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看起來很悲傷。」
「我?」風魔聞言,不屑的撇嘴而笑:「我想,悲傷這兩個字是全世界與我絕緣,最不相關的兩個字吧。」
「你的嘴在笑,可是你的心在滴血。」
「……。」風魔冷冷的盯著窗下英式林園中的一幕,不置可否。
「你愛她?」
「我愛的不是她,我愛的是冷若冰霜、跟我一樣桀驁不馴的雨魔,她,已經不再是她了。」
「聽起來有一段故事。」冰山聳聳肩。
「妳也是一個冷若冰霜的女孩,而且,妳的冰寒是冷到骨子裡去了。」風魔轉移話題。
「你是因為我的冷跟雨魔相似,所以才對我手下留情?」
「……。」他再次不置可否的沉默以對。
「我不想當雨魔的影子,我就是我。」
「我知道!妳的骨子裡也同樣的桀驁不馴,而且,妳自恃甚高,看不起平凡的人。」
「別自以為你很了解我。」
「我不是了解妳……我是了解我自己;妳說過,我們是同類。」風魔的眼是魅惑的,他以充滿誘惑的眼神瞅著冰山,帶著一絲勾魂攝魄的笑意:「難道不是嗎?」
冰山在一瞬間,有種被掠奪了呼吸的錯覺,他,果然是一個渾身上下充滿魄力與魅力的男人,她相信,幾乎沒有女孩子對他有抵抗力,包括她。
「你的確很有吸引力,但,我對三角戀情沒興趣。」
「小雨很怕冷,雨魔卻是比冷還要冷的人。」風魔跟著冰山叫她為小雨,因為,他覺得稱她為小雨,確實是比較符合現在她給人的感覺。
「你的說法很矛盾。」
「你想知道我們的故事嗎?」
「………。」聽到風魔用了『我們』兩個字,冰山的心被刺痛了:「我在乎他?為何我要在乎他呢?他是浪子,根本就不會為任何一個人停留。」她在心中吶喊。
「不說話?是表示想知道還是不想呢?」他總是這樣逗女孩子,通常女孩會嬌嗔的說:人家當然想知道啊!人家想更了解你之類的。
然而,他什麼也不會說。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就算想知道,你也不會說,不是嗎?」冰山冷靜而絲毫不好奇的反應,讓風魔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
「果然是冰雪般聰慧的女子,難怪妳能統領這樣大的一個集團。」
「謝謝你救了我!」冰山不接受恭維,而且她知道他也沒真的有多麼佩服她。所以她轉移話題。
「我沒救妳,是妳自己救了妳自己;妳要謝就謝妳自己吧!」風魔的嘴角依然掛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
然後,想甩掉什麼似的,用力的將落地窗帘拉上,大步走進室內,挑了一張看起來相當舒適的椅子坐下:「我喜歡黑暗。尤其是我想說故事的時候。」
「說『你們』的故事?」冰山深吸一口氣,表面仍然裝成平靜的樣子,並在語氣裡刻意強調你們兩個字。
其實,當他一走近她,她就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心跳加速,他果然是一個讓人無法抗拒的男人。
「不!是說『妳』的故事。」風魔根本無意向任何人吐露他心中的秘密,就算是令他心動不已的她也一樣。
「我?」
「妳難道不想知道為何我會說:是妳自己救了妳自己?」
「我猜,是我進入一種假死狀態。」
「更正確的說法,是妳進入一種冬眠的狀態。」
「有人想以毒鴆來殺我,所以我就冬眠?」
「我假設想殺妳的人,知道妳身體的機制和常人不一樣,於是,對方研發了一種只針對妳才可以啟動的毒霧。」
「然後在我開始施展冰寒之法逼供時,讓毒霧迅速侵入我的體內?」
「沒錯,那種毒的特性就是會使人的體溫降低,而妳冰寒的體質會加速這種毒發作得更快,奪命於無形。」
「當我毒發之後,對方只要假裝呼救,搶先一步將門與窗戶打開,毒霧就慢慢消散於空中,讓人察覺不出,而其他在場的人也不至於中毒。」
「妳真聰明。可惜對方失算了,他們不知道妳居然還有冬眠這一項可以保護自己的機制,但這並不稀奇,北極的生物多半都有這項天賦,才得以渡過酷寒的嚴冬。」
「對方用的是什麼毒?」
「正確的說法是兩種毒,死亡天使加上烏頭;烏頭中毒者的血液會像冰一般寒冷,對方就是取這方面的特性來對付妳。」風魔頓了一下續道:
「而死亡天使則是世界上最毒的一種毒菌,中毒者的存活率不超過5%。」
「所以,當我沒死,只是昏迷之後,你怕我再遭毒手,就把我帶出這裡?」
「不過,我好像多此一舉了。」雖然在黑暗中,但冰山可以想像,說這話時,風魔的臉上應該會浮現一絲苦笑。
「你是後悔如此一來,會跟小雨碰面?」
「我不知道小雨跟妳很熟。」
「這是因為我和她是同類。」
「不,妳們不懂,妳跟小雨不同類。」
「可是……我們都有別人沒有的特殊能力,據我所知,還有一個祝融融,她也有控制火的能力。」
風魔又露出他玩世不恭的笑:「如果妳所謂的同類指的是控制能力,那可以勉強算是,但,妳沒注意到一個微小的區別。」
「喔?」冰山不解的偏頭看他。
「我和小雨所控制的,是大自然界某些現象的能力;而妳和妳口中的火女,妳們控制的是發自妳們內心的冰與火,所以我說我們不同類。小雨不懂,是因為她已經忘了自己是誰,她不清楚自己來自何方,所以她以為妳們是一樣的。」
「原來……我們……不同類?」冰山泫然欲泣,她難過的不是她和風魔或小雨並非同類,而是,原來小雨和風魔才是同類。
「妳難過嗎?」
「不,誰說我難過?和小雨不同類也沒關係,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強的冰山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的難過與風魔有關。
風魔瞭然的一笑,開解她道:「但我和妳的屬性是相同的。」
「屬性?」
「我們都屬於冰冷那一族,記得我說過嗎?妳的骨子裡也同樣的桀驁不馴;而且,妳自恃甚高,看不起平凡的人,所以我們是同屬性的。」
「……。」冰山嫣然一笑。那笑容可以讓人忘憂,也讓人心旌動搖。
「你是怎麼把我喚醒的?」冰山想起了什麼似的追問。
「哈!這是我與昏迷的妳之間的秘密。」難得見風魔開懷大笑,冰山聞言,翻了個白眼,她不打算追問。
因為他想說的時候自己就會說,硬逼他說,只會讓自己顯得愚蠢與幼稚,因此她問:
「我還要裝昏迷多久?」
「這就要看對方何時再來行刺妳,不過也許他們不敢貿然行事,但也有可能他們會想打鐵趁熱。」
「萬一他們遲遲不敢再行動,我不能丟下公司的業務太久。」
「給妳三天的時間,如果對方三天之內不動手,妳就別再裝了。而我會從另一方面也著手同時調查。」
說完,風魔站起來,走到窗台邊,將窗帘掀開,小雨和那名俊逸的男子已經離開了,風魔回頭問了冰山一句:
「妳剛才說,他叫名劍嗎?」
「是……那是他的綽號,本名叫……」風魔舉起手阻止她道:「名劍就夠了,我不需要知道他太多事。」
「你……不下樓見他們嗎?」
「相見爭如不見,我跟小雨已經沒什麼話可說,跟她的朋友更不會有交集。」說完,風魔躍下窗櫺,一陣風似的轉眼不見蹤影。
冰山凝視他走後空蕩蕩的房間,一股沒來由的寂寞襲上心頭,他的氣息還殘留在整個空間裡,她雙手環抱自己,輕聲問著自己:
「我愛上他了嗎?他會愛我嗎?他……還愛著她嗎?我在他心中會不會只是雨魔的倒影?如果他愛我,那麼,他是真的愛我,或者他愛的只是我和雨魔那份相似的冰冷感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