奇里斯,海倫值一戰否
問柏拉圖來不及驅逐的荷馬
別把我當作值得同情的兄弟
為了繆思的誘惑而流浪
貪婪愚昧的活著
波西米亞的後裔布爾喬亞
忘了流浪的母語
荒誕的詭辯演一齣歌劇
純潔的靈魂啊
可憐的夢想需要你來支撐
卻無力給你真
它如一隻討厭的螞蟻
不停地爬過癢處
直到被我刻意的美美的捏死
---2011‧7‧18花蓮七星潭初稿
這首詩是珊珊與我漫步七星潭海濱討論柏拉圖《理想國》的詩哲之爭,現代詩人艾略特曾經提出一個看法---詩與哲學是關於同一世界的不同語言。
珊珊緩緩的對我說,馬利坦認為,詩與形上學都在追求比實在更為真實的超真實。詩是精神的糧食,而形上學也是追求精神的糧食。
還沒說完,繆思送來限時掛號,珊珊奔回客房,快筆疾書。然後打開電腦在敲上去,以後就一直沒有更改過。
這是與喜歡寫詩的人相處時的突發狀況,夜晚,偶來小雨,我寫了首詩送給珊珊。
調侃--給珊珊
妳的長髮足以遮風避雨
卻綁著馬尾
雨停了,星星月亮都回來了
沈默的人偶也會尖叫
哇,失敗的複製品
是哪家實驗室跑出來的
珊珊說先放個幾星期,讓潛意識醞釀,時間到了,重新謄寫。這句話如黃鶴,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