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遇到霧女,就只好把她也一起帶上,一起前去伯爵夫人家。
名劍帶著她還有兩個理由:其一、他還沒問清楚霧女為何闖進他家假冒女佣,她是用何種方法瞞過府邸的人?
其二、現在小雨需要人陪伴照顧,而她認識小雨、也關心小雨,所以由她來陪伴小雨最適合。
其實他剛才一邊開車,一邊問了好多次,但霧女就是嘴唇緊閉,跟個撬不開的蚌殼似的,打死都不肯跟他說實話,所以他只好三緘其口。心想,等小雨醒來再問她好了,小雨一定有辦法問出來她混進他家的目的。
伯爵夫人沒多問他什麼,連走到車子那邊看一下客人都不想,只是叫人在別屋安排一個客房給他,他先將她們兩個安頓好之後,就去主屋 向 夫人道謝。
「我不喜歡和陌生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是因為你的請求,我才允許她們留下來。」她以空茫的眼神盯著名劍,優雅的端起一杯紅色的液體,慢慢品嘗。
「 謝謝 夫人,因為我一時想不出要帶她們姐妹去哪兒投靠才好。」名劍騙夫人說她們是一對流落異鄉的姐妹,姐姐生病了,所以想借住幾天。
「為何不帶回家呢?」
「您也知道,帶回我家的話,我爸最愛打破沙鍋問到底。」
「喔?那我是否也該問清楚呢?」
「不,這種俗事,我想……您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名劍聞言,緊張起來,說話開始結巴。
「英,你不會說謊,也不擅於說謊。」夫人以一種慵懶揉合嫵媚的聲音說。
「啊……。」名劍這會兒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了,怎麼一下子就被識破啦?
「呵!放心,我不會多問你什麼,因為,就算不問你也知道。」夫人聽出他的錯愕,不再尋他開心:
「其中一個是你的心上人,對吧?我猜是生病那位?」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了您。」名劍乾脆承認,從小到大沒說過謊的他,覺得還是說實話最輕鬆:「所以請您多關照關照她。」
伯爵夫人不置可否,神秘的微笑著:
「是你的心上人,我怎能怠慢?一定去會會她。」夫人說話的語氣,像是要和小雨決鬥似的,讓名劍一陣心驚膽顫。
該不會……他搞了半天,是將小雨送到一個最危險的地方吧?
但,現在是騎虎難下,如果跟夫人說馬上要把小雨帶走,一定會更惹起她的不快。
名劍只好硬著頭皮,裝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這……。」
伯爵夫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是逗著你玩的,你還當真啊?真是個老實頭,拿你沒輒。」
「您別嚇我嘛!」名劍鬆了一口氣。
「放心,她在我這兒一天,我就保她一天平安。」
「我就知道夫人對我最好了。」他高興的傻笑,原來名劍這會兒,心思又飛到小雨身邊了。
「她渾身是血的味道,但,那些都不是她的血。」
「您怎麼知道?」沉溺在自己思緒中的名劍,一聽見夫人的判斷,不禁錯愕的問,因為夫人根本看不見小雨。
「盲人的其他感官都比較敏銳,你車還沒到,我老遠就聞到一股血味啦。」
「對喔!我差點兒忘了您對血的味道相當敏感,但您怎麼知道那些不是小雨的血呢?」
「原來她叫小雨啊?鮮血的味道對我來說是香甜的,但那些流出來許久、已經凝固的血,就只有一股腥臭味兒啦。」夫人說得一副理所當然,她可是品血專家。
「您可以判斷她身上的血是動物的血、還是人類的血嗎?」名劍忍不住這樣問。
「你很好奇?你想知道她是不是殺了很多人吧?」夫人促狹的問他。
名劍只是針對第一眼看到的那個情景,所給予的印象,說出他心中的疑問。雖然,他知道小雨不可能殺人。
但是,當時她渾身是血,而那些血並非從她身上流出來的,應該是噴濺到的;況且她手中又拿著一把沾滿血跡的寶劍,任誰都會往那方面想。
當時因事態緊急,沒有時間讓名劍衝進去確認還有沒有人在那兒,確認還有沒有活口,他並未親眼見到裡面是否真的屍橫遍地、血流成河,也沒有人可以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只是親眼見到從裡面流出一條血河,潺潺如溪的淌流到大殿,然後小雨就出現了。
當然也有可能那是入侵者的血,小雨殺的全部是壞人。
但,不管好人還是壞人,如果小雨真的殺了人,那她就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那些是人類的血,而且不止一個人。」夫人的話肯定了名劍的猜測。
「喔?」
「人類是以血型來區分,而我的鼻子是以味道來區分;我可以肯定,那些血是出自幾十個不同的人,而且,大部份是女人。」
「女人?拜雨教眾都是女的,我聽小雨說過。」名劍喃喃自語著:「小雨會殺害她的教友?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名劍搖頭否認那些可怕的想法:「我的小雨沉靜又溫柔,清新得像山中的露珠一般、她是那麼純潔無暇,絕不可能殺害那些人!一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
當事情出了岔,名劍唯一能想到的救星就是鬼帝和強仔,他們兩個一定可以搞清楚的。所以他匆匆 向 夫人告辭,飛也似的奔出去。
伯爵夫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事情好像越來越熱鬧、有趣啦!」
「你說的這個情形,可以有好幾種不同的假設,就別再庸人自擾啦。」鬼帝聽完名劍衝進醫師休息室,以上氣不接下氣的急促聲調、前因後果還接得亂七八糟,但最後終於搞清楚他想表達的意思後,一派悠閒的這樣說。
「其實認真想想,這件事跟冰山的事情有點大同小異。」強仔在一旁附和。
「冰山?她怎麼了?她不是昏迷了嗎?」名劍不解的問。
「小雨帶她回家的那天,她就醒了,只是一直瞞著眾人。我現在說的是她身邊的人接二連三,因為不明原因死亡。」強仔大約說了一下發生的狀況。
「這兩件事哪裡相同?」名劍還是不懂,因為一個是血流成河,一個是無端死亡,光行兇手法就不同了。
「強仔的意思應該是指她們兩個同時陷入殺人嫌疑中;而且,死的人都不只一個。」鬼帝點他一下。名劍恍然大悟的點頭: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當然是先搞清楚狀況啊,然後再決定下一步。」鬼帝將聽診器甩上肩:「先幹正事吧,救人要緊,來了一個急診,需要很多人手。」說著率先走出去。
「急診?我怎麼沒聽到救護車的聲音?」名劍嘀咕著:「小雨怎麼辦?」原來他的念頭還是停留在小雨身上。
「喔吚……喔吚……。」回應他似的,一陣救護車的音浪襲向他的耳膜。
「這鬼帝還真是未卜先知啊!」強仔一邊笑著說,一邊跟著走出去。
「還真見鬼啦!」名劍聳聳肩的說,然後想起什麼重要事似的,也一個箭步跟著衝了出去。
霧女看著沉睡的小雨,心想:「該不該通知哥哥呢?」繼之又想:
「不,不能跟哥哥聯絡,如果他找到我,一定會把我抓回去關起來。」霧女噘起嘴巴,不情願的想,只要一想到如果跟哥哥回去,就再也無法見到劉長弓,她的心就一陣痛。
這些日子以來,她過得很幸福,一點也不後悔跟劉長弓離家出走。
他這個人看起來一肚子壞水,但對她卻呵護備至,照顧人也週到,她只是想不通,他為何要做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就像這次,他叫她偽裝成女佣,混進陳府,說是希望她能和他永遠在一起,原來他是陳府裡的一個管事,他拿了一堆照片強迫她記憶所有的陳府重要人員,是以防萬一被識破時可以隨機應變。
他這次給她的任務,是叫她端茶水進書房,找機會把一個竊聽器黏在桌子底下。
等會議完,她又借收拾茶具名義去把竊聽器回收。
工作順利結束,他叫她去躲在他房裡。
可是當她要溜出去時,卻被少爺叫住了。
這個少爺聽說很少回家,但,偏偏就這麼鬼使神差的讓她碰上兩次,還好少爺看起來笨笨的,沒有精明到發現她是偽裝的。
就算最後他發現真象了,但她緊閉雙唇不說話,他也沒關係,脾氣真是好到不行。
最有趣的是,他知道她認識雨姐姐後,居然就這麼放心的把雨姐姐丟給她照顧?只能說他不知是神經太大條還是太容易相信人?
他一定沒有被背叛過吧?其實少爺跟她有點相同,都是被保護過度的孩子,所以對人的信任度都是百分百,很輕易就相信別人,以為全天下都是好人。
她今天能這樣客觀的思考,還多虧劉長弓的教導。
是他的身教,而非言教。
她看過劉長弓的另一面,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愛他。
不光是因為他是她生命中出現的第一個男人;他是第一個對她說愛的男人。
所以就算她知道劉長弓並非完美,甚至不是好人,她還是無法離開他。
她知道,自己也不完美。
沒有人是絕對的好人或壞人。
一個通緝犯對社會來說是壞人,但對他的妻兒來說卻是好人。
他對誰好,誰就當他是好人;對誰不好,誰就當他是壞人。
是與非,原本就不是那麼絕對。
微風徐來,一陣杜鵑花的香味隨風飄入,小雨被這陣香甜的味道喚醒,她將身子坐起來,看看四周。
只見一個煙視媚行的瞎眼美女帶著這陣香風走過來。
小雨一看見她,拜雨教滅教的畫面瞬間掠過她的腦海。
是她!當著她的面,這瞎眼美女殺了全教的人。
而那時,小雨的四肢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箝制住。
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瞎眼美女拿著鎮教寶劍,一劍結果一個,乾淨俐落的殺人。
巨大的憤怒與哀痛砭刺著她。
她感覺到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在她身體裡竄動,想衝破牢籠枷鎖似的。
閃電與鳴雷齊發,震動了整個山河,她瞥見窗外的閃電如火炬般劈開拜雨教總壇前的百年大樹。
樹開始熊熊燃燒著,大雨下得既狂又猛,她的身體裡充滿著前所未有的力量。
然後,一陣眩暈襲來,她知道這個小小的身子絕無法承受這樣大的威力,她感到眼前一黑,就昏迷了過去。
等她醒來,雨還在下,那個瞎眼美女已經消失了。
她撿起地上的玄冥寶劍,看到堆積如山的屍體,血流成河。
她沒有哭,隱約聽到有人在叫她,聲音十分慌張,她提劍走出去一看,是名劍,她認得他,她記得他都喊她:「小雨」。
但當她跌入他的懷裡,卻感受到一股更加熟悉的感覺,那是超越任何感官的觸動,瞬間,她認出他了:「你是……風!」她反身抱住他,安心的閉上雙眼:「我終於再見到你了。」然後,她就陷入長長的沉睡。
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小雨站起來,挨著床邊,一手抵著藏在被單下的寶劍:
「是妳用血喚醒我的?」
「妳,是天生的魔物;我只是幫妳甦醒過來而已。」伯爵夫人風姿綽約的站在小雨對面,回答她的問題。
「為什麼要幫我?如果我記得沒錯,我們應該是敵人,不是朋友。」
「呵呵……若要認真論起來,我想,我和妳並非敵人;充其量,我們只不過是情敵而已。」
「風根本就不喜歡妳,妳以為我會把妳當對手?」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更何況,現在的風魔已經跟以前的風魔不一樣了。」伯爵夫人頓了一下,得意的續道:「我在他身邊陪了他十年,而妳,一直缺席,妳覺得在他心目中,妳的地位還會像以前那樣穩固、重要嗎?」
雨魔冷笑:「如果是這樣,妳就讓我繼續沉睡,何苦大費周章的殺害那麼多人,只為了把我喚醒?」
「想不到妳雨魔,居然對人類有這種慈悲心腸?我記得妳對人類是深惡痛絕,恨不得殺光全世界所有的人。」
「是誰告訴妳的?」
「誰告訴我有什麼重要?風由山生、雨由海生,妳是沉冤海底被人類污染荼毒而死的怨靈所結合而成的魔性,風魔卻是山中被人類毀壞的生物怨靈積聚而生的魔性。所以風魔理當是我血魔女的,哪知,卻被妳從中殺出、橫刀奪愛。」
「我和風魔對人類有共同的仇恨,我們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
「錯!你們一個是陸生,一個是水生,怎麼說也不該在一起。否則,上天就不會創造出一個如法老僧來破壞你們的好事。」
「依我看,如法是被妳引出來的,這一切根本就是妳從中作梗,否則,這個世界早就被我們改變了。」
「不愧是雨魔,還是一樣的聰明。沒錯,如法是我引出來的,我故意在他隱居修行的山上大肆殺戮生靈,然後嫁禍給風魔,讓如法先幫我去收服他。」
「妳以為如果風魔被收服了,我就會束手就擒?難道妳就不怕如法會先毀了風魔?」
「如法那老傢伙絕對不會殺害生靈,就算對方是魔也一樣,他那顆食古不化的腦袋裡,只會想到要淨化那些魔性中的怨靈,卻從沒想過要毀滅呢!」血魔伯爵夫人得意的續道:「我可是運籌帷握,本來一切都在我的計畫之中。」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法好像沒中妳的計啊!」雨魔嗤之以鼻。
「沒錯,我萬萬沒料到,那時的妳,居然連風魔都想殺!算妳狠!而他居然傻到為了妳和如法講條件!風魔為了不和妳自相殘殺,自願受制於如法的要脅,他將自己分成兩部份,一部份進入建英的身體裡接受禁錮與研究;而另一部份留在小男孩的身體裡保護妳。」
「……」雨魔還在消化她剛接收到的訊息:「原來風魔已經一分為二?」一邊卻問:「為何他要選擇建英當宿主?妳引導他的?」
「不,是風魔自己選的,他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建英是陳會長的兒子,陳會長絕不會殺自己的兒子,所以……。」
「原來如此。妳為何千方百計的要喚醒我?」
「如法為了保護善良的建英不受風魔的魔性干擾,使用一串人骨念珠制住在他身體裡寄生的風魔,那串念珠是流傳了上千年、以二十幾位得道高僧的眉輪骨所串成。所以我推測,一無所知的建英會莫名其妙的愛上妳,一定是這串念珠在作怪,一切全是因為它與如法所大化的甘露障,具有相同的磁場在作祟。」
「高僧的眉輪骨?」
「一個人類只有一個眉輪骨,而眉心是人類所有思想的中心點,據說這些高僧在圓寂前,發願要拯救未來的世界,而將畢生的心血與修行灌注在上面。所以這串念珠法力一定相當強大,因為裡面含有二十幾個高僧的願力。建英的父親以驚人的財勢獲得這個稀世奇珍,而他為了保護唯一的兒子,才肯拿出這個得來不易的寶貝。」
「妳還沒告訴我,為何要喚醒我?」
「因為,這十年來,我用盡所有的辦法,也無法將建英身體裡的風魔喚醒;我想,也許只有妳能喚醒他……。」血魔黯然地低頭,原來魔也會心痛,其實她並非心甘情願將雨魔喚醒;因為這樣等於替自己製造情敵。
所以她以既無奈又痛恨的語氣說:
「只有血能喚醒魔性。我甚至曾派魘魔將雞血偷偷灑在建英的身上,但他卻依然無動於衷;所以,這次,我改用人類的鮮血,我將妳們拜雨教眾全部殺光,當場宰殺的人類鮮血,果然,就把妳喚醒了!只可惜對風魔,這招也不管用。」
「我不會為此感謝妳!」
「我不需要妳的感謝!」
「妳不怕我會為教眾報仇?」
「為了人類而殺我?如果妳真的是雨魔的話,妳就不會!」
「妳料錯了!」雨魔手起刀落,她左手以快捷的手法由床單底下抽出玄冥劍,俐落無比的揮劍斬斷血魔女的頭,一邊冷笑道:「但,我會為我自己報仇!」
「哈!哈!妳果然是貨真價實的雨魔。」那顆被斬斷的頭顱飛回血魔女的脖子上,一邊還說著話:「但我也不是省油的燈,要殺我沒那麼簡單,莫忘了,我已經死過幾百次了。」
「有一天,我會讓風親手宰了妳。」雨魔依然冷笑著,根本不把她視為對手似的睥睨著血魔女。
「現在的妳,終於有點像我的對手了!看來妳已經徹底擺脫如法的甘露障對妳的箝制了。」
「甘露障究竟是什麼鬼玩意兒?居然能一困就困住我十年?」
「妳當然不知道,從未真正接觸過人類的妳,哪會懂這個?但我想,被妳佔據肉體的這個小女孩應該會懂。」
「這個肉體?」雨魔低頭看看自己,這個小女孩是她和風魔一起選定的,就像她們也共同選定風魔寄生的那個小男孩一樣。
她和風決定要以人類的身份,重新創造一個新世代,她和風要讓世界變成屬於她們夢想中的世界。
萬物都必須先破壞而後才能再生。
所以,她和風約定要聯手消滅罪惡淵藪的人類,然後再藉著附身的這一男一女,延續出全新的人類,她想創造出可以與這個世間並存、相容與尊重其他生物的人類。
所以經過他們嚴格的篩選與考核後,決定只讓這對孩子存活,他們將成為她和風在人間的宿主。
「想不通嗎?妳可以問問妳的內心,因為,如法和小女孩都住在妳的心裡,如果妳還不懂,我這個穿越時空的旅魔就更不會懂。」說完,血魔轉身走出去:「在風魔還沒醒來之前,我不會殺妳;更何況,現在我不想失信於建英。」
「一定有殺死時空旅魔的方法,現在妳不殺我,將來一定會後悔。」雨魔挑釁著血魔。
「就憑現在剛甦醒的妳?」血魔不屑的說:「另一個風魔的力量都比現在的妳強。」
「這倒提醒了我,既然這個風魔喚不醒,妳可以去找另一個風魔啊!」
「哼!」血魔聞言,氣得咬牙切齒:「別跟我提他!」
雨魔得意的冷笑,看著被惹毛的血魔:「拿他沒輒嗎?」
「哼!我只要像太陽神一般俊美的建英!我要他變成只屬於我的魔,跟我一起在時空中旅行。」血魔由想到另一個風魔時的惱羞成怒,轉變成一個墜入情網的小女孩般的談著建英,一邊反唇相譏:
「妳也別得意太早,我猜,另一個風魔也不愛妳了;因為,他在被附身前已經愛上另一個女孩了。所以那個風魔,已經不再是只愛妳一個的那個風魔了。他早就和那個小男孩互相馴服,妳對他還那麼有把握嗎?」
「馴服?」
「沒錯,他與如法約定不准傷害小男孩的靈魂。所以,他只能和小男孩和平相處,經過十年的歲月,也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誰是誰了。人性會隨年齡滋長,魔性卻會隨時光削弱,這一增一減之間,妳認為他一直愛妳的機率還有多大?」
「妳的意思是,他現在比較像一個人類?而非魔類?」
「不!我的意思是,他根本已經變成一個貨真價實的人類了。」
「我不相信!風魔不會棄我而去。」
「那個風魔如果說愛妳,也只是基於道義。但建英對妳的癡迷,卻讓我肯定,他心中的風魔一定還存在,那串人骨念珠雖然保護了建英的靈魂,但也同樣保護了風魔,它讓他們兩個靈魂不被彼此馴服、融合。現在妳知道我為何要喚醒妳了吧!哈!哈哈!」
「妳想讓建英的魂魄和風搶奪他的肉體?」
「而我知道,最後勝利的一定是風魔。」
「我不會讓妳得逞的。」
「妳想,風魔如果知道妳已經醒了,他會安份的繼續沉睡嗎?他會繼續乖乖的呆在建英的身體裡、默不出聲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