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語第十二冊
一二 易水送別
河北省西部的易水河,在戰國時代的末期,有一位慷慨赴義、壯烈成仁的荊軻,在這兒唱了一首短歌,跟送行的人訣別,歌詞感動了當世的人,感動了後世的人。
這天,已經是大陸北方的深秋。易水河上的西風,吹起一片寒波。灰暗的天色,枯黃的野草,好像隱藏著一股忠義的噴憤怒,並帶著無限悲愴的情感。
一清早,易水河邊已經擠滿了人,都是要為那視死如歸的英雄荊軻送行的。誰都知道他一去秦國,再也不能生還,這一次就是最後的一面。主人是燕國的太子丹,在河邊擺開簡單的早宴。他所帶來的衛士,每個人都改穿了白衣。另外還有荊軻的好友高漸離,也是一位英雄,一臉剛強堅定的神色,手中提著簡單的樂器--筑。大家都心情沈重的不說話,有的默默坐著,有的翹首盼望,靜候荊軻到來。
「來了!來了!」在一片呼聲中,兩個人騎著馬一齊來到:前面是那英勇雄壯的荊軻,後面卻是他的助手秦舞陽,又是一個不怕死的壯士。這兩人為了幫助燕國,反抗暴秦,情願犧牲自己的生命,到秦國去行刺秦王。這時,他們都穿著燕國專使的衣服。
在寒風裏萬頭鑽動,這個場面太動人了。太子丹走近荊軻,要想說幾句送別的話,卻哽咽著一句也說不出,勉強忍著盈眶的熱淚,向荊軻與秦舞陽敬酒。
荊軻有著堅定的決心,生死早不放在心上,仍然英氣勃勃,飲酒吃肉,談笑自如。每個人都來向荊軻敬酒,只有高漸離忽然取出筑來,擊出音調高亢的樂曲,在雄壯堅決中,隱隱含著老朋友生離死別的哀傷。荊軻、秦舞陽雄赳赳的站起身,向太子丹躬身辭別。荊軻轉身向高漸離打個手勢,高漸離擊筑的音調忽然急轉成悲壯。荊軻和著筑聲,大步向前走,引吭高歌:
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歌聲未歇,荊軻、秦舞陽躍上馬背,向西馳去,一路黃塵滾滾,漸漸遠得看不見了。只有悲壯的歌聲,好像還繚繞在蕭蕭的西風裏,迴盪在冷冷的易水上。
①慷ㄎㄤ軻ㄎㄜ誦ㄙㄨㄥˋ愴ㄔㄨㄤˋ筑ㄓㄨˋ(翹ㄑㄧㄠˊ)亢ㄎㄤˋ(和ㄏㄜˋ)吭ㄏㄤˊ繚ㄌㄧㄠ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