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南:我沒叛逃,我不是反美鬥士
http://www.21ccom.net/articles/rwcq/article_2012032356095.html
2012-03-23 10:54 作者:周懷宗
“此刻,在南鑼鼓巷的書房裏,我回答您的提問,寄望證明我還在,我很好,沒有‘叛逃’,也沒有理由‘叛逃’,此地甚好,我幹嗎要逃?我沒有受到人身限制。當然,其他的諸如‘婚變、轉移財產’之類,也都是一派胡言,和我沒有一毛錢關係。胡同大爺司馬南依然我行我素,依然孤行一意,依然老瓜綠漆。當然,最近遇到點兒麻煩,這畢竟是暫時的,閉嘴幾天對胡同大爺養嗓子有好處,你信不?”
最近一周,網上突然有許多關於司馬南的流言,比如“叛逃”、“離婚轉移財產”、“出關受阻”、“接受某市資助”等,此外還有“發言不便”。司馬南向記者說:“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但一定是我個人的原因,我正在查找這些原因。世界上沒有絕對的言論自由,言論自由的界限就是國家法律以及他人的自由權利。”
造謠不需要根據
北京晨報:最近有很多關於您的消息,您知道嗎?
司馬南:網上的流言蜚語我看到了。這兩天電話不斷,一些媒體也會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你還好吧”、“你現在在哪里”、“有人說你轉移財產了”…… 許多親戚朋友、包括海外的朋友也打電話,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剛剛和方舟子一起參加了一個外地的節目,方舟子還拿我打趣:“公知說你移民美國了,咱們這節目可是在美國錄的……”鳳凰閭丘露薇,前幾天我已經就謠言問題回答過她,今天她又發短信表示關切。真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
北京晨報:具體情況如何?介紹一下好不好?
司馬南:這些“謠諑”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我“出關受阻被邊防帶走”,現在會坐在這裏接受閣下訪問嗎?我為什麼要“叛逃”?叛逃到哪里呢?至於“突然和老婆商量離婚”、“分財產”之類,那些傳播流言的人怎麼不想想,這麼床幃之言,那些博主怎麼能知道?穿越啊,寫小說嗎?還說得那麼詳細,什麼我家人受到“某市某人資助”,他們又是如何知道呢?不瞞您說,從來都是我資助別人,我還從沒有享受過別人給我的資助。這些不靠譜的東西,明眼人其實一看就是假的。但是,人們為什麼會上當呢?不是水軍厲害,而是因為有些微博上加了V的博主,一些身為律師經過認證的博主,也參與到製造謠言傳播謠言的過程中,所以,人們一時被其矇騙。請相信,這終究是一時之現象,假的就是假的。
北京晨報:您認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流言呢?
司馬南:原因當然在我。我的發言致使一部分人不快。於是有人用造謠的方式說出了他們想要說的話。而謠言的內容,則反映了他們心理現實。心理學研究表明,當一個人要想把自己的心理動機變作事實的時候,有兩種方法:其一,現實的方法;其二,臆想、造謠的方法。後者當然更省力。有人把後者叫意淫,我不予反對。
言論不便挺苦惱
北京晨報:有消息說,您通過別人的微博表示自己言論不便?
司馬南:昨天,通過吳法天博士的微博和四月網總裁饒瑾先生的微博,我發了一個個人聲明,陳述平安無虞的事實,告諸親友不必擔心。加上謠言複製速度太快,新的謠言不斷生成,我認為有必要把事情講清楚。今天接受您的訪問也是這個目的。
北京晨報:您還遇到其他方面的不方便嗎?
司馬南:前兩天在一所大學裏有個早就準備好的“美軍太平洋新戰略問題”報告會,因為意外原因,致使講座流產。另一所大學下周的講座,內容是關於金融安全主題,也取消了。最近我錄製的新聞評論節目,被涉及到的有十條以上,出現了問題,或者甚至就沒有播出。
北京晨報:對此,您作何感想?
司馬南:我當然不為所動搖,但不免有些痛苦。這種痛苦的本質是不被理解。我知道,我“必須反思”。我也知道,果斷刪除我微博內容,是經過“慎重考慮決定的”。
言之理需要持之據
北京晨報:您覺得這些謠言是從哪里來的?
司馬南:我從年輕的時候揭穿神功騙局得罪人不少。打假這麼多年,總有一些敵手,或許和這個有關吧。當然,更多的可能性是來自不同人群的理解問題、認識問題、價值觀問題,最要命的是利益問題。有君子認為,我的言論不討他們喜歡,於是他們劍走偏鋒,用奇異的謠言傳播方式干擾、影響我,企圖亂我心智讓我閉嘴。
北京晨報:對於這種局面,您有什麼想說的?
司馬南:我希望我的對手更多地關注我所說的內容,從事實上、邏輯上駁倒我,而不是詆毀人格、潑汙名譽、傳播謠言。後者很不文明,近似小兒科,悉為非理性,涉嫌違法,非但無濟於事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理念落後,不為現代文明所接納。
北京晨報:您認為合理的觀念是什麼樣的呢?
司馬南:當然,世界上沒有絕對的言論自由。言論自由的前提是法律,他人的權利是言論自由的邊界。嚴複當年將“自由”的概念引入中國,他的翻譯是“群己權界”,而不是有人所誤解的那樣“自己由著性子來”。辯論的目的是尋找真理,辯論一方勝出的唯一根據,是言之有理持之有據,受到看客聽眾的擁護,而非讓對方聲音消失。令對方聲音被淹沒,貌似強于令對方聲音消失。
在這個快速閱讀的時代,流言一旦產生,就很難再清除,或者說傳播謠言要比闢謠更加容易。司馬南說:“在互聯網時代,謠言止于智者不再是金科玉律,君子不能過於迂腐。居高者,聲未必自遠,執政黨要打意識形態的主動仗,拿回話語主導權。噤聲,不讓別人發言,是較為落伍的愚笨的管理方式。”
我不是反美鬥士
北京晨報:有人說您最開始是氣功大師,後來看氣功不行又變成揭露氣功的鬥士,對此您怎麼看?
司馬南:事實是,在艱難地揭露那些造假者十幾年之後,偽氣功才式微的。我像你一樣當年是一個調查記者,而非什麼氣功大師。打假與造假有著根本不同。
北京晨報:有類似的說法,說您“從‘打假鬥士’又轉變為‘反美鬥士’,總是隨著社會變化轉變身份,獲取最大的利益”,是這樣嗎?
司馬南:這頂“反美鬥士”的高帽我剛被戴上不到兩個月。如果對美國的霸權政策提出批評叫“反美鬥士”,對中國的問題進行批評,我是不是“反華鬥士”呢?痛斥揭露腐敗現象,怎麼算?某些人的邏輯,殊為可笑!我的角色沒有變,立場也沒變,他們的身份發生了一點小變化,骨子裏的東西則沒有變也不會變。
知識份子要盡社會責任
北京晨報:您有不少批評美國的言論,是不是被冠以“反美鬥士”的原因?
司馬南:我不是一個很偏執的人,不能因此說我是一個反美分子,我做的事情,只是一個知識份子想盡一份社會責任。我所為所言,也不過是想扞衛國家的利益。現在一些文化神棍,利用人們的不滿,把西方所謂“普世價值”當作救世的良方,在我看來,實際上是對中國前途的不負責任。所以,我批評他們的觀點,甚至用一本書56萬字來說明我的觀點,進行一些理論普及。因此,不是我轉變身份,我在揭穿騙子這一點上並沒有變,只不過的是氣功大師更容易識破,而打著公共知識份子旗號的騙子更難識破而已。如果說有變化,可能也是個人的興趣點有所轉變。
北京晨報:因此也招來更多的謠言?
司馬南:我是補天派,雖然我卑微渺小、能力有限,但有時候也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社會需要更加成熟
北京晨報: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的言論遇到些麻煩?
司馬南:我不在任何單位,只是一個退休的老頭,也不代表任何機構。但是總有人跟我說什麼不能說、什麼要刪除。還有一些言論直接被黑掉。
北京晨報:您認為什麼樣的方式是合適的?
司馬南:你可以說司馬南你說的不對,然後你再刪除,我都可以接受,或者先刪除然後再告訴我一聲也成。如果不管說什麼內容,只是不讓說,這不應該是一個辯論的態度。在不違反法律、不侵犯他人權利的前提下,每一個人都能表達,才能更好地找到真理。
北京晨報:言論受到約束會造成什麼結果嗎?
司馬南:目前我國正在大力提升民族的文化自信。有文化自信,才能自強;自強之後,才有文化自覺。如果這種自信、自強、自覺只是停留在檔中、字面上,就很難真正建立起來。只有根植於民間,融入到社會中,才是傳承文化的根本之道。就我個人來說,我不代表任何機關,只是代表公民個人,但這種言論的禁止,並非個人的事情,而是社會問題。它體現的是一個社會對言論的態度,也是對社會成熟度和社會文明的一個檢驗。
謠言需要反駁
北京晨報:面對種種謠言,您會採取什麼樣的反應?
司馬南:有善良的人,可能基於經驗,基於傳統認為,謠言止于智者。在今天,這不是事實。如果不及時闢謠,它就會像發酵一樣,像病毒一樣,像剛打開的特洛伊木馬一樣,急劇地生成、複製,每一條謠言都是一個打開的潘朵拉盒子。所以,無論是個人,還是政府,都應當第一時間努力闢謠,告訴人們真相。並通過公權力對造謠者施以合理的懲罰。
北京晨報:對你的謠言給你造成什麼樣的問題?
司馬南:謠言的可怕,在於它製造了一個完全虛假的事件,讓人心慌亂、無法專心做事、侵犯人身權利。其實,謠言就是謠言,橫逼倒逼都不可能成為真相。更讓人痛苦的是,闢謠要比造謠更難,特別是闢謠管道不通暢的時候,痛苦尤甚。
北京晨報:面對謠言,闢謠會讓真相大白嗎?
司馬南:我希望是,但是不容易。這是一個快速的時代,人心浮躁,不願深究,聽風就是雨,這種速食式的閱讀讓消除謠言變得很難。自媒體時代,造謠的成本要遠遠低於闢謠。
造謠者要提高專業素質
北京晨報:這些謠言,給您的生活造成什麼困境?
司馬南:目前來說,除了一些親戚朋友擔心之外,對我自己的生活,沒有什麼大的影響。當然,心理的痛苦無法避免。
北京晨報:您會因此改變做事的方法嗎?
司馬南:我不會被謠言所左右,也不會因為表達管道的不暢而改變自己。我依然我行我素。我馬上就“6張”了,快60了,什麼事情看不透。
北京晨報:對於造謠者,您有什麼說的嗎?
司馬南:我覺得造謠者需要提高專業素質。有些謠言太假了,說我的家人接受資助,你得用證據說話,沒證據,就是低劣的謊言。再如,說我和我老婆商量轉移財產,你們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還有一個更可笑的,說我說“反美是工作,去美國是生活”,完全沒有的事情,憑空杜撰,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所以,許多謠言本身就破綻百出,經不起推敲。
我生活很簡單
北京晨報:您現在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司馬南:沒有什麼變化,和以前一樣,讀書、寫文章、作評論。聊以自慰的是,我的生活中,佔據多數時間的是讀書。現在許多知識份子讀書其實並不多。這可能是我唯一的長處,也是和許多人不一樣的,我一生都保持足夠的閱讀興趣,不是為了某種目的而讀書,只是喜歡讀書。
北京晨報:除了讀書、評論之外,您還會幹什麼呢?
司馬南:我有點兒微博控,不是誰強迫的,只是心理需要。此外,我比較喜歡書法,喜歡練字。在家裏用筆墨,外出不方便,我都帶著平板電腦,在上面用手指練書法,可能很少有人像我一樣,在平板電腦上練字,我建議舉辦一個平板電腦書法大賽(笑了笑)。
晨報記者周懷宗
來源: 《北京晨報》 | 來源日期:2012-03-19 | 責任編輯:程仕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