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二年,勞團五一遊行主訴求都是「反貧窮」,去年此時,勞工團體喊出的是「反派遣」,但今年勞工困境不限派遣、外包臨時工,正職勞工也普遍面臨的「高工時、低工資」,「過勞」威脅更是從藍領擴及被人稱羨的醫生、科技工程師等白領,人人成了「血汗勞工」。勞工集體不滿與憤怒衝到最高點,也讓經濟成長抹陰影。
用血汗灌溉的經濟果實?
派遣、外包勞資爭議去年達到高峰,迫使勞委會主委王如玄承諾訂定派遣專章,但因勞團要求全面禁止派遣,資方強力反制,指控派遣立法過嚴,可能阻礙產業競爭力,致派遣立法懸而不決。去年下半年多起過勞案例引爆濫用「責任制」、超時工作話題,勞動剝削從派遣外包等非典型勞動力,延燒到正職勞工,從保全、工程師到醫生。
台灣勞工工時世界排名第二,這還不包括「隱藏性工時」,也就是雇主濫用責任制,不計入加班費的工時,可見台灣勞工超時嚴重。問題是,工時長並未與薪資收入成正比,中央與地方勞檢結果都發現,雇主藉各種手段A勞工加班費,更有雇主假藉勞基法第84條之1彈性工時規定,將正常工時拉長,降低加班費成本,造就「高工時、低薪資」民怨,更讓勞工成了「窮忙族」、「新貧一族」。
派遣不穩定,正職工時過長
以今年最常被討論的保全業為例,過勞喪命的29歲保全員,每月工時高達288小時,只月領2.3萬元,雖達最低基本月薪,但換算時薪只有90元,比領時薪 (最低時薪98元)還不如。高雄市產業工會訪查證實,高市學校保全人員每月工時364小時,平均時薪只有56元,大廈保全時薪68元。更別提北市查獲的申訴個案,某保全業員工每月工時達500小時以上。
勞工是台灣經濟奇蹟背後的無名英雄,但無論是派遣的不穩定就業,或是正職員工工時過長,都凸顯台灣勞工沒有談判籌碼的弱勢地位。台灣產業工會組織率至今只有5%,即使勞基法規定工資、工時議定由勞資協議,但一般企業既無工會組織,勞資會議也淪為形式,勞工只能認命當「血汗勞工」。
勞雇何日成為利益共同體?
勞動力困境,雇主何嘗沒有壓力。不少雇主面臨微利時代的挑戰,一樣勞心勞力,如何兼顧社會責任,雇主有時是有心無力。但勞工畢竟不是工作機器,勞動力素質也會影響公司競爭力,如果勞工身心失衡,誰來創造企業績效?
勞雇雙方應是利益共同體,如果經濟果實的結壘,建構在勞工超時過勞的陰影,終究不會甜美;再好的經濟成長,少了勞工共享的公平價值,光環也會黯淡。勞雇共生不應只是建立在公部門嚴格立法執法,而是從人性、人道角度互利共榮,雇主與勞工合力將利益極大化,雇主也將果實與勞方共享,更能凸顯經濟發展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