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吆喝房中的副將們動筷、喝酒，還好意的扒了幾塊肉送到每人碗裏。將軍看來有些書卷味。每個人看來都有些倦容，盔甲未卸、塵土黏的厚重，神情有些木訥。酒過幾巡，慢慢有人開口說話。將軍旁邊坐了個文官打扮的人，倒是一語不發，眼睛看著將軍。
『將軍，我敬您！』其中一人拿起碗，就乾。
『好好。』將軍回敬一碗。『誰還來？』他眼光繞了一圈，有幾個也爭來敬他。房內開始交頭接耳；再一陣子，有的互擁，有的手緊握。說最多的，是像『你個傢伙，我怎沒早一點認識你！』之類。
更聲敲起。將軍猛然站立，臉有些紅通，喝說：『媽的，沒看過老子舞劍吧？我來一段。』
『好。』『哈哈，將軍舞劍，沒見過，沒見過。』『別丟臉了。』有的說，『將軍，您也文氣，順道吟兩句。』
有人說，『別砍在我們身上，朝那仁兄身上招呼，』這話說出，那文官先是一愣，過了一晌，大伙爆出笑來，這人也跟著靦靦的笑。
將軍走向配劍，倏地抽出，這劍身早擦的閃閃發光，亮地。『見笑囉！』大伙前擠後擠給讓出多一些空間。他將劍直舉在胸前，『隨口吟吟，誰笑話我宰了誰！』大伙又一陣歡呼。
『好漢齊聚義，英雄共豪氣。』這劍先向四面八方行禮；房裏慢慢靜了下來。將軍手臂畫圓砍劈，好大架勢，待劍回到身側，立身；像是騎乘戰馬奔向敵陣，彎身低蕩著劍，臨敵要往上挑飛敵將之姿。將軍臉上肅然，大家看的凝神。
『殺敵百千人，誓成萬古蹟。』他將這劍急挑至頂，收回再往前狠狠刺出；手腕稍提起，左右左右的掄著劍身。這時，開始有人大呼，『好！好！』不知是指吟的好、舞的好，還是醉了。那文官見得大家高亢起來，愈發不自在。
『飛天舞長劍，黃沙染丹青。』將軍作個大迴身，將劍收到身後。這時後，大伙紛紛起立鼓掌叫好。
這文官緩緩站起，走向房門，朝將軍頷首，『在下懂了。』將軍也點點頭，不再送他。
第二天，五更，天未大明。
在這小小要塞的所有軍士已經全體整裝上馬，有人跑向前將要塞門戶打開。有一士兵跑上烽火台，燃起火，煽出最後一次訊號。
昨兒的文官，逕自騎向門外，回頭說，『將軍不再考慮？』
『代我向貴主上道謝，日後黃泉相見再來稱兄弟。』這文官自騎回軍伍，還邊搖頭。
將軍戴上頭盔，回望後邊僅存的數十騎弟兄。往門外望去，數千兵列行伍，立在兩里之外。
『取酒來。再與我眾兄弟喝最後一口。』待每人都端了碗酒，『乾。』
這群人騎乘戰馬奔向敵陣，彎身低蕩著劍，臨敵…
平溪碌碌和啼燕。花蝶翩翩點翠顏。霧嵐嬉鬧漫巒攀。水竹間。還我幾多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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