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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岡打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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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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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語第十二冊

  一一 景陽岡打虎

  武松提了哨棒,邁開大步,直奔景陽岡而來。他走到岡下,見有一棵大樹,刮去了皮,露出一片白色,上面寫著:「近因景陽岡大蟲傷人,過往客商,可於巳、午、未三個時辰,結夥成隊過岡,請勿自誤!」武松看了笑笑說:「這是酒家弄的詭詐,嚇嚇那些膽小客人,好去他們店裏宿歇。我卻怕什麼?」橫拖著哨棒,便向岡子上走。

    那時已有申牌時分,一輪紅日懶洋洋的下降。武松乘著酒性,走不到半里路,又看到一座破舊的山神廟,廟門上貼著一張陽穀縣的告示,也是講那隻大蟲的。他這才相信真有老虎,想轉身回酒店去,又怕店主人恥笑,決定不管怎樣,也要到岡上看看。    

    武松正在走著,忽然覺得酒氣上衝,順手把氈笠兒掀在脊梁上,將哨棒夾在腋下,一步步上那岡子來。又走了一程,酒力發作了。熱得渾身像火燒;他就一隻手提著哨棒,一隻手把胸膛前袒開,踉踉蹌蹌直奔過亂樹林來。看見一塊光滑的大青石,他把哨棒靠在一邊,放翻身體,卻待要睡;忽然樹林裏起了一陣狂風,那陣狂風過了,只聽亂樹背後「撲」的一聲響,跳出一條弔眼白額的大蟲來。武松見了,叫聲「啊呀!」就從青石上翻下身來,拿起哨棒,閃在青石旁邊。那大蟲又飢又渴,把兩爪在地上略按一按,蹤身往上一撲,從半空裏躥將下來。武松大吃一驚,酒都化成冷汗了。他見大蟲撲來,連忙一閃,閃在大蟲背後。那大蟲向背後看人最難,便把前爪搭在地上,用腰胯上一掀。武松又一閃,閃在一邊。大蟲見掀他不著,大吼一聲,卻似半天裏起個霹靂,震得那山岡也動,豎起鐵棒似的尾巴,再一剪,武松又避開了。

  原來那大蟲抓人,只是一撲、一掀、一剪,三樣都無效,氣性先沒了一半。它再吼一聲,一兜兜將回來。武松見大蟲轉身,雙手掄起哨棒,用盡全身氣力,從半空直劈下來。只聽得一聲響,定眼看時,原來一棒打急了,正打在樹上,把哨棒折成兩截,只拿得一半在手裏。

  那大蟲野性大發,翻身又撲了過來。武松又只一跳,退後有十步遠。那大蟲撲下來,恰巧把兩隻前爪落在武松前面。武松把半截棒丟在一邊,兩隻手趁勢把大蟲頂花皮疙瘩揪住,使勁往地上按,一面用腳朝它的腦門和眼睛猛踢。那大蟲咆哮起來,把身底下扒起兩堆黃泥,扒成一個土坑。武松把大蟲的嘴直按泥坑裏去,用左手緊緊揪住頂花皮,騰出右手,提起鐵錘般的拳頭,盡平生之力只顧打。打到五、七十拳,那大蟲的眼睛裏、嘴裏、鼻子裏、耳朵裏,都迸出了鮮血來,再也動彈不得。

  武松想把這隻死大蟲拖下岡去,就血泊裏雙手來提時,那裏拖得動--原來使盡了氣力,手腳都酥軟了。他在青石上坐了半歇,又從石頭旁尋到氈笠兒,繞過亂樹林,一步步走下岡去。

①哨ㄕㄠˋ巳ㄙˋ辰ㄔㄣˊ詭ㄍㄨㄟˇ嚇ㄏㄜˋ氈ㄓㄢ掀ㄒㄧㄢ腋ㄧㄝˋ袒ㄊㄢˇ踉ㄌㄧㄤˋ蹌ㄑㄧㄤˋ弔ㄉㄧㄠˋ躥ㄘㄨㄢ胯ㄎㄨㄚˋ霹ㄆㄧ靂ㄌㄧˋ兜ㄉㄡ掄ㄌㄨㄣ劈ㄆㄧ截ㄐㄧㄝ疙ㄍㄜ瘩ㄉㄚ揪ㄐㄧㄡ咆ㄆㄠˊ哮ㄒㄧㄠˋ扒ㄅㄚ錘ㄔㄨㄟˊ迸ㄅㄥˋ彈ㄊㄢˊ泊ㄅㄛˊ酥ㄙㄨ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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