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前夕,我終於見到妳。說要點飲料,同時點了冰咖啡。
妳像我第一次見著妳一樣拘謹(應該是生疏),雙眼就望著桌沿;我卻像進到陌生地方一般,不時轉頭到處看。怕如果妳抬起頭恰巧的眼光交錯,劃破我三年的冷淡偽裝,看穿裡邊的思念。
各自喝了幾口,我說謝謝妳,妳好奇問為什麼?
是,我是應該回答為什麼的!
發問讓我有機會凝視著妳,妳的眼眸;有機會在妳的眼光中尋找我的殘像。多看了一會,我趕緊低下頭移開視線,怕讓妳發現我的企圖。
我說,『我只想知道妳過的很好;這樣,即使分手,整件事還是有比較完美的結束。』這算什麼說法?什麼理由阿!整個下午,這是最長的一段話,一段謊話。妳笑著,但不是那種我曾經珍惜過的笑容,只是應對進退。我們開始像是初見面,但可以聊上兩句的男女。
氣氛凝固一陣子,妳問,『那你過的好嗎?』
我再一次有機會直視妳的眼眸,妳的眼框中沒有感情投入的晃盪漣漪;卻像在問候一面之雅的點頭之交。
我是該謝謝妳的。因為想用這次見面,確認我的失去;利用妳現在的眼光、笑容,更換對妳的印象;希望整個情感慢慢陌生,淡出我的記憶。所以,我就可以勇於面對未來。
但看著妳的背影,心還是酸。我現在知道記憶是無法抹煞,三年、三十年,都會一直在那邊。但記憶是有版本差別,端看我自己要珍藏那一個版本。這次的見面,沒讓我回頭繼續困在思念中。或許有一天,對妳的記憶會模糊到剩下背影,到時候其實也沒有版本差別。
沒回覆妳的問題,想必妳也不會太在乎。
我好不好?妳應該沒有機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