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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首部曲 第十四章 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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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妏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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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違反殺手的原則;同時,也違反他自己的原則。

前一項對桀驁不馴的他而言,他不在乎。

因為,他自己就是原則。

他懊惱的是,他居然為了一個『獵物』違反他自己的原則。

而讓他破天荒違背自己原則的,還只是為了一個女人。

一個他今生見過最美、也最靈透的女人……

論真說起來,他這個人生下來就是個浪蕩的性子,什麼都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的命、不在乎金錢、不在乎名譽或地位、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世人重視的一切,他都鄙若塵土,他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所以才選擇當個殺手,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殺手。

他不在乎違背良心什麼的,但,他就是無法違背自己的心。

所以,他原本要殺她的,卻一不小心變成她的裙下之臣。

現在還要為了保護她而大費周章。

最慘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他這一切犧牲;因為,她已經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有人高價要她的命,他,原本是受雇要取她性命的殺手。

他行蹤不定,想找到他很難……,而要找他殺人就更難。

除非你認識他的朋友,但他的朋友很少,幾乎沒有。

除非你知道聯絡他的方式。

除非你遇到他心情適合的時候

除非他剛好缺錢,缺一大筆錢……除非,很多個除非。

但如果有心,還是可以經由複雜的管道找到他,然後說定一個天價,接著你就可以等著付款給他,他,絕無失手。

除非他不想殺……

但那樣的機率微乎其微。

女人一見到他,會心甘情願讓他取走生命。

男人一見到他,會跪求他饒命。

可是,通常,不管男人或女人都沒有機會見到他就命喪黃泉。

因為他殺人很快,迅雷不及掩耳,所以死在他的手上很輕鬆,幾乎還來不及思考。

他像風一般,來無影去無蹤,他是風的影子、是不羈的浪子。

他本身就是一個傳奇。

沒有人知道他如何取人性命,只知道他想殺的人有一天會突然暴斃,而且死得 連 醫師都查不出原因。

殺一個大集團的執行長,價碼自然不低;而他剛好想幫他最疼愛的妹妹買一個農莊、一個世外桃源、甚至是一座山。

因為幫忙撫養妹妹長大的阿婆過世了,阿婆的後代要賣掉那座山。

所以他缺錢,很大一筆錢。

他二話不說就接了這件case

但他一點也不後悔沒賺到這筆錢……

 

他端詳她的睡顏,雖然在昏迷中,她依然如此清麗脫俗,像顆晶瑩剔透的冰珀,她全身像被冷凍似的冰寒至極,卻呼吸平穩,只是長睫下的雙眸緊閉,彷彿欲沉睡千年般的百喚不醒。

她昏迷的時間點,是在他去殺她,卻未下手之後。

表示那班想要她命的人,準備了第二套甚至是第三套的奪命計劃。

總之,就是非要她的命不可。

所以他才會再去找她第二次,並且自作主張的把她帶出早已危機四伏的地方……她的家。

他覺得這是他此生中,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

不是為了別人而做,而是為了他自己做的第一件事。

他不禁露出微笑,因為他想起和她的第一次相遇……

 

他在無月之夜,將妹妹帶到城堡的玫瑰花園,叫妹妹坐在那兒賞花,這兒他早已踩踏過,對此處地形爛熟於胸。

就算霧氣很大也不會妨礙他的行動,反而會讓那處人家的警衛鬆懈戒備,因為沒有人料到闖入者會故意選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之夜犯案。

因為看不見東西時,人會需要燈光,而一有燈光,就易暴露行藏。

他行動迅捷似風,吹散霧氣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所以霧之於他形同虛設。

但對追蹤他的人而言就相當辛苦了,茫茫大霧會是一種阻礙。

他輕易的跳上她房間外的露台,風是他的助力,他可以凌空虛點,踏在風上一般,這是他特殊的能力,他在小時候就發現自己可以御風而行。

他驅使微風穿過窗戶間隙,然後用強勁一點的迅風將窗栓推開,繼之將防盜關掉,沒有留下半點指紋。

他雙手抱胸,狀極悠閒的駕御著風,風聽話的將窗戶洞開。

他不急不忙的走進她的閨房,一股如蘭似麝的幽香迎面襲來,突然,他警覺到有人正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這不可能……。」他暗忖,此時萬籟俱寂,只有他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根據調查,執行長是個很早入睡的女人,不可能還醒著。

如果說是被他驚醒,就更不可能!怎麼有人熟睡了,卻還可以因為微風吹過而驚醒?

但她分明是醒著的,還披著晨褸、掀開圍蓋著床的簾幕,款移蓮步,慢慢走到他的跟前,一點也沒有顯出驚慌失措的模樣:

「你是誰?」她看著他身後洞開的窗戶,還有隨風飄揚的窗帘,窗外煙霧迷濛:「我在作夢嗎?」她將視線移回他身上,朦朧的雙眸在等著答案。

「我是風……。」他看著她美麗不可方物的臉龐,隨口說著,心想:「她就是執行長?不可能有這樣年輕貌美的執行長,我不能錯殺。」他雖然是殺手,卻從不濫殺,他惜命如金,不管是她的或是別人的。

何況,她如此優雅大方、臉上流露出還在夢境般的可愛模樣,深深吸引住他浪蕩慣了的心,他實在不忍心殺她。

「風?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她依然以作夢的語氣在說話。

「喔?難道會是在夢裡?」他邪邪的笑著回答,聽慣了女人這樣對他說話,不管是在酒店還是夜店,所有出入五光十色場所的女人,見到他總是像蒼蠅一樣黏著不放,而很多女人都以這句當成釣凱子的台詞。

所以他已經很習慣的接下一句,然後伸手摟住對方的腰,再以勾魂攝魄的雙眼凝視著對方。

通常沒有女人可以逃過他雙眼的魔力……,擁有一雙超強電力的電眼不是他的錯,錯的是所有見過他的女人,就是沒有人可以逃過愛上他的命運。

他的雙眼相當迷人……,屬於迷死人不償命那種。

他以為她也一樣。

所以他如法泡製。

但,他的手在碰到她的身子以後,一陣冰寒刺骨延著指尖傳到他的掌心,他心頭一懍:「她是誰?」然後,自然而然的以手掌運起一股溫暖的和風,抵擋她不斷透過身體傳來的冰寒。

她像突然甦醒一般,睜大雙眼:「你是誰?」這次的詢問是充滿警戒與清醒的神氣:「為何跑到我房間裡來?」

……」他這次不能隨便回答了,因為此刻的她像隻刺蝟,美麗的眼睛裡盛滿銳利的鋒芒,好像她憑著眼神就可以把他釘死一般。

他和她對視,彼此不甘示弱。

她盡力要冰凍他,讓他說出真話;他則盡力在抵擋,那股欲衝破他煦暖和風防護網的冰寒,他知道,稍一不慎,他可能會活活凍死。

她還在他懷裡,可以呼吸到彼此氣息般的親近。

他還是抱著她,但已經不再風光旎、情意無限;兩人之間正在進行的其實是一場生死拼鬥。

最後,他終於可以緩慢的放開她:「好……好男不與女鬥……。」他喘著氣,她渾身顫抖:「是兩敗俱傷才對吧?」

他摸著心口,那兒還殘留一絲絲彷彿驅之不盡的寒氣,他以手掌持續輸送暖風,他可不想戰士未捷身先死,尤其是像這樣死在她的面前,實在有損他風魔的一世英名。

雖然他心下驚訝,可是臉上仍掛著他招牌的迷人笑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妳很特別。」

「你也不差,居然可以抵擋我的冰寒之氣。」冰山的語氣裡不無幾分佩服,一向目空一切的她,難得遇到對手;應該說是初逢對手,故而不由自主產生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妳擁有冰的特質,而我有風的特質,還好溫暖的春風可以消融冰雪,不然這下子就算我有九條命也不夠用,哈……。」能讓一向自視甚高的他自我解嘲,她算是第一人。

「因為你闖入我的房間,所以……

「妳不必解釋,錯本來就在我,我是來取妳性命的。」

「你為何不下手?趁我剛才還迷迷糊糊之際?」

「我不忍心,也怕殺錯。」

「因為你的不忍,可能會要了你的命,枉你還自詡是一個殺手。」被要殺的獵物取笑,這也是他生平第一遭:

「完了……。」他苦笑。

「知道就好。」她冷笑。

「不,妳誤會了,完了是指……我的心第一次像快蹦出來似的亂跳。」

「什麼意思?」

「妳想摸看看嗎?」他再度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雙眼放出強力的電波,他對自己的眼睛是超級有自信的,可說是攻無不克。

可是,她的冷靜卻讓他的自信跌碎成一截一截。

她只是歪著頭看他,想知道他的話有幾分真似的:「我讀不出你的心,也許因為我們是同類的關係吧?」最後,她放棄嘗試。

他聳聳肩,不大明白她的話,但卻以他這輩子最真誠的聲音跟她說:

「不逗妳了,言歸正傳……呃!如果妳真是執行長,那我就是被雇用來取妳性命的殺手,雖然現在我不想殺妳了,但這不代表妳性命無虞,既然他們展開行動,就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妳要當心。」

「他們是誰?」

「基於職業道德,恕難奉告。」

「我會查出來的,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妳不報警抓我?」

「我不想。」

「難道妳愛上我了?」

「少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同類相殘。」

「又是同類……,改天再慢慢討教妳口中的同類是什麼意思好了。」他玩世不恭的噘嘴吹起曲子來,是一種輕脆好聽、似曾相識的旋律,她不禁脫口說:

「我應該見過你。」

他瀟灑的轉身,舉起右手揮一揮,沒再回頭看她,縱身飛下窗櫺,只留下一句他總是用來跟女人道別的話:

「也許是在夢裡吧!」

冰山走過去往下看,只見他倏地就消失於一片濃濃的霧中……

當霧散了,他也如同濃霧般消失無蹤,她的心中多了一分悵惘,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他知道這樣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絲雲彩的離去方式,總是會給女人一絲莫名的惆悵。

但,他是個情場的浪子,總是不想為誰停留,風的個性是不會為誰羈絆的。

就算她長得再美、再令他心動也一樣……

只是,當他知道,她昏迷不醒後,就開始為她擔心、坐立難安。

「她還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安全些!」這是他給自己的藉口……,也是唯一的理由。

 

 

 

 

一朵蒲公英毛著輕盈的身子,順著風的方向飄去,一陣濃厚的濕氣襲來,蒲公英飽水的毛身子因著地心引力,突然往下墜落,黏貼在一片葉子上。

她低眉觀看,果然葉子上霧珠密佈:「霧剛走過!」

她急急跟著霧珠披露的方向前進,怕萬一朝陽昇起,就再也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了。

這也是小雨不肯等名劍他們一起行動的原因。因為等到他們來,可能太陽早就高高升起,到時想再找到冰山就比登天還難,宛如大海撈針一般了。

 

她常出入冰山的府邸,所以深知那兩場霧的不尋常,再對照冰山的情況,她對大致的情形已了然於胸。

她推測這件事應該和風魔有關,所以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記得風魔跟她說過有個妹妹,是霧女。

想到風魔,她露出一絲微笑,她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她在十歲時被帶到拜雨教,接受控制意志的訓練,也在那裡遇到當時同樣十歲的風魔,她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管自己叫『風魔』,也不准別人喊他其它的名字。

剛開始她和他接觸並不頻繁,因為教主和祭司嚴禁他們兩個太靠近,原因是他們兩人的特殊體質,一個睡覺時會大雨淋漓,一個則是會狂風大作,兩個住在同一棟建築物裡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當天夜裡會像在颳一場超級強力的颱風……

而且,風和雨還有加成作用,簡直就像是強颱過境、寸瓦不留。

情況有點像他們兩個在夢境裡過招較量,好像要比比看誰的力量比誰的更大。

 

為了新整修好的屋頂不再被颳跑、導致連夜漏雨,使得眾人無法安眠,所以教主和祭司決定在他們兩個學會控制自己的能力之前,他們必須離得很遠。

直到他們成年,滿十八歲以後,他們才第二次站在同一個屋簷下。

然後就一起重新學習世間的生活習慣、民俗風情等等的必要生存技能。

因為,他們必須比任何人更能察覺任何風吹草動。

隨時有人在伺機想奪取他們的性命、或利用他們天生的能力,只因他們是那般的『與眾不同』。

他們必須隨時保護自己的秘密,只有同類才能察覺彼此的存在。

他們必須像變色龍一樣的融入當地社會的色彩。

 

 ~待續~

 

 

 

 



本文於 修改第 2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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