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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度蕾拉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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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妏荷風
等級: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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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夜,對張克帆而言,卻是無眠的夜-------,半年來的情愛糾葛,又揪住了他塵封已久的心--------,是的,儘管他在秦家表現出超乎常人的冷靜,但此刻那種因思念成災而燃起的焚身的烈火又為音子那無辜而落寞的眼神所點燃--------

 

十八歲的洪娟在三樓開刀房當清潔工已有兩個月了,個性溫和勤快的她,人緣不錯,這天快下班時,負責清掃東面婦產科開刀房的淑萍匆匆跑進更衣室來,東張西望的似在尋找什麼,忽地眼睛一亮,拉住正整理更衣室的洪娟道:

「娟------怎辦--------都快五點下班時間了,可三房的刀還沒下來,我待會兒有事,想請一個小時假----------。」洪娟一聽,未待她說完便知她的意思,笑道:

「這樣啊?那妳先走好了,我來幫妳------。」淑萍笑逐顏開,涎著臉道:

「我就知道妳人最好了,太感謝妳了,親愛的小娟娟--------。」說著,淑萍快速的親吻了一下洪娟的臉龐,並飛快的換好衣服,旋個美妙的舞姿,興高采烈的投給洪娟一朵美麗的笑容,洪娟也不禁被她感染了這種幸福的氣氛,笑問:

「有約會麼?」淑萍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神秘兮兮地道:

「下回再告訴妳,走囉!拜了!」原來淑萍早約了洪娟的表哥黃均平,自從洪娟將表哥介紹給淑萍後,黃均平那憨直忠厚的個性一下子便撅住了淑萍的心,每當淑萍想起他那晒得黝黑的皮膚及健壯的體格,與粗獷而靦腆的臉上鑲的那雙晶亮明澈的大眼,她便要耳紅心跳,在醫院獃久了,看慣了醫院裡不見天日似的白皙文弱書生,突然見到一個陽光男孩,那種新鮮與刺激,直令淑萍對黃均平難以忘懷,昨晚,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主動打電話約了黃均平今天一起吃飯-------

 

黃均平目前在一家電腦公司上班,擔任送貨及簡單的維修工作,因為人很木訥老實,又肯上進,頗得老闆信任,因此才教他一些簡單的維修技能,當黃均平接到淑萍的電話時,只當她是要找洪娟,卻聽她急急解釋是要找他吃飯,其實黃均平根本搞不清楚林淑萍是何許人,只因她是洪娟的同事,便答應下來,在他單純的腦裡,只要與小娟有關的,他都不會拒絕接受-------

 

洪娟快手快腳的整理好更衣室,雖然她知道,等開刀房的人都下班後,再來整理也不遲,因為反正還會再被弄亂一次,但她希望每個下班的人,來到更衣室時,會因覺得乾淨整潔而神清氣爽、心情愉快的下班,故她有空便會去整理-------。當她趕到婦產科開刀房後,卻發現刀仍在持續著,洪娟好奇的由刷手槽上隔離的玻璃窗外,伸長脖子向內張望,見除了手術檯上的五位醫師外,周圍還圍了兩圈的醫學生,似乎是很重要的手術,只見每個人的面色凝重且聚精會神,雖小小不到十坪的手術房內,卻擠滿了十幾二十人,但竟無任何嘈雜聲傳出。

 

洪娟雖不明所以,但神色也不由得跟著凝重起來,正想悄悄挪步走開,人群中卻分出一條路來,一個滿身血污、雙手血腥的高大醫師走出人群,一邊脫掉染血的手套,一邊大踏步向娟娟的方向走出來,洪娟嚇了一跳,不知是否自己在此偷窺的行逕已違反規定,那人走出自動門後,逕自便走到她身前,轉身背朝她,卻不發一語,洪娟莫名所以,嗔目以對,那人見洪娟怎地毫無反應,於是略偏頭對著她端詳一眼,才恍然大悟地開口道:

「喔!是新來的麼?請幫我解一下衣服的帶子。」洪娟仍不知何事,對那張只露出雙眼的臉龐行注目禮,那人伸手指指身後的衣帶,她方才恍然大悟,趕緊替他解開,這時,適才去拿縫線的流動護士回來,睹此景象忙道:

醫師,對不起,我剛去拿東西---------。」並繞到那人前面替他由手臂內側將血衣拉下包起,丟入洪娟身旁的污衣袋中,並親切的笑對洪娟說道:

「謝謝!啊!妳不是淑萍呀?是新來的?以前我怎麼沒見過妳?」洪娟點頭道:

「對!淑萍今天有事,我幫她--------。」護士道:

「妳是負責哪裡的?」

「我負責更衣室------。」護士聞言笑道:

「原來那個小仙女就是妳呀?」那正洗手的男人也回過頭道:

「什麼小仙女?」

「近來醫師有沒有覺得更衣室變乾淨了?」向巖停止洗手的動作,想了一會兒後道:

「經妳一提醒,倒真是變乾淨了-------。」

「是呀!以前更衣室只有在八點上班前才是乾淨的,現在無時不刻進去,都看不到丟得一地的綠衣服,但奇就奇在--------可又從來沒見過誰在那兒整理,所以啊!我們都說是小仙女變的---------。」洪娟聞言,惶恐的低下頭道:

「我一看有人進來換衣服,便會趕緊躲起來--------。」護士笑道:

「又不是男更衣室,怕什麼?」洪娟雙頰霎時緋紅,倒是那向醫師替她說道:

「小女孩怕羞嘛!」護士聳聳肩,拍拍她的肩頭道:

「不用怕,我們感謝妳都還來不及哩!真是個小天使-----。」說著,便進手術室忙去了。

 

向巖洗好手,拿下口罩,對著洪娟笑道:

「好孩子,妳做的很好,我們是應該好好的謝妳-------。」洪娟不見則已,一見便要昏了一般,張口結舌的死盯住眼前這個醫師----------。心道:

「天吶!他--------不就是那個白面書生?那個令自己一見鍾情、魂縈夢繫的男人嗎?」她如定住了一般,無法將眼光由他身上移開,向巖見她失魂落魄模樣,雖知很多女人見到自己會不由多看兩眼,或者會投以傾心的目光,但,在這個年方豆蔻的少女眼中,卻以一副似曾相識而又迷惘表情的直盯住自己,不由得也有幾分不自在,於是,他「咳!咳!嗯!」地假裝清了清喉嚨,而洪娟此時正似一條繃緊的線,經他輕咳,便敏感地被喚醒、弦線被扯斷似地,立時窘在當地,只覺由耳根到脖子一路火熱在延燒,恨不得有個地洞能鑽了進去---------。偷眼上看,卻與向巖的目光相對,並聽他關心的問道:

「小天使,妳還------呃!好罷?」洪娟用蚊子似的聲音回道:

「還好-------。不-------------------好!」向巖微哂,覺得這小女孩古怪,難道已二十多歲的自己竟仍有迷惑十七、八歲小女孩的魅力?她不覺得自己是個LKK嗎?

 

而洪娟只覺此時如身在雲端,沐浴在他獨特的男性體味與和著古龍水的馨香裡,他那溫煦如陽光的關心,在她心中迴盪不已,洪娟只覺就算此時要她立即死去,以換取這珍貴的一刻,她必定不會有絲毫的遲疑,且還會很心甘情願-----------。自小缺乏父愛的洪娟,面對這個英俊挺拔、斯文有禮而又慈祥和藹的醫師時,已由原本單純的憧憬轉變成深深的暗戀,她對父愛與愛情的渴望瞬間融為一體,如同浴火的鳳凰-------

 

洪娟初嚐愛戀滋味,竟是如此五味雜陳而又教人難忘,之後,她便如服鴉片上了癮的人一般,每日若不見到向巖便要失魂落魄,每夜非將他的身影、音聲思念個成千上萬回不睡,如同著了魔一般,她知道自己已無可救藥的愛上向巖了----------。是的,這個令她悸慟而又心痛的名字,她是此生此世再也忘不了了的---------,她知道。

 

就在此刻,只有國中畢業的洪娟,在小小的心房中,一個大大的夢想正在成形醞釀--------,她下班後,便去找補習班,她要考高中、要念大學,還要念醫學院--------。她要自己能朝向巖邁進一大步,而非只是個盡責的清潔工或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而已---------

 

「小娟,妳今天下午跑去南陽街做什麼?」黃均平一下班回來,便去敲洪娟的房門,洪娟開了門,指著桌上一大堆書籍與簡介,得意地展示道:

「表哥你看------。」黃均平對著那一堆玩意兒,不明所以地問道:

「這是啥?妳在搞什麼花樣呀?」洪娟興奮地道:

「是書囉。」

「書?妳買那麼多書幹麻?又不能當飯吃。」

「你呀!就曉得要吃,書當然是用來看的呀,我想考高中------。」

「妳都幾歲了?十八耶!小娟,妳沒發燒罷,十八歲都該高中畢業了,妳現在才想念書不嫌太晚了嗎?我看------妳趁早準備好當我的-----------才是正經。」黃均平將新娘兩個字硬生生地吞了進去,一張曬得黧黑的臉倏地通紅,洪娟見他如此,心下暗驚,正色道:

「表哥---------該不會是想要我當你的-----------新娘罷?。」黃均平見暗藏許久的心事教她給一語道中,便也不想再瞞,吞了口口水,挺起腰板,直著胸膛將想了好久的話,脫口而出道:

「是的-------小娟-------妳無依無靠的,不嫁給我要嫁給誰?而且,妳母親臨終前也囑咐我要好好照顧妳--------。」洪娟聽完均平的告白,只一逕地搖頭道:

「不!不行!表哥------------唉!教我怎麼跟你說清楚?我------不行的----。」黃均平急道:「為什麼不行?妳-----另有喜歡的人了?我認識的人嗎?妳年紀還輕,也許被騙了都不知道。」洪娟堅定地否認道:

「不是-------我沒有喜歡的人------我只是想要升高中念大學,你不要多疑,好了好了,不陪你多聊了,我還要念書哩。」說著便把黃均平推出門外,關上門後,洪娟倚著門深吐了一口氣,暗想:

「結婚?我才十八歲,人生正要開始,才不要那麼早便走入婚姻的牢籠中哩!表哥想娶我?這倒是我壓根子也想像不了的事,我不要做一個整日埋首於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女人,我------要成為一個能與向醫師匹配的女人------。」想到向巖慈眉善目的模樣,及那充滿磁性的聲調,洪娟高興地跳起舞來,想像向巖摟著自己跳舞的模樣,轉啊轉的,在狹小的房內,洪娟的腳一不小心便勾到了椅腳,一把摔躺在床上,她卻仍笑著,笑得那麼滿足,那麼甜美----

 

*****

看到由美站在樓下,張克帆似乎一點兒也不顯得驚訝,他緩緩走下來,仍帶著一貫的微笑道:

「歡迎歡迎!今早坐飛機來的?」由美對他的思念彷彿在見到他的一霎那間決堤般,淚水撲嗽嗽地直往下掉,並用生硬的國語道:

「張嗓!為什麼拒絕我呢?」說著便撲到克帆的懷裡,抽抽噎噎地道:

「我竇嗓說你拒絕與我訂婚------而且,還故意不回日本砍()我,你是不是不喜還()我。」克帆公式化地摟著由美,拍著她不停上下抽動的肩牓並用日語道:

「我想由美嗓可能誤會我了,我們相處時間太短,現在談訂婚太早,公司的事我也剛接手不久,所以沒考慮到結婚的問題--------,也許我們可以只當個普通朋友----。」由美抬起含淚的雙眼道:

「我不要------我要當你的女朋友------------喜歡----你。」張克帆嘆口氣心道:

「音子就是誤會我和妳在交往,才-------唉!感情的事還真是理也理不清吶。」由美見克帆沉思不語,只當他願意,便收起淚水,破涕為笑道:

「帶我去走走罷!張嗓,我第一次來臺灣呢!聽說這兒的東西很好吃------還有故宮什麼的-----都好有名氣-----。」克帆也不想多費唇舌,便帶她出門略盡地主之誼。

 

其實大半時間在日本求學的克帆,所知能玩的地方也有限,算一算就是與秦音常去的地方而已,因此順手順腳的便往陽明山上跑,當他車停穩在與秦音常去的茶坊前,好巧不巧便遇到剛由茶坊走出來的秦音,她的手掛在向巖的臂灣裡,示威似地朝克帆笑道:

「呦!帶日本美眉逛大街呀?。」一邊朝由美笑著招呼道:

kon ni ji wa!」(日語:你好嗎?)由美見又是上次遇過的那個臺灣女孩,且還被一個英俊挺拔的男人狀似親膩的摟著,原本升起的敵意便霎時煙消雲散,也甜美地笑道:

kon ni ji wa!我係今川由美!妳好!」克帆壓抑住激蕩不止的心道:

「好巧。」向巖道:

「真的很巧。」克帆與秦音交換了一個眼神,似在向彼此詢問:

「世界真小啊,你()故意的嗎?」克帆清了清喉嚨道:

「要走了?」秦音看了一眼向巖,聳聳肩道:

「巖趕著回去,剛剛醫院call他。」向巖雖不願秦音單獨留下,但見她似乎意猶未盡,且又有由美在場,便大方地道:

「音子若還想玩,便留下來罷,我先回去,沒關係。」秦音的注意力早集中在由美身上,她想掂掂由美在克帆的心目中有多重,便匆匆對向巖揮手道別,拉著由美用日語交談起來,向巖見她三人談笑風生,雖他也略懂日語,卻並不熟練,只覺此時與秦音間竟似昇起了一道隔閡,原來戀愛雖是兩人世界,但真實生活卻包含了更多的現實。

 

秦音的世界中,除了向巖本身是他熟悉的之外,其他,向巖根本難以介入,看那三人翩翩走進店內,向巖心下莫名的難過起來,如打翻五味瓶一般難受,他三人確實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裡的------,原本他一直不肯承認的那種同樣優雅自然,同樣舉手投足間充滿自信,同樣與生俱來便有的富裕生活,讓他們不知人間疾苦,在他拼命努力工作與賺錢,只為掙進一份名聲甚或一頓飯的當兒,他們卻是在享樂與煩惱愛情,為何世上的事是如此的不公平呢?向巖問天,奈何天卻無言以對。

 

不過老天似乎也回應了向巖的無奈,在他回醫院的途中,下了一場滂沱大雨,使得原本心情陰鬱的向巖益形難過,不知不覺中,緊踩油門的腳便無法放鬆,車子在視線朦朧中馳騁而去,說時遲那時快,突見一紅色身影「碰!」的一聲,由馬路中飛彈而起,直衝上向巖的車窗,車窗應聲碎裂如蛛網------。向巖的心也跟著碎裂,一時腦中空白成一片茫然,慌忙地急踩煞車,但聽「嘎!砰!」兩聲後,鮮血濺上車窗,染成一片血紅--------在向巖眼前的世界裡,也染上了向巖未來的世界裡。

 

她想在朦朧中睜眼,奈何眼皮卻總剔不開似的沉重,眼前一片漆黑與茫然,她第一個念頭便是:

「我是誰?這是哪兒?是地獄麼?天堂應不會如此黑暗無光------只有地獄才會如此伸手不見五指-------。」正思想之際,忽聽周圍人聲鼎沸:

「怎麼?我還沒死?」回答她的疑問似地,聽見一個女聲道:

醫師!她醒了。」

「哦?太好了!謝天謝地,她終於醒了。」向巖鬆了一口氣,他真怕她會就此沉睡不起,那天在大雨中撞上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女孩後,他便內疚得不知如何是好,緊急將她帶到醫院後,又怕毀了自己的前程,而不敢承認是自己撞了她,只說是看她倒在路旁而給救了回來,她身上偏又未帶任何證件,不知她姓什名誰------。他戰戰兢兢地對身旁護士道:

「妳去通知她的主治醫師罷,我來陪她就行了。」見護士轉身出門,向巖迫不及待地道:

「妳覺得如何?」只見她雙手高舉,慌亂地道:

「我是誰?這是哪裡?」向巖疑道:

「妳不知道自己是誰?」這時她的主治醫師也趕到,做完例行的檢查後,開始盤問女孩的身世,那女孩一問三不知地只一個勁猛搖頭,一直重覆著一句話:

「我是誰?」

 

醫師您人真好,與那女孩素昧平生,不僅在雨夜的街頭救了她,還每天來看她,不怕未來的夫人吃醋嗎?」外科的護士揶揄著每天往外科病房跑的婦產科醫師向巖,胸懷愧疚的向巖盡力裝得平靜地道:

「她很可憐,受了傷又記憶喪失,我送她來醫院自然也有責任-----。」

「這個世界如果多一些像醫師這樣的好人就天下太平囉。」

「就是說啊。」見護士站的護士們七嘴八舌的恭維稱讚自己,向巖不禁在心中吶喊:

「妳們知道什麼?是我撞了她的,我是兇手!是我害她雙眼失明記憶喪失的-----!妳們哪裡知道我內心每天都在受著譴責!罪惡感充斥著我的心中!這個不敢承認罪過的我是多麼卑鄙呢!老天為何要如此折磨我呢?本以為前程一片光明了……為何卻….。我好恨吶!」向巖不由自主的走向那個折騰他、煎熬他的病房門口,在病房門前吸了一口氣,預備好一張笑臉,雖然她根本看不見,但她那纖細敏感的神經,總是可以由聲音分辨出他心情的好壞,因此,他面帶笑容推門走進去,她眼睛上覆著紗布,聞聲轉過頭道:

「是------醫師嗎?」

「好厲害,怎麼猜到的呢?」她笑容燦爛地道:

「每個進來的人我都這麼猜的。」

「哦?為什麼?」只見一陣紅潮襲上她的雙頰:

「因為--------我一直希望能聽到你的聲音------。」

「我的聲音?」她熱切地點頭道:

「嗯!你的聲音讓我有種說不出的親切與熟悉---------好像-------認識了很久似地。」向巖聞言,一時驚疑不定道:

「妳-----------認得出我的聲音?」心道:

「怎麼可能?她聽過我-----的聲音?不可能-------撞到她時我並未與她說話------。她怎麼可能認得出來我便是那個肇事者?」只見她綻放出一朵神秘而會心似的微笑,點頭道:

「好像在夢裡聽過千百回一般,尤其是醫師三個字,總讓我-----------怎麼說呢,就好像叫喚過千次百次般的熟悉。」

 

原來這個少女就是洪娟,那天她為了不想與黃均平結婚,跟黃家兩老鬧彆扭,哭著便衝出家門,人海茫茫中也不知該往何處去,走著走著,便往醫院方向而行,大雨滂沱中,看到向巖的車子,便奮不顧身的衝了上去-------。剛好向巖因秦音的事而分散注意力,無法及時煞車,便釀成此一禍事--------。向巖不敢向警方自首,怕毀了前程,秦音的事倒反而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向巖警覺地詢問她道:

「妳確定妳認識我?」洪娟笑著用力點頭道:

「嗯!」向巖一陣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心道:

「完了!這下真的全玩完了!」她卻續道:

「也許是在前世,或許是在夢裡-------。」

「啊?」向巖不禁輕聲對自己笑了起來,心道:

「我真是庸人自擾了-------,她只是少女情懷罷了-------,不過這以後該如何安頓她呢?」向巖續道:

「醫院會幫妳找適合的眼角膜,妳要耐心等待--------。」那少女卻似對此毫不在意,反而問道:

「你明天會再來看我嗎?」向巖不假思索道:

「會,而且每一天都會。」她高興的手足無措道:

「你說真的?不騙我喔!」向巖向她一再保證,心道:

「這樣我才能掌握妳康復的情形,我要確定妳知不知道我撞了妳?若知道,我將懇求妳別張揚,我會給妳所有妳想要的補償-------,請原諒我-------,這幾個字,我無法形之於言辭,但請原諒我-------。」

向巖滿懷心事的走出病房,洪娟卻暗自高興,其實她早已恢復記憶,但她不想再見到均平一家人,而且,就算事情水落石出又如何?醫師可能被告---------,這是她所不願見到的,在她被撞的一個禮拜後,她已想起一切,但她保持緘默,她知道,她不會那麼幸運的再次被向巖撞到,自然也就不會再有機會接近那個宛如天神般存在的向巖-------

 

她喜歡被向巖捧在手心哄著的感覺,那令她覺得自己像一個公主--------。為了怕舅舅他們擔心,她早已偷偷打電話告訴他們,她不再回家,要自己獨立的心願,舅舅好說歹說的她也不理…..

 

後來向巖將洪娟接出醫院,負起照顧她的責任,幫她找到眼角膜,讓她重見光明,並送她去上補習班、幫她考大學。」

 

林純子升任總經理秘書一個多月了,她負責處理張總經理-----克帆的一切事宜,包括私事------,因此,對張克帆何以如此年輕便要接掌此一職位,也多了幾分體諒與了解,他不要命般的工作,似乎想藉此忘記什麼,又似乎想向世界證明什麼一般,令純子對他多了幾分疼惜與心痛的感覺,她並不單純將克帆看成上司,反而較像同病相憐的夥伴,他有想忘也忘不掉的記憶,純子也有-------

 

張克帆隱約也聽到純子不幸的傳說,聽說她有一個植物人男友……,不過,這並不影響純子的工作能力,她工作得比別人賣力且認真,因此張克帆破例提拔她,成為機要秘書,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她口風緊,個性較機警,再加上她的深情竟與自己如出一轍,自然更多了幾分親近,再加上年齡相近,相處日子一久,兩人竟已成為莫逆之交,經常彼此分享彼此的愛情與苦戀,討論公司未來的方針--------。張克帆一顆欲振的心,因此有了疏解;而純子原本封閉的世界,因此驀然開展,兩人如魚得水,相處甚歡。

 

這天純子的老爺車又罷工了,她無奈的上班又遲到,克帆知道原因後,便道:

「下班時要不要我順道送妳一程?」純子笑著搖頭道:

「不用了,我還要去個…..地方繞繞…..,謝謝總經理。」克帆心無城府笑道:

「是不是要去男友那兒?沒關係,我可以陪妳去….反正我下午沒應酬。」純子忙道:

「不…..太好,我怕直樹會…..。」克帆恍然大悟道:

「他….甦醒了?」純子忙解釋道:

「不是啦!雖然他仍沒知覺,但我總覺得他其實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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