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日落公園》中文版提及劉曉波部分被刪節
http://cn.nytimes.com/china/20150521/c21liu/
儲百亮2015年05月21日
Espen Rasmusse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奧斯陸諾貝爾和平中心的劉曉波肖像。中國異見作家劉曉波
於2010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
在紐約作家保羅·奧斯特(Paul Auster)的作品中,令人不安的失踪往往是關鍵所在,其小說《日落公園》( Sunset Park )提到了中國異見者、作家劉曉波在2008年遭到秘密拘捕一事,當時,作家利益倡導團體“美國筆會中心”( PEN American Center )努力爭取讓他獲得釋放。最近,在奧斯特的虛構世界中,劉曉波也消失無踪了。
此事與奧斯特自我指涉的小說相當契合:美國筆會本週三發布的一份報告稱,在未獲奧斯特許可的情況下,《日落公園》的中文譯本刪節了劉曉波被捕的部分,成為了另一個受到審查的對象;不僅是明顯具有政治性質的書籍會遭到審
Todd Heisler/The New York Times
保羅·奧斯特在《日落公園》中講到了劉曉波被秘密拘禁的事情。
在這部小說2010年出版的英語版中,作者這樣描寫了美國筆會爭取劉曉波獲釋的努力:“這是他們的新任務,目前工作中最緊迫的任務,自從劉曉波12月初被關押以來,他們基本上就把所有精力放在了這件事上。劉曉波被關押在一個秘密地點,不能找律師,沒有書面材料,也無法和任何人交流。”
小說中,在美國筆會工作的研究生愛麗絲·伯格斯特姆(Alice Bergstrom)覺得,“再多的憤慨也改變不了中國當局的計劃,即使美國筆會可以發動一百萬人在全球各地擂鼓示威,鼓聲被聽到的可能性也很渺茫。”
這部小說的中國大陸版於去年年底出版,和劉曉波有關的內容差不多都刪除了,剩下的部分提到劉曉波和中國時,使用了“L”和“C國”這種模糊的、幾乎是奧斯特式的稱謂。現實中,劉曉波2009年被判處11年有期徒刑,在2010年被授予了諾貝爾和平獎,他的妻子劉霞目前遭到了非正式的軟禁,被嚴重隔離。小說的英文版也提到了劉霞,在中國版中她被稱為“L的妻子”。
“好吧,我生活在我寫的這個世界中,”奧斯特在電話採訪中說,他支持美國筆會爭取劉曉波獲釋的努力。
“我甚至都不會去責怪這家出版社,”他說。“我理解他們承受的壓力,如果他們不這麼做,把那些內容印出來,出版社可能都會被封。”
《紐約時報》對英文版和中國大陸版加以比較,發現《日落公園》確實遭到了刪節。美國筆會的報告稱,在中國監督該書翻譯環節的中國公司表示,他們已通過一名駐紐約的中國記者,將這些改動告知了奧斯特。奧斯特則表示並無此事。
在美國電影公司為動作大片培養龐大的中國觀眾之際,好萊塢也在努力避免冒犯中國的審查者。而外國圖書出版商和經紀人承受著越來越大的壓力。儘管受到互聯網娛樂的侵蝕,圖書仍然深受中國讀者的喜愛,其中包括很多翻譯成中文的外國圖書。
政府數據顯示,2013年,中國出版商為16625本外國圖書登記了版權合同,其中有5489本來自美國,2521本來自英國。出版界的盛會美國書展( BookExpo America )將於5月27日在紐約開幕,中國將成為其全球市場論壇( Global Market Forum )的“主賓國”。
時報2013年發表的一篇報導講述了外國作家如何對待中國的審查要求:一些人接受了刪節或更改,以便讓中國讀者看到自己的作品,另一些人拒絕改動,因為不願違背自己的原則。美國筆會的報告稱,作者及其經紀機構經常並不審閱譯文;不要求以合同條款的形式,保障譯文的忠實性;而且也不會採取其他措施,控制以作者的名義在中國出版的內容。
“很多人簽署的合同,都承諾會保留作者的原創內容,但隨後就把翻譯的事情交給中國出版商,並沒有去審閱中譯本,這樣一來,他們作品很容易遭到不知情的審查,”美國筆會的報告說。
“有些作者把這些版權協議的細節交給經紀機構或出版商去處理,後者可能既不會反對中文版遭受的刪節,也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作者。通常情況下,作品面臨審查時從來不會諮詢作家的意見,作家對此完全不知情。”
美國筆會的報告稱,在與中國出版商簽訂合同時,作者應該要求,自己對譯文的任何刪節或修改都有最終發言權,而且作者也應該找到自己的翻譯專家,以確保出版商的譯文忠實於原文。
“一些書籍直接而深入地涉及政治敏感話題,比如天安門屠殺,西藏和台灣問題,它們受到審查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但詩歌、小說、回憶錄,甚至指南性質的書籍,也難免被中國編輯動刀,”該報告說。
對於哪些內容可以在紙張或網絡上發表,中共實施了一系列模糊的規則。所以出版商、經紀機構和翻譯往往會盡量避免麻煩,他們會揣度哪些內容可能得罪官員,進而對譯稿進行刪節,幅度甚至超過審查的明確規定。在香港、台灣等中國大陸以外的地區出版的中文版,不會經過這樣的刪節,但較難被大陸讀者看到。
關於作品未經作者批准就受到審查,這份報告還提到了其他一些例子,如美國前桂冠詩人羅伯特·哈斯(Robert Hass)的一篇文章在翻譯時就受到過刪減。前國務卿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寫的《論中國》(On China)也遭受了未經授權的刪節,儘管該書對中國的變化基本持同情態度。
作家安德魯·所羅門 (Andrew Solomon)是紐約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 University)的臨床心理學教授,他關於抑鬱症的作品《正午的惡魔》(The Noonday Demon)在2006年被翻譯成中文在中國大陸出版,中文版譯名為《走出憂鬱》。當他發現很多關於同性戀的討論,包括他自己的回憶被刪節時,已經為時太晚。
“我很生氣,因為刪節既沒有得到我的同意,也沒有通知我,”他通過電子郵件回答問題時寫道。所羅門是美國筆會的理事會主席,自己的書被刪節的事情,就是從這份報告的作者那裡聽說的。
所羅門說,如果他事先知道會刪節,可能也會勉強同意,但他會要求在前言中聲明本書有所刪節,並在正文中用省略號標出刪節之處。他的最新作品《那些與眾不同的孩子》(Far From the Tree)計劃在中國大陸出版,他說這次自己會更加警惕。
“《那些與眾不同的孩子》涉及同性戀議題,我會督促出版商不要做未經授權的改動,”所羅門說。“至關重要的是,作家和出版商要知道是怎麼回事,並且採取措施,逐個案例、具體到每一頁地解決審查問題。”
奧斯特說,讓他驚訝的不是涉及劉曉波的內容被刪去了這麼多,而是據他所說,出版商沒有和自己討論他們的困難和選項。他說,幾個月前,一位中文流利的姻親對照了譯本和原文,告訴他中文譯本里沒有提到劉曉波,他才發現小說遭到了刪節。
奧斯特的經紀機構卡羅爾·曼經紀公司 (Carol Mann Agency)通過電郵證實,該公司與中國出版商的合同要求,做出任何更改或刪節,都需要經過書面同意。“我拿到書時,已經是既成事實了,”奧斯特說。“早知如此,我可能會說,'那我們別出版這本書了。' ”
這本書在中國大陸的翻譯和出版是由上海99讀書人文化公司負責的,該公司編輯彭倫在接受電話採訪時說,公司通過一名充當中間人的記者,向奧斯特通告了準備刪節的事情。彭倫說,他沒有將那段交流的書面記錄發送給奧斯特或他的經紀公司。
“在編輯的過程中,我們只能做這樣的刪節處理,”彭倫說。 “中國讀者如果了解劉曉波的事情,還是能夠猜到的。”
奧斯特說,本月晚些時候,美國筆會將在紐約公共圖書館(New York Public Library)的台階上主辦一場朗讀會,朗讀在中國遭受審查的作品,以及被監禁的中國作家的作品。
“我會去朗讀劉曉波的一首詩,”他說。
儲百亮(Chris Buckley)是《紐約時報》記者。
Kiki Zhao對本文有研究貢獻。
在推特上關注儲百亮:@ChuBailiang。
事件發生於25年前 中共政權迄今仍不願讓人民閱讀劉曉波的相關事宜
不正說明 中共政權恐懼劉曉波?
---- 恐懼某人 就不要無理不公平地去傷害某人!
----- ray35
肥皂箱上竟無《言論自由》寧非21世紀台灣怪談?
掛羊頭賣狗肉的XX勾當 可以休矣!
企圖藉勢藉端壓迫別人妥協或低頭的人 令人心寒與不齒!
(詳見http://blog.udn.com/ray35/4502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