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1個月暴增3萬人確診 中國終於要低頭引進外國疫苗

【文 林以璿】

繼香港之後，上海成了又一個令人擔心的新冠疫區。有別於各國選擇與病毒共存的潮流，中國仍堅持封城清零。專家指出，疫苗效果和自然免疫的不足，是中國不願意「共存」的關鍵原因。

疫情嚴重的上海，移出的人口更是各省最害怕的頭痛人物，一名在福建負責鄉村防疫工作的基層幹部這樣形容，「上海回來的篩檢都是陽性，一測一個準，要是這人還到當地遊蕩過，那地方肯定要完蛋。」

上海短短1個月，暴增3萬人確診

這波疫情確實快得出人意料之外。2月下旬，從香港入滬的確診者，透過華亭賓館的老舊中央通風系統將Omicron病毒帶入賓館其他房間交叉感染，成為此波疫情的源頭。短短1個月內，上海暴增3萬2千人確診，這個擁有2500萬常住人口的超大城市，馬上成為全球關注的疫區。

一開始疫情似乎還在控制範圍，上海市政府副秘書長顧洪輝於3月中在新聞發布會上信誓旦旦表示，「沒有封城，也不必封城。」

然而就在3月27日，上海無預警宣布分區分批進行輪流封控，並執行核酸篩檢，並於30日深夜再發布，因應疫情採取「全域靜態管理」。雖無封城之名，已有封城之實。

WHO警告「與病毒共存」仍然言之過早

疫情邁入第3年以來，愈來愈多國家喊出「與病毒共存」，像是新加坡大開國門、美國逐漸鬆綁口罩令。但隨之而來的代價，就是大量的確診病患。

世界衛生組織（WHO）秘書長譚德塞已於2月警告，無論是要舉白旗或宣告戰勝疫情，都還為時尚早，畢竟Omicron傳染率極高，導致的死亡數量也不低。

對於新冠病毒，中國的態度始終如一，採取嚴格的措施，也獲得了相當的成效。截止2月底，全中國累計確診數不到13萬人，而人口只有中國四分之一的美國，確診數直逼8千萬。

中國也確實不具備共存的條件，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就曾在去年底的一份報告中指出，若是中國採取美國的「與病毒共存」政策，每天將有63萬人感染。

英國數據分析公司Airfinity就透過環境因素類似的香港進行模擬，指出若是中國爆發類似香港的大規模疫情，死亡人數將有可能高達100萬。研究直指，關鍵的原因在於中國普遍施打的疫苗，有效程度令人質疑。

中國國產疫苗防治Omicron感染的成效有限

目前中國獲批使用的5種新冠病毒疫苗中，以滅活疫苗為最主要的施打種類，最為人所知的中國國藥疫苗和科興疫苗都屬於滅活疫苗。然而，滅活疫苗的缺點是突破性感染發生率高，更容易發生施打疫苗後卻確診的情況。

香港大學的研究發現，中國接種最普遍的科興疫苗對於預防感染Omicron的表現非常有限。若以施打3劑疫苗組合來看對抗感染Omicron的保護力，3劑BNT疫苗的表現最佳，6個月後有效率達77%，3劑科興則僅剩8%。

雪上加霜的是，特別容易出現重症問題的老年人，接種情況並不理想。根據中國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衛健委）3月中旬的統計，雖然中國有87%人口接種了新冠疫苗，但80歲以上者只有51%完整接種兩劑疫苗，20%接種第三劑疫苗。

台灣國家衛生研究院感染症與疫苗研究所醫師齊嘉鈺就以香港為例表示，「Omicron感染人數增加之後，尤其是針對抵抗力弱的老年人又沒有打疫苗，就會出現重症情形。」

上海疫情成為mRNA疫苗進入中國市場的機會

中國國家衛健委疾控專家委員會委員盧洪洲在接受香港電台採訪時直接直言，「全球而言，mRNA疫苗是最好的疫苗，引起人類細胞免疫的時間較長久。」

他並建議接種兩劑滅活疫苗後，應該以mRNA疫苗作為加強劑，才能更好地刺激T細胞免疫，效果比接種3劑滅活疫苗的免疫效果和持續時間更理想。

然而，根據《紐約時報》、CNN等外媒推測，目前中國並未開放任何一支mRNA疫苗的原因還是在於政治，希望在批准外國疫苗之前，先批准國產mRNA疫苗。

因此，在國產的mRNA疫苗也不見新進度的情況下，中國復星醫藥雖然一直試圖引進mRNA疫苗到中國，但始終卡關。

不過，中國境內無法施打mRNA疫苗的情形可能很快要改變了。中國工程院院士鍾南山於去年底直言，「我們應該了解其他國家的好東西，比如mRNA疫苗。」

隨著上海情勢失控，上海政府於29日更表示將支持進口新冠病毒疫苗，市場預測這主要針對的就是屬於mRNA疫苗的BNT，而BNT的大中華地區代理商上海復星醫藥，在當日的港股收漲8%。

港大研究：滅活疫苗抗重症成效不輸給mRNA疫苗

然而，對於87%至少接種過一劑國產疫苗的中國人來說，面對Omicron難道真的一點保護力都沒有嗎？答案也不盡然。

香港大學公共衛生學院3月22日發表的論文，統計了2021年12月31日至2022年3月8日期間確診的近50萬人口，並將確診者以輕、中、重症作為分類。

結果發現，在60歲以上的成年人群體中，接種兩劑科興疫苗或國藥疫苗者，對重症新冠與死亡的保護率為74.1%，雖不如BNT的88.2%，但接種這兩種疫苗的第3劑，對於預防重症與死亡保護率，在6周內均達到了95%以上。

目前研究尚未通過同行審查。但台灣中研院生醫所兼任研究員何美鄉在德國之聲採訪時，針對這項研究進行評論，認為科興也許沒有想像得那麼不好。「至少在短期內看起來，效果跟mRNA差不多，」何美鄉表示。

即使如此，上海仍不能掉以輕心，因為香港醫療量能崩潰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上海市政府秘書長馬春雷也坦承，面對傳染性、隱匿性極強的Omicron，上海認識不足，準備也不夠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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