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車前窗的雨珠,順著滑溜的玻璃而下。雨不停的下,下它個地老天荒。雨珠拉著長尾巴,向下延伸,如流星般的殞落。不時被雨刷掃一下,如碰到畸形卵子,精蟲四下竄逃。
年輕時很迷漫畫,在一個畫室裡學習。一個騎輕型機車的男同學,長得廋高,總想像他是漫畫裡的男主角。順路的關係,他會載我到火車站,心裡難免尷尬,又有點小小的喜悅。搭火車時,拿起速寫本,畫對面的人,想像他們的故事。為甚麼他們和我同時間在旅途中?現在反而臉皮薄了,技巧進步,卻不敢再畫行旅中的人。
在台北上班的那段時間,用隨身聽聽廣播。低沉音色的男主持人,講得生動,幾個月下來,著迷的想認識他。便寫信去讚賞他,當然沒有回音。如今只記得他說:動不動就說愛我的那首歌,是不負責任的說法。其他的都已忘記。現在已不會被某個偶像而著迷,是成熟了,還是太老了。
打發等車時間,有時看書,有時空想發愣。車行太慢要睡著,到站了,突然醒來,跌跌撞撞中下車,有次還摔了一跤。發時間坐車到目的地,有時有意義,有時空跑。雖然一生不知浪費多少時間在路途中,曾經發兩天路途,為了一窺唐朝壁畫,還是值得。
有一天,去桃園辦事,為了趕時間回去照顧姪女,火車卡剩七百元、捷運卡二百多、新買的桃園客運卡,全丟了。回去還遲到,被姪女抱怨。那天雙魚座的我,財運五顆星,結果連樂透彩也沒摸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