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不能明說的
(Anu) 在每一個陰暗的角落,雨前的窒悶與惡德顧客及不肖商人之低語中都有鬼,活躍於夢醒時分而再度死在幸福的笑聲。鬼車過高掛人造太陽的海南也睡過鱷魚嘴裡,看到討厭的人就躲進對方床底下讓他做惡夢。
(Min) 惡夢中沒有任何枯凋的草根向著,整群把夢境咀嚼破碎的綿羊,晃蕩沉重的氣息。汙泥裡水草會窈窕,魚鱗對著其實是淤積形成的月亮流浪太白遠行的酒意--惡夢不太完整,我們栽的那株詩至今尚被呵護,等綿羊把它嚙噬,把惡夢啃出一個明天。
(小妹妹) 奔跑著,在腦室的迴廊,聲音擱在耳蝸的礁石走不出。喘息在螺旋樓梯,撞見背景是未完成的麗莎微笑。繼續奔跑,捲入熟睡的凌晨左心室,啟動睡死後最清醒的好夢,灌溉破曉尚未開花的頭腦,因為夜長夢太多。
(Mou) 夢醒,鬼仍住著,以一種蟻類的沉默,偶爾變成坑洞,或台階,為著聽見跌倒散成的詩。從前的從前,鬼只消漂浮遊蕩就能巧遇詩及夢,然鬼同人一般漸漸喪失了伸長的能力(而鬼畢竟是鬼),他們偶爾也知道耕種和笑。
(大全全) 偶爾親吻紙張,卻還堅持,我們的夢。破開,惡夢的背後,沒有鬼一般的放肆。日子被榨成一杯杯過於苦澀的酒,喝下,然後吐出一片片的田地,在那裡種著我們的詩,蝴蝶不飛,蜜蜂不採,卻滿室生春。
(夏起) 已然豐收!在失落的樓梯階上踮起腳尖,食指和拇指無聲的相圈,用左眼望去,是我們在手舞足蹈。沒有誰能共襄盛舉,隱匿的祭典澎湃--的確,該如何讓別人明白,自詩下而來那股神祕的幽香。
(凝溪) 於是狂嘯奔跑,像鬼一般,沿途用翅上的尖銳劃傷蜷縮的惡夢,血滴下來說自己的故事,夢囈吐出自己也不懂的詩句,然後一灘血染紅了一隻初生的雛鳥,啣著詩的片段,用紅色尾羽讓南方的草原陷入青春的火海。
(樂天) 火海裡也有鬼,在狂歡,下雨,澆不熄熊熊烈火,反而滋潤了大地,長出曠世的詩句,鬼拾起:「喲呵呵……」,雨淋的鬼滿身詩,鬼依舊,狂歡。
(火車二號) 邪惡的竊取天堂到地獄之間最跳躍的思緒,將它切割,一片一片,一滴滴,碎屑或液體,將之沸騰,拼湊……,或短或長的句子成形了,於是它蒸發,飛快逃走了。
(若殘) 對於 最後落下的那些
也不免要長揖一拜:「白雪紛紛…何所似?」
在空中恣意飄舞著的 是柳絮?也好
是款款擺動的溫柔?也好
只因月光下 閃動的任何碎屑
竟都可以婆娑曼妙 抽長成一枝魔幻海芋
再凝神細看,原來其中隱現灼灼其華的艷紅
是由臉頰火鶴花的笑靨 熱烈綻出
【第五屆華梵盃得獎心得】對於那些不能明說的 ‧眉批
當初參加華梵盃純粹因為偶然,卻沒想到真的可以獲獎,回想我們一起為詩社努力的點點滴滴,汗水彷彿成了記憶中最閃耀的勳章。社員們俏皮的以「惡夢」形容這次參賽拚死拚活的感受,但無論如何,在最後,我們不但攜手走出這場曾經令人焦頭爛額的夢魘,連興奮的言語都支離破碎地──迎向最璀璨的詩者詩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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