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三下的一個下午,同學們高興地離開沈悶的教室,去上體育課。集合之後,黃邦章老師交代呂欽文同學帶隊跑十八尖山一圈。
同學們如脫韁的野馬,把黑板上“距離聯考還有XX天”丟在腦後。大家先衝上後山的操場,再越過操場直奔十八尖山西面的馬路。沒有多久,就跑到介壽亭了。欽文在那指揮,要同學們從亭後小路下山。小路只能容下一人,同學們排隊魚貫下山。我詢問欽文:老師不是說要跑完十八尖山一圈嗎?為什麼抄小路下山?欽文的回答,未能說服我的認定。在他無奈的眼神中,我一人脫隊獨奔前程,繼續跑十八尖山。
剛開始,午後的陽光照耀,鳥語花香,不時有山風襲來,一個人跑在十八尖山的馬路上,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倘佯在天地之間,十分愜意。跑著,跑著到了山陰面,陽光不再,整座山不見一人,這時感到有些孤獨了。突然眼前右側出現一根又一根的白色水泥柱,柱間連接著鐵絲網,水泥柱上有用紅色油漆寫著的大字“清大校地 禁止埋葬”。而左側則是一個又一個黑幽幽深不見底的山洞。刹那間,所有關於十八尖山的恐怖傳說,都浮現腦中。自己如同過河卒子,只有硬著頭皮加快腳步,往山下衝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跑到十八尖山東麓的自來水廠水源地,這下才放鬆心情。不一會兒回到熟悉的學府路,輕快地跑過省商,交大小郵局和省中。抵達培英校門時,只見黃老師一人在校門口踱著方步等待,看到我平安回來,沒有責罵,揮手要我返回教室,此刻已近下課時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