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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再靠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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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欽文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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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推薦人 (1)

南風輕輕

好像是劉嘉玲的那句廣告詞吧﹕「你可以再靠近一點」,很多地方都被用上,雖然最常被拿來張貼的地方是在男生的小便斗前。

網站最近的幾篇貼文都非常精采,從胡錦堂的「飯春花」、老谷「我在高中的蹇驢行腳」、朱家一的兩篇專業論述到余適民的感懷追憶。每次看了文章,都忍不住想要拉開鍵盤,給幾句回應,了表些許心情感受。但經常又因不想壓過前面精采的回應文(的標題),或著是想讓別的同學多點空間回應而終至作罷。 

但沉默,其實是給自己另一種思考的方式,沉默也讓自己紛飛的情感得以像花瓣般飄落在厚實的泥土上。 

看著朱家一的兩篇專業文章,認真細讀,佩服他的見解之餘,腦海裡浮現的卻是當年的那些夜晚。 

是大家都上了大學之後的假期吧,我已離開了新竹煤礦局的家,搬到台北﹔朱家一住光復中學後邊,袁正明還在水源街的麵粉舖。每到寒暑假,我們總會相約在袁正明家聚聚﹔許多個夜晚,天南地北的聊天當睡覺,直到天明。說聊天,其實是講得輕鬆了,我們幾個這麼「理性」的男生,是聊不出整晚的是非八卦的﹔而是一次次的「激辯」,讓我們無暇睡覺。 

我當時唸淡江建築系,朱家一是清大化工,袁正明是交大資訊工程﹔唸的雖然都是自己喜歡的科系,但校園環境不同,接觸面不同,思維及關心的角度自然也會有不同。我在淡江常常接觸到陳映真、陳鼓應、黃春明、王拓等等左派或是半左派,也常常聽朱西寧,朱天文、司馬中原三三等右派或半右派的演講。那時無所謂「獨」與「統」,只有「左」與「右」。我內在不知何時埋下的那棵「種子」(姑且稱之),當時竟是向帶著濃郁的人道氣息的左邊發了芽。套句國民黨的話,是中了左派的獨。 

帶著這麼點左派氣息,回到新竹,雖然無意挑起意識型態的論辯,但大家言談間難免夾雜的「社會」、「人民」、「資本」的字眼,總會引起進一步的「伸論」﹔從資本主義到社會主義,從文化大革命到種族主義…..。我記得大家最激動的一次是,我正義凜然的發表「一個有理想的青年人參與運動之必要性」、「….雖然運動本身不必然到達理想的終點,但卻是探索理想的必要途徑(大概是這個意思吧)。這樣政治不正確的話自然被朱家一及袁正明猛烈「駁斥」。 

每次我們見面,都會激起一些類似的「漣漪」。 

40年過去了,朱家一以他的嚴謹的學術及作事態度,獲得工業局及中央部會的賞識,得以參贊國家大事﹔袁正明更以他清晰的思辯及細膩的專業技能擔任國外大企業的要角﹔而我考上了建築師,從事校園規劃、社區營造等賺不了大錢,卻也安之如怡、對得起自己的工作。 

我、朱家一、袁宗綺,及我的內人余宜芳(袁宗綺的同事)在往後的歲月中成了最親近好朋友(當然常在一起的還有吳宗暉及黃建福)。我和朱家一常聊起各自的專業,常聽到他分析國內外的經濟情勢,他對我的建築「作品」也抱持高度的關心。袁正明因滯留海外,未得常聚。 

年歲漸長,閱歷漸多,我們的交談與通信中多了對彼此的關懷(朱家一還送了我一箱治禿頭的西藥),多了對彼此意見的尊重。 

有一首歌Stand by me,我很喜歡,在美國留學時第一次聽到,讓我泫然欲泣,在遠離老友的異鄉回想那些徹夜激辯的夜晚,總覺得是生命中值得珍惜的片段。 

前兩年,袁正明回到台灣,一別20年,我們互相了解近況之餘,難免也提起陳年往事。我們沒有再搬出任何道理,我們也不想浪費時間在當年如何如何現在又如何如何的話題。畢竟我們都彼此了解,我們都努力過﹔雖然世界沒有因為我門而改變,但我們都以最大的能量嘗試了最大的可能性。我從小沒聽到他們兩說過幾次「理想」,但他們的所作所為不需要理想這兩個自來形容﹔而我,滿嘴人道主義與貧苦大眾,卻又做作出了什麼? 我不知道他兩怎麼想,或許老朋友了不忍苛責,也或許他們也看到我努力過,輕輕放過。我們都曾懷抱理想,只是追求理想、追求生命價值的方式不一樣;時間與閱歷,讓我們懂得用肯定的角度對待曾經用認真的心刻畫下來的所有結果。

古今中外從來不缺理想主義者,缺的是能用有效的方式(技術)趨近理想。 

當年我以「漁村」作為建築系畢業設計的題目,想試著以專業能力為勞苦的漁民大眾建構舒適安逸的社區。蔣勳那時給了我一句話讓我銘記至今﹕「理想必須靠專業實踐」。這樣的話一直鞭策著我不要空談,不要只是做一個高談擴論的書生罷了。 

我們,不論是「人」還是「理想」,在歷史的巨流河中實在算不了什麼。在這個年齡,回想小時後作過多少篇我長大後要變成的作文,多少唏噓與感慨。我們都明白我們沒多少人能在青史留名,盡己所能,樂天知命便是了。 

看到余適民寫老師將師承的筆盒送給她的那一段,令人感動﹔我不知道那筆盒後來的下落如何,但能有這麼一段人生,老師與適民在夢裡都可以微笑了。 

但我其實最看不下去的卻是彭素珠「我沒有白吃」裡的場景。我不知道這是篇實景還是模擬,但現實人生類似的事仍然處處可見卻是事實。飯春花裡的胡錦堂終有了自己的天空,但我們的社會還沒能進步到如袁正明所強調的提供一個公平的起點,讓社會的幽微的角落裡不再發生如此的故事﹔已漸成為小佈爾喬亞的我,看到老同學述說這樣的故事,心理的情緒是相當複雜的,是無力?無奈?愧疚?憤怒?….好像都有那麼一點。曾以人道主義為信仰的我,在這樣的歲月面對這樣的故事,不知該說什麼,好像只能回家告訴我兒:加油加油讓世界變得更好!?人類的故事一再重複,類似的唏噓與期許也在每一代重演;最後的期望是, 但願如湯恩比講的:當歷史的巨輪轉了一圈回來後會是在另外一片土地上。…….

  很高興我們的網站充滿了「關懷」的色彩﹕對國家民族的關懷、對經世濟民的關懷、對社會底層的關懷、對親朋師友的關懷、對芋頭蕃薯的關懷….。我們看到許多好的貼文,也似乎可以期待更多好文章的出現。 

  你可以更靠近一點,看看老同學的成長,看看老朋友的想法。你可以更靠近一點,給老同學一點你的感想,給老朋友一點你的看法。-----這是我寫本文的真正意思。



本文於 修改第 3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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擴散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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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正明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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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文章的水準之高,大概只有我這種不知天高地厚,二十多年沒用中文的人,才敢來獻醜。換個角度看,同學會網站以交流,交換心得為目的,大家應該也不會介意。如同適民同學所言,趁記憶還在,留下點東西,無意中還解了她四十年心中的謎呢。

欽文寫文章,都是真情留露,不改當年理想青年架式,不過他漏了當年在我小屋裡對他圍剿的另一門重砲:張中柱,經常是大家轟到早上四五點,然後一個個東倒西歪,和衣而臥,天明後散去,下學期再來。回憶中柱不免唏噓,但愉快暢談的經驗,相信中柱在天上也會微笑吧。 

從小在(反共八股)的教育下長大,記得小學時連去郊遊的文章都不忘記(解救水深火熱的大陸同胞),作文老師余淑君很疼我,想說什麼,在那種環境下又不能說,只能講:兒子哦(她常這樣叫我),放輕鬆點。好朋友欽文靠左的論調,讓我不至於右傾的過了頭。對事情,人物的論斷,常隨人生閱歷而改變,如最近過世的,美國參議員,愛德華甘迺迪,當初在台灣時覺得這人左傾,對台灣不友善,個人行為不檢,真是壞透了。然而,仔細檢視他畢生的法案,卻都是照顧美國弱勢階層,若(公孫布被)終身,還有什麼好責怪的呢?

少數要好同學的影響,在當年是難以察覺的。比如說,我是在欽文煤礦局的家,第一次接觸海菲茲(Heifetz)小提琴集,如學生王子小夜曲,古諾小夜曲,還有如貝多芬的第五號交響曲,維也納森林的故事圓舞曲,另外就是西洋歌曲,如Skeeter Davis(世界末日),Patti Page(交換舞伴),都是數十年來,百聽不厭的音樂。欽文可能根本忘記了,對我,則是終身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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