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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貞昌(記者方賓照攝) |
記者鄒景雯/專訪
民進黨台北市長提名人蘇貞昌新近提出「台北超越台北」的競選主軸,正式投入五都選戰。蘇貞昌說:「只要給機會讓我做,台北市很多積弊可以處理,因為我沒有包袱,而且可以立即上手不用摸索。我相信可以提供想要改變的台北市民多一個選擇。」
記者問:為什麼要選台北市長?起心動念是什麼?
蘇貞昌:我想許多人,自認為老台北,但住在台北幾十年,真的了解台北嗎?你可能知道巷口的便利商店,記得公車經過的路線,以及經常去看的電影院,但是台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的人初次到了社子島,說好可愛喔,台北還有個肚子島!把社子搞錯成肚子。
如果好好的走一趟台北,會發現其發展規模是由西往東,有歷史演進的,而且軸線竟是這麼清楚。
清朝時是沿著淡水河岸開發,大稻埕、艋舺、迪化街、保安宮,都有先民走過的軌跡;再來是日本時代,他們是用三個大建築管台灣,中間是總督府,旁邊是管錢的台灣銀行,另一邊是把人抓去關、抓去殺的法院,今天,這些建物依然屹立在那裡,只是總督府改成了總統府、法院成了司法院;循著清朝的景福門一轉,到了中山南路、中山北路、五條通、六條通、圓山神社,都是濃濃的日本風。
接下來,國民政府來了,把?公圳變成新生南路、新生北路,吸收年輕人的救國團就在松江路恩主公旁;藉由媒體思想洗腦的中華日報就在旁邊。再往東移動就是復興南北路、敦化南北路。開放多元以後,就是東區、內湖科學園區、南港科學園區,整個動線清清楚楚。
你如果仔細一點,會發現台北不只是在發展軌跡上不同,在時間上也有不同的樣貌,晚上的台北、清晨的台北,都不同;有好的、壞的、令人懷念的,以及需要改善的地方。
我曾好好的去看過東京、首爾、新加坡,他們都有值得學習之處,但台北不是東京、首爾、新加坡,台北不必去模仿別人,追隨別人,台北有自己的光榮和驕傲,台北就是台北,台北要超越的就是台北。我在台北縣的嘗試與成功的經驗,無論是都市更新、教育、交通、治安、乃至於平溪放天燈、海洋音樂祭,或一鄉鎮一特色,都讓我對治理一個縣市著有經驗。這是我的拿手菜,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為台北市民好好上菜。
施政沒有包袱 立即上手
問:不過你當過閣揆,又是民進黨選總統呼聲很高的人,難免有人納悶你是選真的嗎?
蘇:美國前眾議院議長歐尼爾說:「All politics is local」,所有的政治都是地方的,政治是從地方做起的,我的個性是:只要決定做一件事,就是要把它做好,全力以赴,而且非常專注,這一路走來早可證明,這次也一樣。
有些人說:「你是不是在想二○一二?」我說,選就是要選贏,選贏了就是要把它做好,而且我有信心可以做好。只要讓我做,很多積弊可以處理,因為我沒有包袱而且可以立即上手不用摸索。
從三月三日在保安宮宣布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準備,黨中央一徵召,我就發布我的CIS、Slogan,競選辦公室早已租好,也已經開始運作,下個月有個片子即將上檔,可以看出我是這麼認真、這麼拚的在選。
問:可以談談你的治市藍圖嗎?
蘇:我有一組一組學者專家與實際運作有經驗的人,為我整理台北市的各種問題,我與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對談,向他們請教,彼此諮議、籌謀。不只是思考政策白皮書,這段時間以來,我更是低調的走訪、傾聽、對話,找出真正問題的所在。
例如我去搭文湖線,旁邊一位小姐就是最好的專家,她指著椅子中央的凸起告訴我,如果沒有這個,本來可以坐三個人;又指著行李架批評,市府說這是要給松山機場出來的人使用,但她從來沒看過有放過一個行李;她又說,淡水線、板南線的車廂有六個,彼此可以相通,文湖線車廂卻只有四個,彼此又不通;而且這個椅子這麼小,乘客坐在上面還一直往前滑,中間走道又窄,只能站一排人,如果往前滑的女生碰觸前面站的男生,超尷尬的。她告訴我,坐文湖線不只是會否當機讓人提心弔膽,連座位都讓人很困擾。花這麼多錢,怎麼會設計出這種車廂?這些官員有沒有來坐看看?
台北市該怎麼改變?我自有心得。未來,所有的議題與政見,我都會直接面對選民,好好的、完整的向市民報告,未來也一定會有機會與對手辯論,由市民來做決定,也讓他們來檢驗現任者的成績。
拿出所有資源 幫助小英
問:民進黨提名的過程比較曲折,你怎麼定位你與蔡主席的關係?
蘇:我一開始就堅持的一個原則是,不在台北縣選第三次,「連任不過三」是民主的原則,現在很多人在問胡志強:已經當多久了?還要再當多久?不正是這種情況?
三個月前,許多人說五都只要取三就是贏,根本不敢想五個都贏,但我主張不能放棄台北市,應讓想要改變的台北市民多一個選擇,而且五都一個都不能放棄,現在時局變化,而民進黨排出了最漂亮的陣容,大家突然之間覺得對五都都有了信心,這點讓我很高興。
蔡英文主席是第一次選舉,她對新北市不熟,所以我把所有過去的資源都去幫忙她,不但幫忙找到競選總部,連副縣長林錫耀、機要秘書吳秉叡、長期幫我策劃文宣的廖志堅,通通給她。
現在我身邊都是一些外界還叫不出名字的年輕人,我也打算打一場不一樣的選戰,我想讓年輕人有更多發揮的機會。我很希望新的時代就這樣來臨。
當年,我第一次選舉時,也才三十出頭,現在我也要讓這些三十幾歲的年輕人去表現,我鼓勵他們:怕什麼?當年,我們起來對抗威權,無所畏懼的走上軍事法庭,為民主辯護,開啟改變時代洶湧澎湃的三十年,現在新的時代來臨了,在民主、多元、全球化的新時代裡,讓年輕人好好的展現才華,讓台灣又有特別的新三十年,也許就從這次五都選舉開始。
我想讓台灣選民看到,不是只有藍綠對抗,不是只有意識形態,而是可以超越的,超越族群、超越過去、超越現在、讓台北超越台北。
問:你又如何看待你的對手?
蘇:我始終認為,我不是在與郝先生搶一個位子,我是想為市民解決問題。郝先生已經做了四年,基本來說,他不是個壞人,可能是他包袱太重,這些包袱讓他一直施展不開,因此受限在某種格局之中。
解決問題能力 贏得信任
問:民進黨在台北市從來沒有一對一勝過,你何以認為可以選贏,可以改變現狀?
蘇:從選民結構、以及歷次選舉來看,這是事實,我也沒有那麼多錢去動員派系、去組織、去網羅,但選舉不是數學,選舉也不是考古,選舉是思考未來,全世界都一樣,愈都會的選民理想愈高,接受新思維愈快,膽子愈大,愈容易改變,我相信都會型選民不是專屬某人、或某黨,他們不會去聽派系的、某人的,而是聽自己的,他們最能夠做自己的主人。
當年在戒嚴時代,前市長高玉樹以一個無黨籍,都曾經在台北市贏過兩次,台北市是台灣最典型的都會,國民黨已經做了十二年,文湖線也好,貓纜也好,敦化北路的自行車專用道也好,圓環改建也好,問題多多,積弊愈來愈深。我一直在講:台北老了,進步的腳步慢了,人民想要改變的聲音,執政者聽不見,雖然生活依舊,卻是少了朝氣與活力,變得無趣,甚至讓很多人焦慮。
這是一場透明的選舉,選民可以直接看到我,我會更積極的讓他們認識我,我也會用對話來了解他們想講的、心中所在意的,我也會以解決問題的能力來贏得市民的信任。只要給我機會,我會從市民的角度出發,不拘泥任何窠臼,沒有包袱,以解決問題為目標,只要是對市民好的,就大刀闊斧來做。
我也要強調台北縣比台北市大八倍,人口多一三○萬,每年預算少近一千億,而且同樣藍大於綠,議會中六十五位議員中,民進黨才十六個,我卻能當兩任縣長,還能獲得超黨派支持通過預算,做出政績,而且可以連任成功,以這些經驗,再加上年輕人的創意,我相信可以提供想要改變的台北市民多一個選擇,我也相信台北市民這一次一定會勇敢、明智的做出抉擇,未來,讓台北超越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