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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談第二次世界大戰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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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樊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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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

亂談第二次世界大戰電影

偶然看到一篇談關於二次大戰的十大電影的文章。原作者大概是臺灣出身的,因為該文用了「國父孫中山」字樣。不過這種事情也說不準。何況作者的出身不是主題。
看過那個主帖和一些跟帖,覺得二戰畢竟是近70年前結束的事情,現在很多年輕人或許已經對它的歷史沒什麼概念了。

好片之一
該文所舉二戰「十大電影」裡面包括The Longest Day,這個是說得過去的。雖然該片當年只是一部撙節預算的小製作,但是靠著導演的人脈交情,以低片酬邀得好萊塢當時大牌男星多人參演。約翰韋恩(John Wayne,似乎一輩子沒扮演壞人,美國人給他的綽號是「公爵」the Duke)、亨利方達(Henry Fonda,其女為曾經走性感豔星路線的珍芳達——不贊成這種姓氏用字也分男女性別的譯法,珍芳達早年最有名的事情是越戰期間到北越反對美國。美國能夠容許其公民這樣表演,可見美國那時候對於自己國力絕對優勢的自信還是很足的)、勞勃米契(Robert Mitchum,在《大江東去》一片與瑪麗蓮夢露對手戲)。為了吸引年輕觀眾,該片還有風華正茂的英俊小生勞勃韋納(Robert Wagner,曾經在臺灣播出的電視劇集《妙賊》It Takes a Thief的男主),以及歌星保羅安卡(Paul Anka,沒錯,就是他)。勞勃韋納扮演進攻杜豪克岬(Point Du Hoc)的美國陸軍Ranger特種部隊一員,千辛萬苦攻上去才發現工事裡面根本沒有德軍大炮,另外一個矮個子戰友說: You mean… we came all this way… for nothing? 順便說一下,看電影背臺詞,是一種學英文的方法,尤其是注意什麼口吻和肢體語言表達什麼情緒。老朽曾經遇到一個同學能夠一人兩種口氣把《祖魯戰爭》(Zulu)電影開頭不久,步兵中尉(Michael Cain飾演,就是盗梦空间那个老头)和皇家工兵中尉(Stanley Baker飾)二人初見面的對白背一通,還真像兩個英國佬在對話。在非美國籍男演員方面,最大牌的就是李察波頓(Richard Burton,和伊莉莎白泰勒多次離合的那個,片中扮演被擊落負傷的皇家空軍戰鬥機飛行員)。小牌的有那時候沒什麼名氣的史恩康納萊(Sean Connery,扮演一個大個子蘇格蘭士兵,和一個矮個子士兵在沙灘上見到一些奇聞異事)。另外也有實際參戰人員參加演出。英軍傘兵霍華德少校率部乘坐滑翔機突擊Pegasus橋,然後堅守等待長官率登陸部隊前來換防。在片中,真實的霍華德扮演自己當年的長官。製片方本來打算邀請仍在世的艾森豪總統扮演(不用「扮」吧?)艾森豪上將。礙于艾森豪當時仍未卸任總統,遂作罷。後來找到一個完全沒有表演經驗的但是長相很像艾森豪的人擔任那個角色。拍攝電影的時候,法國軍方仍有大量美軍裝備,而且很多場面就在諾曼第實地拍攝,甚至一些實際參加諾曼第之戰的軍艦也參演。那時候還不流行《搶救雷恩大兵》那種逼真槍擊音效和中彈血腥式的表現手法,此外的逼真度都是很高的。
The Longest Day的主題曲歌詞也值得提一下。其中有(The longest day, the longest day, … )filled with blood, sweat, and tears.這裡的血、汗、淚是引用邱吉爾那一篇著名的演說,在陸地、在海上、在空中戰鬥…。

爛片
該文舉出的十大之中最糟糕也最不該入選的是《珍珠港》。這是一部俊男美女以戰爭時代為背景的浪漫片,不能算是戰爭片。日軍偷襲珍珠港當天確實有2名美國陸軍航空隊(那會兒還沒有美國空軍,美國空軍1948年才從陸軍分離出來成為獨立軍種)的飛行員未獲命令就自行決定起飛迎戰日軍。但是,他們不是情敵。他們哥倆是週末(星期六)晚上去市區的軍官俱樂部玩牌到天亮。他們正在補眠的時候,日軍來偷襲了。其中一人不久前剛買了一輛大馬力汽車,兩人本來就愛開快車兜風,那時飛快超速穿過市區到疏散機場(1941年伊始,太平洋局勢日趨緊張,珍珠港的戰鬥機遂分散到許多小型簡易機場。但不知為何,上級命令夏威夷防區司令官肖特將軍把飛機全部集中到大型機場。這是美國故意讓珍珠港被「偷襲」陰謀論的論據之一。)1942年4月,美國陸軍B-25中型轟炸機16架從航空母艦起飛轟炸東京、橫濱、名古屋等地,打破日本皇軍保證本土安全的神話。這16架飛機拆除全部自衛武器(機尾炮塔用兩根掃把柄冒充50機槍)、無線電、防護裝甲,艙內增設臨時油箱,為的是縮短起飛助跑距離而且增加航程。但是它們無法在航母降落,而且,在美國太平洋艦隊的戰列艦全部非毀即傷重坐底的時候,美國不能冒險損失僅存的打擊兵力——航母。所以前述16架起飛後,航母與護航編隊立即調頭返回夏威夷。這些轟炸機只能在投彈後前往中國大陸浙江省衢州航空站。至少,計畫是這樣的。但是美國航母編隊在預定起飛地點以東數百公里被日本漁船發現,雖然美軍迅速擊沉該漁船,可是美軍監聽發現該漁船已向後方發出無線電報告。於是16架飛機提早起飛。他們投彈後遇上順風,所以大部分飛機燃料足夠抵達浙江附近,但是原定在黎明時分抵達,現在卻是半夜。美國沒有將飛機提前起飛一事通知國府方面,所以衢州航空站雖然在夜間聽到螺旋槳聲在附近盤旋,但是不敢啟動跑道照明裝置。這些飛機只好碰運氣迫降或者跳傘。對於成員而言,幸運的是他們大部分生還。有些運氣較好,著陸後遇到能說英語的北京大學畢業生、黃埔軍校畢業生,或者在中國鄉間的英國修女和醫生。這一次任務的指揮官是Doolittle中校。這個姓氏,以前已經有通用譯名杜立德(這是老派翻譯的一個特點,盡可能看起來像中國姓名),大陸現在多半翻譯成杜立特。該文作者大概是年輕人,自己另外翻譯了杜萊特。至於中尉軍銜就很奇怪了。Lieutenant Colonel是陸軍中校(注意,英式發音是leftenant,美式是柳tenant,別問我為甚麼lieu的發音是lef,問過幾個英國佬,他們也不知道)。杜立德損失了全部飛機和一些人員,本來以為會被軍法審判,沒想到得了國會勳章還連升兩級成為准將。
年輕的小翻譯們有時候缺乏敏感度和敬業精神。有一次看電視劇集,年輕的印第安那鐘斯,其中有他在非洲遇到一個身材很高的法軍軍官。那長相,那瘦高身材,見過歷史照片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戴高樂。但是被翻譯成德高爾。什麼,你不知道戴高樂是誰?嗯,這個就有點麻煩了,太缺乏常識。

不是二戰的二戰電影
有一個跟帖列舉幾部電影,說是經典的二戰電影。其中有《野鵝突擊隊》,這個很抱歉,不是二戰電影。The Wild Geese比較好的翻譯應該是臺灣以前翻的《野雁突擊隊》。Goose有可能是鵝,也可能是雁。但是在片頭(還是片尾?老了記不清了)主題曲的時候有一些飛禽排成人字形編隊飛行的畫面,翻譯做雁比較好。以前遇到一個名校外文系畢業的傢夥,把geese的gee部分誤唸成「計」而不是正確的「哥一4聲」。唉,名校也有不怎麼樣的學生。
《野雁突擊隊》掛頭牌的是前面提過的李察波頓。其次是羅傑摩爾(Roger Moore)。這傢夥也是大帥哥一個。早年以英國電視劇集The Saint大紅(臺灣譯名《七海遊俠》,故事主人似乎沒有正式職業,其姓名很有意思,Simon Templar賽門鄧卜勒。Templar是保護耶路撒冷的基督教騎士團之一,聖殿騎士團。這姓氏聽起來就很「聖」,像是個到處打擊惡徒的人。西門國小那邊以前有一家賣甜不辣的店就借用諧音,賽門甜不辣),但是因此錯過第一部007的演出機會。後來,他仍然成為演出007次數最多的男演員。史恩康納萊(約188cm)、羅傑摩爾(約185cm)都符合或超過原著男主身高6英尺(183cm)以上的描寫。6英尺是洋人文化裡面男人身高的一個坎,性感豔星瑪麗蓮夢露曾經在一部電影裡唱歌說需要一個6英尺以上的男人。《野雁突擊隊》的男三號是李察哈利斯(Richard Harris),是的,就是扮演哈利波特裡面魔法學校校長的那個。

本文於 修改第 2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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