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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hamber 第二章翻完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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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tor_M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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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屍體搬移後,格林威爾警方立即將爆炸案廢墟四周封鎖,以隔離群眾。不到幾個小時,封鎖區便移交給一組傑克森來的聯邦調查局幹員,入夜前爆破小組著手在瓦礫中搜尋線索。數十名聯邦幹員嚴肅地展開採集每一小片微跡證物的煩悶工作,他們仔細檢查證物,交給其他組員看,然後包裝帶走擇日再做拼湊。市郊一間空的棉花倉庫被租用來充當馬文爆炸案現場廢墟的證物儲藏室。

一段時間之後,聯邦調查局便確認了一開始的假設。炸藥、一個計時器和幾根電線。只不過是個菜鳥組裝的基礎炸彈,走運沒把自己炸死而已。 

馬文.魁墨很快飛往孟菲斯進入一間規模更大的醫院,剛開始被判定情況危急,但已連續三天維持穩定。露絲.魁墨因驚嚇過度送醫治療,先是在格林威爾,後來被救護車送往孟菲斯。他們夫妻倆住同一間病房,也同樣接受大量的鎮靜劑治療。無數的醫生和家屬全天候看護。露絲在孟菲斯出生和長大,因此有很多朋友照顧她。

等到馬文辦公室爆炸現場的漫天飛塵消散後,鄰居們,有些是商店業者有些是辦公室職員,都出來清掃人行道上的碎玻璃,一邊相互耳語一邊看著警方和救難小組成員進行現場挖掘工作。格林威爾市區都在謠傳一名嫌犯已經遭到警方逮捕。爆炸案發生的當天中午,大批觀望的群眾當中每個都知道嫌犯的名字叫山姆.凱霍,來自密西西比州的克蘭頓。也知道他是個三K黨員而且在爆炸攻擊中受了傷。一則新聞提供了凱霍犯下其它爆炸案的驚人內幕報導,其中充滿各種驚悚傷患和變形屍體的描述,但全部都是可憐的黑人。另一則新聞讚揚格林威爾警方在案發後立即追捕到這名狂人的偉大英雄事蹟。午間新聞中,格林威爾當地電視台證實了大家都已經知道的事情:兩名小男孩死亡,小男孩的父親重傷,山姆.凱霍被捕。凱霍很快以30元保釋。在被送進警察局的時候,他已經恢復神智,對未依照指示讓出車道一事不斷向兩位怒氣未消的警察道歉。他遭到微罪裁罰,被關進拘留所等待進一步作業即可獲釋。兩位逮補他的警察隨即火速趕往爆炸現場進行調查。 

獄警充當監所醫生拿著破爛的急救箱走向凱霍,幫他清洗臉上血漬。傷口已經止血。凱霍不斷表示是在酒吧打架受的傷。真是個不平靜的夜晚。醫生離開後一小時,助理獄警手上拿著更多文件出現在拘留所的側開窗前。遭控罪名是未禮讓緊急車輛通行,最高罰金30元,如果凱霍支付現金,公文作業流程完畢之後即可自由離開並領回查扣的車輛。凱霍緊張地在房裡來回踱步,看了看手錶,輕摸臉頰上的傷口。 

他不得不趕緊消失。有了被捕紀錄,這些老粗很快就會把他的名字和爆炸案聯想,如此一來他還非逃不可。他打算離開密西西比州,也許和羅利.衛吉會合然後前往巴西或其它地方。道根會資助他們。一離開格林威爾之後他就會打電話給道根。他車還停在克利夫蘭的卡車休息區。他會在那裏換車,開到孟菲斯趕搭灰狗巴士。

這是他打算要做的。他真是白癡才會又回到犯案現場,但他心想,如果保持冷靜,這些小丑還是會放了他。

半小時之後助理獄警拿了另一張表格過來,凱霍交給他30元現金,並拿了收據。他跟著那個人通過一條狹窄的走廊來到拘留所的櫃台,領到一張兩週後出庭格林威爾市政法庭的傳票。「我的車在哪?」他邊問邊把傳票摺好。

「有人去開了,在這裡稍等一下。」

凱霍看完錶後等了15分鐘。他透過金屬門上的小窗看著拘留所前停車場中來來往往的車輛。兩個醉漢被一名壯碩的警察拖到櫃台前。凱霍侷促不安起來,只好繼續等。

從他身後不知哪裡傳來一個從沒聽過的聲音慢條斯理喊著,「凱霍先生。」他轉身迎面走來一位穿著褪色西裝身材矮小的男子,亮出警徽在凱霍眼前晃了一下。

「我是格林威爾警局的艾維探長。想問你幾個問題。」艾維的手指向走廊前一排木頭門,凱霍也只有聽話跟著他走。

在艾維探長辦公桌前的座位坐下之後,凱霍很少開口答話。艾維雖然年紀只有四十出頭,但已頭髮斑白眼睛四周佈滿皺紋。他點了一根沒有濾嘴的駱駝牌香菸,給了凱霍一根,然後問他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凱霍把玩著手上的香菸,並沒有點菸。他戒菸好幾年了,雖然在這緊要關頭有股吞雲吐霧的衝動,但還是把菸輕輕丟在桌上。避開艾維的視線,他說可能是跟人打架。

艾維喉嚨發出低沉的聲音擠出維持沒多久的微笑,彷彿這樣的回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凱霍知道他遇到老手了。他這時害怕了起來,雙手開始顫抖。當然,這一切艾維都注意到了。在哪裡打的架?跟誰打架?什麼時候打的?為什麼你住在三小時車程外會跑到格林威爾來打架?你車子是哪裡弄來的?

凱霍不發一語。艾維問了他一大堆問題,凱霍完全回答不出來,因為圓謊需要說更多的謊,而艾維可以在幾秒鐘之內讓他掉入圈套無法自圓其說。

「我想和律師談談。」凱霍終於開口。

「那很好,山姆。我想你應該這麼做才對。」艾維又點了一根駱駝牌香菸,對著天花板吐出濃煙。

「早上這裡發生了一個小小的爆炸案,山姆。你知道這件事嗎?」艾維稍微拉高音量以揶揄的口吻問道。

「不知道。」

「真是悲慘。一位名叫魁墨的當地律師辦公室被炸成碎片。大概兩小時前發生的。有可能是三K黨幹的,你知道。我們這附近沒有任何三K黨,但魁墨先生是位猶太人。讓我猜猜看 — 你對此一無所知,對吧?」

「沒錯。」

「真的是好慘好慘,山姆。你知道嗎,魁墨先生有兩個小男孩,賈許和約翰,命運真的不好,炸彈爆炸的時候他們倆和父親都在辦公室裡。」

凱霍深呼吸看著艾維。他的眼神告訴艾維想知道最後結果如何。

「這兩個小男孩,雙胞胎,才五歲,可愛的不得了,被炸得粉身碎骨,山姆。死得慘不忍睹,山姆。」

凱霍慢慢低下頭來直到下額幾乎要碰到胸口。他崩潰了。謀殺,雙重謀殺。律師,審判,法官,陪審團,監獄,所有這一切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閉上了眼睛。

「他們的父親運氣可能比較好。還在醫院手術當中。兩個小男孩在殯儀館。真是悲劇,山姆。你應該完全不知道任何有關炸彈的事情,對吧,山姆?」 

「不知道。我想見律師。」 

「當然沒問題。」艾維慢慢起身,走出了房門。 


山姆臉上的一小片玻璃被外科醫師取出送往聯邦調查局化驗。檢驗報告並不令人意外 — 和辦公大樓前面的窗戶玻璃吻合。從綠色龐帝克轎車很快追查到了在梅瑞迪安的傑瑞.道根。在後行李箱發現一根15分鐘的引信。一位送貨員出面向警方供稱,凌晨四點左右曾在馬文辦公室附近看見這輛車。聯邦調查局經向媒體查證立即認出山姆.凱霍先生是三K黨的長期黨員,而且是多起爆炸案的主嫌。他們認為這個案子已經偵破,而且對格林威爾警方讚譽有加。調查局長胡佛親自核頒此項聲明。 

爆炸案發生兩天後,雙胞胎兄弟安葬在一座小墳墓裡。當時格林威爾的146位猶太居民,除了馬文.魁墨和其他六人以外,全部參加了葬禮。數量還不到全國各地來的記者和攝影師人數一半。 

凱霍隔天在狹小的牢房中看了報紙上的照片和報導。監獄助理管理員,賴瑞.傑克.波克,是個腦袋瓜不太靈光的人,現在成了他的朋友。因為他不久前偷偷告訴凱霍,他有堂兄弟是三K黨員,他一直很想加入,但是老婆不答應。他每天早上都幫凱霍帶剛出爐的咖啡和報紙。賴瑞.傑克已對山姆的爆破技術表達敬佩之意。 

除了操控傑克必須講幾句直來直往的話之外,凱霍其實什麼也沒說。爆炸案一天過後,他被控兩項謀殺案,因此毒氣室的景況在他心中揮之不去。他拒絕和艾維以及其他警察再談任何事情,聯邦調查局也一樣。記者們當然會要求採訪,但都過不了傑克這一關。凱霍打電話給妻子要她留在克蘭頓把門鎖好。他獨自坐在石砌的牢房內開始寫日記。 

萬一羅利.衛吉被發現與爆炸案有關,就一定會被警方逮捕。山姆.凱霍已宣誓加入三K黨成為黨員,對他而言宣誓是神聖的。他絕對,絕對不會向警方告密出賣三K黨員。他殷切期望道根也同樣信守自己的宣誓。 

爆炸案兩天之後,一個看起來很不老實留著滿頭捲髮名叫克勞維茲.布瑞柔頓的律師首次來到格林威爾。他是一三K黨地下黨員,在傑克森地區替各種惡勢力代理官司而惡名昭彰。他有意競選州長,表示他的政見將維護白人的權益,聯邦調查局是惡魔,黑人應該被保護但不該與白人混在一起,諸如此類的事情。道根派他擔任凱霍的辯護律師,更重要的是,確保凱霍的口風要夠緊。因為那輛綠色龐帝克轎車的關係,聯邦調查局正全力緝捕道根,他很擔心自己會被當成共犯起訴。克勞維茲主動向他新的委託人說明,共犯和其它實際參與犯罪行為人的罪行一樣。凱霍只聆聽但很少開口。他聽過布瑞柔頓這個人,但並不相信他。 

「這樣講好了,山姆,」克勞維茲好像在解釋什麼事情給一年級的小學生聽,「我知道是誰裝的炸彈。道根告訴我了。如果我沒算錯,現在只有四個人知道實情 — 我、你、道根還有衛吉。目前道根很有把握衛吉絕對不會被找到。雖然他們沒講過話,但這小子非常聰明,現在可能已經在別的國家。那就剩下你和道根了。老實講,我希望道根可以馬上被控告。但警方除非能證明你們兩人共謀炸毀那位猶太人的辦公室,否則很難逮捕他。而唯一能證明他是共謀的方法就是你去告訴他們。」 

「是要我一個人扛囉?」凱霍問道。 

「不。你只要對道根隻字不提就可以了。否認所有的事情。我們會編個故事把車子的事隱瞞過去。這件事我會想辦法。我會把案子移轉到別的地方法院審理,也許移到山上去或其它沒有猶太人的地方。弄到全是白人的陪審團,我會快速結案,讓我們倆個人都成為英雄。只要讓我接手處理就可以了。」

「你不認為我會被定罪?」

「當然不會。聽好,山姆,聽我的話準沒錯。我會弄到跟你一樣都是愛國主義者的陪審團,山姆,全部都是白人。都擔心他們的小孩被迫跟著黑人小孩一上學。都是好人,山姆。我們會挑12個這樣的人,放進陪審席中,而且跟他們解釋這些臭猶太人是如何鼓吹整個民權運動的大騙局。相信我,山姆。這種小事很簡單的。」講了這一段話,克勞維茲身體前傾越過搖晃的桌子,拍拍凱霍的手臂,然後說,「相信我,山姆,我以前幹過種事。」

那天稍晚,山姆上了手銬,身邊圍著格林威爾市警局警察,被帶進等在一旁的巡邏車中。走出牢房上車之前,一小群攝影師拍下了他的照片。當凱霍於層層戒護下進入法庭,另一群信心滿滿的人已在場等候。

在市政法院法官面前,他和新的辯護律師,克勞維茲.布瑞柔頓,連袂出庭,他放棄預審,進行了一連串靜態的例行性法律程序。凱霍離開牢房20分鐘之後,又返回牢中。克勞維茲保證過幾天會回來共商策略,之後步出監獄擺開架勢面對媒體記者。

媒體對格林威爾的瘋狂報導整整過了一個月才慢慢平息。山姆.凱霍和傑瑞.道根在196755日以謀殺罪名遭到起訴。地區檢察官誓言要求處死刑到底。羅利.衛吉的名子從未被提到。警方和聯邦調查局都不知道有這個人存在。 

克勞維茲,現在同時代理兩位被告,順利爭取到移轉管轄,196794日,案件改由內托斯郡審理,距離格林威爾兩百英哩遠。整件事情變成一場馬戲團。三K黨員在法院前的草坪搭了帳篷,幾乎每小時都發起喧鬧的集會。他們從其它州動員三K黨員至此,甚至還有受邀演說者名單。山姆.凱霍和傑瑞.道根被推崇為白人優越主義的象徵,他們的名字被戴著頭套的同黨崇拜者不斷呼喊。 

媒體都在密切關注伺機而動。法庭擠滿了記者,運氣不好的只能在前側草坪的樹蔭下等待。他們觀看三K黨聽著演講,看得越久拍的照越多演講者就變得越欲罷不能。 

法庭內,凱霍和道根的案子進行得非常平順。克勞維茲神奇發功安插了12名他喜稱的白人愛國主義者進入了陪審團,然後開始在控訴案件中鑽漏洞。最重要的是,證據無法被證實 — 沒人親眼見到凱霍安裝炸藥。克勞維茲在言詞辯論一開場就對此大聲疾呼,而且這招相當管用。凱霍是道根雇用,被派到格林威爾辦事,最不幸的一刻他剛好在馬文辦公室附近。克勞維茲提到兩個可愛的小男孩時還幾乎哭了出來。 

後行李箱的炸藥引信可能是前車主留下來的,一個叫卡爾森.簡金斯先生的人,來自馬瑞迪安的砂石業者。卡爾森.簡金斯先生出庭應訊表示工作上常常處理炸藥,顯然車輛轉手賣給道根的時候將引信忘在後行李箱中。卡爾森.簡金斯先生是主日學老師,一位話不多,工作認真平凡務實的小人物,可信度百分百。他同時也是位三K黨員,但聯邦調查局並不知情。克勞維茲精心策劃的這場證詞可說天衣無縫。 

事實上凱霍留在克利夫蘭卡車休息區的車輛從未被警方或調查局發現。他從監獄打出的第一通電話中,就已經指示妻子帶著兒子,艾迪.凱霍,立即駕車前往克利夫蘭去取那輛車。這對被告而言還真是走運。 

然而克勞維茲.布瑞柔頓提出最強而有力的論點非常簡單,亦即沒人可以證明他的委託人共謀犯罪,既然如此,你們這些內托斯郡的陪審團憑什麼將這兩個人送進死牢? 

經過四天的審理,陪審團退庭研議。克勞維茲向他的委託人保證一定可以無罪開釋。這點從檢方即可窺出端倪。三K黨員們已嗅出勝利即將來臨,於是加快了在前側草坪活動的節奏。 

結果既沒有無罪開釋,也沒有定罪。令人意外地,兩位陪審團成員力排眾議一意孤行堅持判決有罪。經過一天半的研議,陪審團向法官報告贊成與反對票數相等難分軒輊。法官宣佈重審此案,山姆.凱霍入獄五個月之後首次得以返家。 

該案半年後在威爾遜郡重新開庭,另一個距格林威爾四小時車程的郊區,距第一次審判地點一百英哩遠。第一次審判接到很多陪審團人選遭到三K黨騷擾的抱怨陳情,所以法官基於某些外界永遠不清楚的理由,將管轄權移轉到一個充滿三K黨和其支持者的地區。這次陪審團又全部是白人,而且其中當然沒有猶太人。克勞維茲表演原來的橋段故技重施,卡爾森.簡金斯先生撒著同樣的謊。檢方稍微改變策略,但並未奏效。地區檢察官放棄求處死刑,轉而只控訴謀殺罪名。免去死罪,陪審團若表決通過可判凱霍與道根過失殺人罪,罪名輕很多但仍然有罪。 

第二次審判跟前一次有點不一樣。馬文.魁墨坐著輪椅在前排盯著陪審團看了三天。露絲原本要出席第一次審判,但返回格林威爾家中因為情緒不穩定再次送醫治療。馬文在爆炸案後數度進出手術房,醫師們不同意他旁聽內托斯郡的審判過程。 

整體而言,陪審團成員無法面對馬文。他們將視線移開觀眾席,堅守陪審團本份異常專心將注意力集中在證人身上。然而,一位也是雙胞胎男孩母親的年輕女士,莎朗.考佩伯,忍不住了。她眼睛不斷瞄向馬文,兩人眼神多次交會。馬文祈求她能主持公道。 

莎朗.考佩伯是12名陪審團員中唯一在初次表決中投有罪票的人。她連續兩天遭到同儕言詞辱罵與批評。他們的羞辱讓她淚流滿面,但她仍然不為所動。 

第二次審判在陪審團111無法全數通過的情況下結束。法官宣佈重新審理此案,讓所有人得以返家休息。馬文.魁墨回到格林威爾,再轉往孟菲斯接受進一步手術治療。克勞維茲.布瑞柔頓成了媒體寵兒。地區檢察官並未表明是否對該案再度起訴開庭。山姆.凱霍悄悄返回克蘭頓,發誓再也不和傑瑞.道根打交道了。而這位三K黨黨魁擺開衣錦榮歸的態勢回到梅瑞迪安,和家鄉父老吹噓白人優越主義的戰爭才剛開始,正義終究戰勝邪惡等等。

羅利.衛吉的名字只被提到過一次。第二次審判中的某次午餐休息時間,道根在凱霍耳朵邊小聲告訴他,收到了衛吉這小鬼傳來的訊息,信差是個陌生人,在法庭外走廊上傳話給道根的妻子,訊息非常簡單明瞭。衛吉就在附近樹林中看著這場審判,只要道根或凱霍提到他的名字,他們全家就會被炸成人間煉獄。

(本章結束,請閱讀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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