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與詩的界線
by若殘 2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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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散文與詩的界線到底在哪裡?有純粹的詩,或純粹的散文嗎?而「純粹」,又該怎樣定義?
生活往往是凌亂的片段,所以我渴望單純透明的語言,那樣純情不做作的情感以文字點染,就是我鍾愛的詩篇。
散文的架構不一定嚴謹,但通常是綿密的……因為散文只有揉合大量感情,才能豐滿而立體,有血有肉。所以許多動人的白話文,不知怎地下筆便好幾千字;想補充的東西總是太多,叨叨絮絮也是一種深情,筆隨意轉,又是千餘字,散文就是這樣肉眼可見的千絲萬縷,一張稿紙總要密密麻麻,方顯得出意蘊盪漾。簡言之,散文是文字不斷的延伸,文字綿長的流洩,它沒有很大想像的空間,散文的世界早已由作者建築好,只需一頭栽入。
詩又不然。詩是文字的跳脫與揮灑,拆解與組裝。只要寥寥數字,詩人的筆尖足以撐起一整個宇宙。而這宇宙並非虛幻的真空,充塞其中的是想像,是創新,是言外必須細細推敲考就的新奇。
一首首的詩就是一道道千秋各異的推理。深度與層次,脈絡與肌理,晃動,沉潛,浮現。隨著每一個讀者的靈魂,或每一個靈魂的心態,都有不同的亮點在同一首詩的領域間浮游。
那真的很美好。
新詩的格式發展至今,依然觸碰不到極限;極短,極長,組詩,圖像,變形,故事,接龍,新詩的形式便是沒有形式,正因它的完全無限制,詩創造了許多可能與許多不可能。但共同點,便是詩意的存在。
詩意,對我來說,近似於靈感,一份神聖的、不請自來的美妙聖諭。有點私人,有點主觀,接近完美,容易腐朽──要保存它的方式,唯有昇華。真正的大藝術家有義務將靈感化為曠世傑作,真正的大詩人有義務乘靈感寫就不朽詩篇。詩篇要不朽,必須有亙古的力量;要有穿越時空的魔法,只有引發人性的共振。所以主觀的靈感與客觀的昇華聽來矛盾,卻是文學創作的生命根源。
所以,我不喜歡太抽象的現代詩作。太過隱晦的譬喻,壓縮的想像,顛倒的字辭,都無法讓人純粹地享受讀一首詩的寫意。是,讀一首詩可能不只有寫意,詩可以讀來悲壯,讀來激昂,讀來字字血淚,讀來蕩氣迴腸。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情緒的挑起都必須在讀者看的懂的前提下。一味追求詩的奇險,所謂的新意只會變得狕口而殘缺。並且,個人而短命,隨著作者的消逝死亡於日日變動的時代──當作品無法再被傳頌欣賞,再被體認領略,那就是作品的死亡。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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