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戰論戰可以虛無飄渺
執政時兩岸交鋒就無可迴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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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我思－兩岸越硬！論述越糊？
2011-03-01 中國時報 【張景為】

    　民進黨主席蔡英文最近提出的兩岸論述新八字箴言，猛一聽，頗有似曾相識之感；再一想，喔，難怪…原來是高中背過的《論語·子路第十三》中的「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對比其學養、身分以及過去對他人的批判，蔡主席的高論一出，顯然評價不佳，甚至遭致空洞無物、不知所云之譏；若依此邏輯，近來民進黨內因總統候選人所引發的紛擾，也可引用《論語·衛靈公》裡的「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以表心跡。

    　台灣社會近年來為統獨而滋生的瘋狂撕裂，遺毒甚烈，論者莫不痛心疾首，但唯一的「好處」是，歷經資訊公開、意見多元的自由激盪，大多數台灣人都已練就了一番見多識廣的心臟強度；任何主張看法，吵歸吵、鬧歸鬧，贊同反對另當別論，鬼扯呼攏必然穿幫。

    　從日前蔡英文所發表的論述來看，她對兩岸的觀點訴求，比起近廿年來的朝野爭論，其實是退步甚至是低估了台灣社會的智慧。最大的癥結在於，她幾乎只有感性、常識的甚至是模擬兩可的表述，但對當前兩岸所面臨如統獨選項、ＥＣＦＡ與「九二共識/一中各表」等硬道理的處置態度，乃至相關的正反架構組合、解決或替代方案，則是毫無著墨以至迴避。

    　要說兩岸政經情勢的感性訴求，這廿多年來所在多有，例如蔣經國時代的「漢賊不兩立」、「三民主義統一中國」；李登輝時的「經營大台灣，建立新中原」、「戒急用忍」，當然更不能忘了蔡英文自己參與甚深的「特殊的國與國關係」、陳水扁前期的「積極開放，有效管理」、後期的「台灣中國，一邊一國」。而要說更具體的主張與做法，在上世紀八○末至九○年代初，執政的國民黨先廢除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款，不再視對岸為「共匪」，進而提出三階段的國家統一綱領（在二○○六年由當時的總統陳水扁宣布終止適用）；民進黨則在台灣獨立的目標下，通過務實且彈性的「住民自決條款」。

    　到了兩岸時移勢轉的此時，面對中共大國崛起、經濟實力大增的現實，馬英九總統以「不武、不統、不獨」與簽署ＥＣＦＡ，建構其兩岸政經互動的主軸，其間當然有其執行上的疑慮和可以質疑的地方。但反觀蔡主席如今的論述，雖然有更華美穩健的文辭，卻在目標與結論上愈形模糊隱匿，只剩下過程的包裝與圓滑，這反倒叫人不知從何評論起，也或者這正是其本意？

    　當年剛解嚴時民進黨前主席黃信介曾說過，統一只能說不能做，獨立只能做不能說；妙哉斯言！如今卻反過來變成，獨立只能說不能做，統一不能說只能做？奇哉斯變！在兩岸論述上，過去民進黨一向是領導時潮，國民黨只能被動防守，去年五都選戰首見攻守易位，國民黨猛打ＥＣＦＡ牌，民進黨則避而不談；未來國民黨在此是否不再畏戰？民進黨如何因應變局？仍待觀察。

    　表面看起來，民進黨似乎因為理念與現實的矛盾，而陷入了兩岸論述的困境，但其實未必。說到底，民進黨起自選舉，對選戰利害關係的精算極為靈活，現階段的兩岸政策與論述，未必是其強要加分的攻擊重點，反而只要力保不失分、維持曖昧通吃鐵票與中間票最好。畢竟，目前民進黨與國民黨競爭，可比政黨形象也可比領導人新鮮感，更可批政績，何必吃力不討好攤牌比兩岸論述？更悲哀的是，在這個戰場，比作文、比扣帽子，可比真正的論述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