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家鄉,風涼涼的。我看著湛藍湛藍的天空,追尋著潔白潔白的雲朵,眼睛突然就湧出了淚花。傻傻地笑了笑,轉眼看墨綠色的青山,還有即將成熟的樁稼…都說近視的眼睛經常看綠色視力會恢復,所以每次回家都會用力用力地看綠色。冬天了就看松樹柏樹,下雪的時候就去搖樹枝,把樹上的雪都搖落了,露出帶著透明冰條的松針和柏葉。
傍晚的時候,和娘去地裏摘菜,溢出香氣的西紅柿,還有嫩嫩的長豆角,滿滿一籃子。斜輝漸漸就淡了,西邊的大山遮住了山那邊的風景。山的那邊是不是艷陽高照呢?回家的路上,散落著淡淡的清輝,擡頭,又見月兒彎!
我喜歡坐在院子裏看月牙,看零落的星星,聽那些我從來沒見過的動物和蟲子一陣一陣的歌聲。娘給我留著燈,她知道我怕黑,怕夜裏自己一個人走路。可我偏偏又那麽喜歡坐在院子裏,她總會睡著了還開著電視機,好讓院子裏有我熟悉的聲音。娘說我有個怪脾氣,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我覺得也是。可是,又說不出哪兒怪。
我看著月兒慢慢從一邊轉到我頭頂,然後又轉到另一邊。我沒有方向感,在家鄉也分不出東西南北,只是記著哪邊是東,哪邊是西…我想是上帝在創作我的時候忘了給我分辯方向的靈力了吧!所以,才會有這麽一個沒有一點方向感的我,這是不是一個遺憾呢?
世界越來越安靜了,我躡手躡腳地溜進屋子,關了電視,拉滅了燈,躺在床上瞪房頂。眼睛累了,就閉了眼睡覺。
夢裏,我在鮮黃的遊菜花地裏奔跑,追逐著色彩繽紛的蝴蝶,蕩起淡淡的花香;夢裏,我穿著潔白的裙子在溪水中舞蹈,濺起朵朵水花;夢裏,我爬在果實累累的蘋果樹上,滿臉的快樂;夢裏,我用自制的滑板滑雪,然後撞了一身白雪…笑聲,輕輕回蕩在耳畔。仿佛又看到了在月光下玩兒抓迷藏的我,看到了躲在花叢中笑臉,看到月亮到頭頂才回家捉了一方便面袋子螃蟹的我,還有堆雪人凍得發紅的雙手…
還有,還有那個獨自坐在月兒的人…
除去黑暗,我们本就生活在彩虹之中,唯求真理与正义是人生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